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計算

「陳秋予，老班找你。」白靜有點心虛的說道。

「我？」陳秋予看了看旁邊的陳予安，又看了看白靜，找她幹嘛，她最近也沒闖什麼禍吧。

她莫名想起了當初被夫子訓話的場面，突然打了個哆嗦。

「怕什麼，他又不吃人。」陳予安看著她那慫的樣子，昨天不是挺盛氣凌人的嗎，「拿出你昨天懟我的那駕駛，去吧。」

陳秋予悄悄的瞪了他一眼，那能一樣嗎，就知道瞎出主意。

看著兩人的互動，白靜莫名有種自家女兒要被豬啃的衝動。

奇怪，她又不是陳秋予媽，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搞笑。

到了辦公室，陳秋予忐忑不安的進去，「老師你找我有事嗎？」

數學老師，也就是她的班主任張成偉放下手裡的工作，「你坐。」

陳秋予聽話的乖乖坐在一邊的凳子上，雙手放在腿上，態度誠懇，就像是在聽訓一般。

「你別緊張，」老班看見她這個樣子，覺得有些喜感，臉上增添了幾分笑意，「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問問你，你最近感覺學習怎麼樣。」

聽到他是在問學習，陳秋予一陣心虛，「還，還行吧。」

「這個，把你和陳予安調到一起，是他的要求，這個孩子啊，以前學習挺好，初中的成績我看過，特別優秀，但是不知為何，上了高中，一落千丈，我跟他父母溝通過，也找他談過話，都沒什麼用，前段時間，他突然來找我，說把你們調到一起，他要跟著你學習，現在才高一，要是想努力，完全來得及，既然他有這個心，我就答應了。」

原來是這樣啊，她還以為陳予安直接誰都沒說就把她調過去的，看來他還是挺遵守紀律的。

陳秋予這頭剛給陳予安戴了一頭遵守紀律的帽子，那頭的陳予安就和劉浩他們翻牆逃課了。

「不過，最近我聽有些學生反應，你似乎，好像沒以前認真了啊，這件事，是不是對你造成了什麼影響？如果你不想，我回去就把你們的座位調開。」雖然好學生帶差學生一起學習挺好，但是要是耽誤了好學生的學習，那還是再另想辦法，不能把人家娃娃給耽誤了。

陳秋予連忙搖頭，「沒有的老師，跟陳予安坐在一起，我能學到好多，」意識到說錯了話，陳秋予又改口道，「不是這個意思，你看最近，陳予安上課聽的多認真，還有作業，也交的很及時，」就是這周末兩人還沒來得及寫，陳予安就跑去打籃球，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老班回想了下，還真是，最近都沒聽到別的老師反映什麼情況，除了語文老師。

「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學習，如果這次期中考試你成績退步了，我就要把你們兩個分開了。」這話怎麼說的跟棒打鴛鴦似的。

期中考試她不退步才怪，「好的老師。」

「行了，你回去吧，上課可不要再走神了。」

陳秋予回去的路上還在想，到底是誰這麼熱心，把她給舉報了。

到了教室，發現陳予安又不見了，「該不會是去上廁所了吧。」

她也沒在意，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開課本開始看。

白靜看著陳秋予淡定的模樣，老班那個性格，應該不會罵女生，沒事就好。

她長出一口氣。

上課了，陳予安還沒來，陳秋予悄悄的給他發了條簡訊，一直沒回。

這節又是語文課。

她突然發現，好像陳予安，對語文很討厭？不知道是討厭這個科目，還是討厭這個老師，反正語文課就沒好好聽過，要麼睡覺，要麼逃課。

語文老師看見他不在，眼不見心不煩，她早跟班主任反映過了，她的課上，陳予安出了事，可跟她沒關係。

介於陳秋予那天的表現，現在語文老師對她青睞有加，時不時叫起來回答問題。

這是最後一節課，下課了，她拿著手機回家，聽包阿姨說陳予安中午又不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裡吃飯了。

她看著安靜的手機，有些擔心。

一下午，還是沒見陳予安的身影，她發的簡訊打的電話全部石沉大海。

最後她坐不住了，去找班主任。

「陳予安啊，他給我請假了，說是家裡有事。」

陳秋予信陳予安的鬼話才怪，什麼有事，是不是又跑出去玩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她拿了幾本書，正準備回去，有個女生在門口叫她，「同學。」

