第七百零五章 這麼不一樣
老太太溫柔地順了順她垂大肩上的頭髮,像哄孩子般問:「告訴我,你是誰?」
祁染兩眼直直地盯著她,機械地重複:「你是誰。」
老太太點點頭,又問:「我是誰啊?」
祁染看著她的眼睛,懵懂地說:「主人!」
「真乖!」老太太讚賞地點點頭,將她轉個身面對儲夜凡,「去把他給我抓來。」
祁染點點頭:「好!」
老太太剛說一句「去吧」,祁染一躍跳上祭台,飛一般地向儲夜凡跑去,在祭台的另一端凌空飛一腳踢向正被捧燈人纏住的儲夜凡。
儲夜凡側身一避,那一腳便踢在了變成捧燈人的Amy身上,將她重重地踹倒在地。此時青石台上打成一團,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捧著燈的amy躺在地上沒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立刻起來,而是慢慢地以胳膊肘撐地,爬了起來。
儲夜凡正跟祁染交手,餘光掃過,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卻因為祁染出手速極快,根本沒有時間容他細想。
儲夜凡根本不敢對祁染下重手,可是祁染卻招招殺招,手不留情。但幾遍如此,兩人竟然還黏著,一時難分高下。
凌靈擔心地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擔心:「夫人剛剛為何不拿祁染威脅他?」
老太太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這個世界上即將再也沒有儲夜凡這個人,如果我不讓他帶著遺憾和恨離開,又怎麼對得起我這段時間受的屈辱?」
「半年,一百八十天,尊嚴掃地,機關算盡,委屈求全,如果不能在他消失前報這些仇,這些時間我受的苦跟誰討去?」
老太太麵皮仍然不動,可是眼底凌著狠光:「被心愛的人親自抓住送上祭台,斷送性命,可是卻又無可奈何,因為那是最心愛的人啊,她還懷著他的孩子。哎……」
老太太一臉悲憫地嘆氣:「可憐吶,相愛的人自相殘殺!」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手指了指前方,「這是要結束了。」
果然,前面儲夜凡被祁染掐住了頸動脈,面向老太太,眼底有些茫然,似乎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讓他躺上去。」老太太拍了拍黑色的大祭台,溫柔的吩咐。
祁染則十分不溫柔地將儲夜凡甩上了祭台,砰砰兩下,撞上去,羅西他們聽地膽顫心驚。
「少爺!」羅西一腳踢開糾纏自己的人就要去救儲夜凡,可是那些捧燈人宛如瘋了,比之前更加瘋狂的攻擊。他們似乎還明白過來羅西他們怕燈,紛紛拿碗口對準他們。
而此時,凌靈也把刀架在了祁染的脖子上。
老太太看著儲夜凡的臉,柔聲命令:「讓你的人,退後。」
這麼吵,她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如果真的讓他們現在全部束手就擒,只怕也會激怒儲夜凡,讓他魚死網破,這也得不償失。
「羅西,不要過來。」儲夜凡喝止他們,「退後,你們全部退後。」
他也不願意羅西為了自己白白丟掉性命。
羅西悲痛欲絕:「少爺,我不會再讓你走的。」
說著就要再衝上去:「羅西死也要和少爺在一起。」
「羅西,不要去!」有保鏢拉住他,沖他搖了搖頭,低聲道,「想想以前,少爺不也過來了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先退,靜觀其變。」他低聲道,「我覺得我們少爺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抓住了,他可能有別的想法。」
羅西看到祭台就毛髮直立,他哆嗦地指著黑色的祭台,咆哮道:「小時候少爺上去,就死了,就死了,好多次,血一直流,一直流……少爺很疼,我要替少爺疼。」
羅西這一陣一直很乖巧,因為儲夜凡刻苦培訓他成人言辭,所以平時已經很少出現這種稚童般的模樣。
其餘保鏢雖然一直跟著儲夜凡,但並沒有經歷過羅西所說的這一切,但他們城府於儲夜凡的智慧,認定他不會失敗,當即不由分說幾個人拖著羅西往回退。
說來也奇怪,當他們不斷退回時,那幾個捧燈人就各個又依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老太太看著儲夜凡輕笑著:「還有遺言嗎?」
儲夜凡冷笑:「以往我沒輸,這次也未必就是最後一次。」
「是嗎?!」老太太淡淡一笑,拍了拍祭台,「這裡,是老祖宗真正的陵寢,這裡的一切,都是老祖宗留下的,你應該能感覺到來自老祖宗的感召。」
儲夜凡並沒有感受到什麼老祖宗的感召,但是他確實感受到這裡能讓他精神晃蕩,經常腦袋一片空白。
儲夜凡冷笑,什麼老祖宗的感召,不過是下了加倍的葯!
老太太站在祭台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掌心裡多了一把匕首。見儲夜凡似要還手,旁邊的凌靈壓在祁染脖頸上的匕首微微用力,祁染脖頸上就多出了一道細細地血痕。
老太太淡道:「不想她死,就都被的配合。」
儲夜凡痛苦地看了祁染一眼,任由老太太在他掌心劃了一道。
鮮血落在黑色的祭台上,原本又黑又滑的黑石板突然出現一道道蜿蜒的凹痕,鮮血滴滴轉眼間鋪滿了整個凹痕,最後血氣蒸騰,變成一片香氛瀰漫的血霧飄在祭台的上方,彷彿被固定住了將儲夜凡攏住了。
詭異的是,這片血霧圍繞著儲夜凡漸漸移動,最後繞在儲夜凡的周圍形成一道虛虛的霧裝輪廓。
儲夜凡本來並不以為然,可是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以往他是雙手雙腳被禁錮著的,他是可以掙扎的,可是現在,他的周身彷彿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包圍著,溫柔卻有力地將他往下壓,讓他一點點地躺下,躺平!
老太太滿意地看著儲夜凡眼裡的驚恐,解下珍珠耳環,捏碎,裡面掉落兩顆藍色的小顆粒,落地在祭台上瞬間融化,變得藍色的水漫向之前鋪滿儲夜凡血水的凹槽。
「天池水!」儲夜凡神智有些模糊,他咬牙切齒地說,「原來你一直有天池水。」
「這是以爵爺留下來的天池水,我固化珍藏著,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其實我以為是不會用上的。」老太太淡淡一笑,「以前的載體都很聽話,只要我說為了儲氏,他們就乖乖的去做。你怎麼就這麼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