陳秋予環顧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大家都走完了，就剩她一個人。

「你找我？」

「你是不是陳予安的朋友？」

聽見她說陳予安，陳秋予點了點頭，「怎麼了？」

「他出事了，你快來。」

聽見陳予安出事，那個女生又是一臉焦急，陳秋予想都沒想就跟著出去，「他出什麼事了，人在哪裡？」

「就在後面那棟要拆遷的樓里，他跟人打架，流了好多血，我不敢告訴老師，又不知道怎麼聯繫他的家人，我聽說你們是鄰居，就趕緊跑過來找你了。」

聽了她的話，陳秋予腳下的步伐又增快了不少。

此時她也是有些慌了，沒注意女生話里的漏洞，出事了不打120，卻來找一個女生。

跟著那個女生跑到那棟樓里，爬了三層樓，陳秋予有些氣喘吁吁，跑了這麼遠，她的體力有些不支。

她停下來休息了會兒，然後再站起來的時候，那個女生不見了，「同學？同學你在嗎？」

這棟樓是一座廢棄的教學樓，準備明年拆遷，裡面的教室全部空著，雙面教學樓，樓道里昏暗一片，她剛喊了兩聲，聲控燈閃了下，不知什麼原因，很快又熄滅了。

她有些害怕，想轉身離開，又想起那個女生說陳予安還在裡面，這個時候她有些懷疑，但又怕是真的，便繼續往上走，然後聽著哪裡有聲音。

「滴答滴答！」

有水聲？

她朝著有聲音的方向過去，喉嚨滾動了下，有些害怕。

她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在一處衛生間，那個聲音，忽然停止。

這是一處女衛生間，有點老舊，她試著推了下，門發出咯吱的聲音，然後緩緩打開。

樓道里昏暗，這裡比起樓道更有過之而無不及，上面有個小小的窗戶露出一點光，正好投在陳秋予的身上。

接著，那個水聲又開始響起來，「滴答滴答！」

「有人嗎？」她攥緊自己胸前的衣服，慢慢走進去，「陳予安，是你嗎？」

沒有人應她的話，當她完全踏入這個女廁所時，外面的門忽然啪的一聲關上了。

陳秋予迅速轉身試圖去拉開它，卻怎麼也開不了。

她的心砰砰直跳，意識到自己被人整了，可是身處這麼一個昏暗的環境，她有些崩潰。

她沒得罪過人，為什麼要害她。

她背靠著門，完全不敢再進去，她害怕裡面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現在的陳秋予，完全相信世界上是有鬼的存在，奶媽說了，骯髒的地方，鬼魂越多。

那個水聲不時的響起，一下一下挑戰著她脆弱的神經。

陳秋予抱住頭，誰來救救她，陳予安，你在哪裡？

對了，她忽然響起，她還有手機，立馬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求救，可是拿出來卻怎麼也嗯不亮，好不容易哆哆嗦嗦的打開，電話又怎麼都打不出去。

她不知道，附近有信號***，更不知道，就算沒信號，也可以打報警電話。

但是這些，沒有人教過她。

她雙手捂住耳朵，拚命的想屏蔽那道摧殘她神經的水聲。

可是水聲停了響，響了停，永無止境。

她體力不支，有一下午沒有東西，飢腸轆轆，加上神經的折磨，慢慢的，昏過去了。

就在她昏過去的那一瞬間，那扇小小的窗戶里，飛進來一個身影，看著地上蜷縮在一起昏過去的人，飛快的鑽進了她的身體。

陳瑤有些著急的看著手機，都過去一個小時了，怎麼秋秋還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去問包若，得知予安也沒有回來，只是他以前經常出去亂跑，八九點回來都是正常，包若也管不了他。

聽到陳瑤說秋秋還沒有回來。包若也有些擔心。

「這個孩子，以前經常是六點半左右就回來了。」他們這裡離學校不遠，十幾分鐘就走到了，秋秋聽話，從來不會在外面逗留。

「我去找找予安，說不定他們在一塊兒。」兩人穿著衣服出門，包若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詢問兩個孩子下午在不在，得知陳予安又背著她請假時，她已經有些不想說什麼了。

由此看來，陳予安以前經常幹這種事情。

最後，包若是在醫院找到的陳予安。

看見他胳膊纏著紗布，包若氣不打一出來，「你又跑出去打架？」

陳予安低頭不語，一旁的劉浩，楊雀，梁宇三人面對氣勢洶洶的包若，根本不敢說話。

「你知不知道，秋秋不見了，我讓你在學校好好照顧她，結果呢，你在醫院躺著，秋秋也不見了！」

「陳秋予不見了？」陳予安立馬坐起來，他手上還掛著吊瓶，因為用力過猛，血液逆流，梁宇連忙呼叫護士。

護士小姐姐進來后，看見他的針都歪了，又重新紮了針，「不要動，還有半瓶就輸完了，等病人輸完液，再處理其他事，你的傷口需要消。」

「謝謝。」包若聽見護士的話，道了聲謝，現在秋秋不見了，自己的兒子又是這個樣子。

再怎麼說，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真看見人這麼在醫院躺著，也不再多做責怪。

「怎麼受傷的！」

「阿姨，今天這個事不怪予安，是幾個混混要挑事，予安才動的手。」楊雀解釋道。

「你們逃課了！」用的是陳述句，看著一旁空著的500毫升鹽水，再怎麼說，至少也要輸兩個小時，再加上這250毫升，現在距離放學也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三人默默低頭，不敢多說話。

包若感覺自己的血壓又上升了。

「你走的時候，秋秋在幹什麼？」

「她被老師叫去了辦公室。」陳予安回憶著今天陳秋予的表現，再怎麼看，也跟平時一樣，莫名其妙失蹤，難不成有人把她拐跑了？

想到陳秋予那個迷糊樣子，還真有可能。

他看著吊瓶裡面的鹽水，正準備拔掉針頭去找人時。

陳瑤打過來電話。

「包若，秋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