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件兵器
「是你？」看到葉川，慕容宇陽的面色微微一變，但立即又恢復了正常。
「驚不驚喜，竟不意外？」葉川微笑走了出來。
從慕容宇陽的臉色變化中，他斷定，慕容宇陽肯定也知道慕容家對「葉川」下手的事。甚至有可能，那命令，就是慕容宇陽下的。
「你是何人？」雲路看著葉川，不解怎麼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得罪一個前途無量的煉器師？
「好說，本尊......鄙人葉川。」葉川開口，才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再稱本尊未免太過狂妄，當即改口。
他在心中暗自告誡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實力已經不比當年，本尊二字，今後是萬萬不能再掛於嘴邊了。
「葉川？」雲路宗師這等大人物，自然不可能認識葉川，皺眉道：「你說這件兵器是垃圾？」
原本，葉川這種小人物，雲路甚至不會多看一眼。
但此時，這場考核是他安排的，而在他的預想中，他安排的這場考核，應該是以慕容宇陽表現耀眼，令人讚歎收尾。
而他雲路，則收得一個好弟子，人人交口稱讚。
可現在居然有人跳出來說慕容宇陽煉製的兵器是件垃圾，此事自然要有一個說法，才能過去。畢竟旁邊還有那麼多人看著呢。
「不，其實也不能說是垃圾。」
葉川的話剛令雲路宗師和慕容宇陽的臉色有所好轉，然而他下一句話，立即讓二人臉色鐵青。
「這件東西，簡直就是屎！是狗屎！」
葉川毫不留情，說出的話令所有人都驚呆了。雲路宗師和慕容宇陽，更是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你放你娘的屁！」
慕容宇陽再也保持不了風度，雙拳緊握，面目猙獰，咒罵道：「你這個廢物，憑什麼說我煉的兵器是垃圾？你有什麼資格站在我的面前，評論我的兵器！」
「要說垃圾與狗屎，你才是真正的垃圾，真正的狗屎！你連狗屎都不如！」
他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想他慕容宇陽，出身高貴，是慕容家的天子驕子，從小便擁有過人的煉器天賦，在人們的稱讚與討好之中長大。
葉川什麼身份？一個擁有廢體的廢物，連給他擦鞋都不配！
今日，他終於要拜雲路為師，居然被葉川這個廢物跳出來，壞了好事！
這個廢物居然還口口聲聲，說他煉製的兵器是狗屎！
「有辱斯文！」雲路宗師皺了皺眉。
煉器師是高貴的，應時時保持優雅大方之態，怎麼能說出如此污穢不堪的話？這慕容宇陽也是太沉不住氣！
「是！晚輩失態。」慕容宇陽變色，立即退了回去，不再言語。
只是他看向葉川的眼神，冷得令人發寒。
「我說這件東西是狗屎，自然有我的道理！」葉川一臉微笑，走上前去，笑眯眯道：「雲路先生是吧？你方才說此器由在場眾人點評，那我是否也有這個資格？」
雲路面無表情，道：「當然！不過，你既然將此器說得一文不值，至少也要給眾人一個滿意的說法，否則......」
他眼帶寒光，顯然，如果葉川只是無的放矢，故意搗亂，他絕不會輕饒。
「這是當然！」葉川毫不在意，走到那童子身邊，道：「小兄弟，藉此物一用。」
那童子一臉茫然，向雲路看去，在見到雲路點頭之後，才將手中兵器交給葉川。
接過長劍，葉川掂量了一下，只覺此器分量不輕，劍身隱帶寒光，單看外表，確實是劍寒光攝人的利器。
當今世間，兵器分為九品，一到三品為凡，四到六品稱玄，七到九品為天。
慕容宇陽煉製的這件兵器，是最低品階的凡一品，從品質而言，這把長劍確實也已經達到。
「對於世間的所有修鍊之人而言，兵器的重要程度，如同性命。」葉川將手中長劍橫在身前，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兵器是殺敵之物，一件好的兵器，有時甚至能夠決定生死！」
在場眾人默然。
一件兵器的好壞，很多時候確實關乎生死。尤其在當今這個器修時代，兵器的重要性，確實等同生命。
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煉器師為何有著無比崇高的地位？就是因為當今之世，兵器對於所有修鍊之人來說，都重如性命！
「既是殺敵之器，品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葉川道：「諸位試想，若是遇到了敵人，生死博殺，在這種關鍵時刻，手中的兵器突然出了問題，會是什麼後果？」
許多人變色。
對敵中若是兵器出了問題，後果很自然便是不敵落敗，而對敵落敗的後果是什麼？那就是死！
一個修鍊之人的實力，和手中擁有的兵器，有很大關聯。
在如今這器修時代，更是如此！
「我說這件東西是狗屎，就是因為，此器雖然外表華麗，但實際上，就是一件廢品！」
葉川笑容邪異，向慕容宇陽看了一眼，搖頭道：「用一句話來形容這件東西，那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眾人動容，如果一件兵器內部出了問題，外表就是再華麗，也是垃圾。
只不過沒有人敢開口，畢竟這兵器可是慕容家的三公子煉製的。
「你的意思是，我這件兵器內部有問題？」慕容宇陽再一次開口，只不過，被雲路喝斥過後，他也不敢再說什麼污言穢語，只是露出冷笑。
「然也！」葉川點頭。
「呵呵，你一個連自己家族都不願意收容的廢物，也敢在這裡大言不慚！」
慕容宇陽冷笑不斷，對雲路道：「雲路先生，這個葉川不過是一個天生廢體的廢物。他本是葉家之人，可就連葉家都容他不下，將他踢出了家族！」
「此人不僅在修鍊一道是個廢物，更是從未接觸過煉器一道，對此道根本一竅不通！這種廢物說的話，根本不可信，他根本不懂煉器！」慕容宇陽的笑容有些猙獰，眼中帶著絲絲殺意。
葉川這個廢物懂煉器？他心裡一萬個不相信，因此在他看來，葉川不過是胡言亂語，想斷他的拜師之路，他的兵器不可能有任何問題。
雲路不禁雙眼微眯，看向葉川，眼底閃過絲絲寒光。周邊眾人，更是一幅吃驚的樣子。
一個廢物也敢跑到萬器堂，在這裡品頭論足？
「葉川，你這廢物，竟敢跑來萬器堂撒野搗亂，冒犯萬器堂？」
慕容宇陽捕捉到了雲路眼底的寒光，頓時露出殺意，冷冷道：「萬器堂是什麼地方？你這螻蟻，也敢跑到這裡撒野，你這是對萬器堂的大不敬！」
他說話的同時，眼角的餘光望向雲路。
這裡畢竟還輪不到他做主，得看雲路。此刻只要雲路點一點頭，他就會立即出手，讓葉川這個廢物永遠消失！
家族中那幾個奴僕，居然連個廢物都殺不死，在這裡見到葉川，確實讓他意外。
不過，這個廢物居然還敢跑來，自己撞到他的手裡。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再死一次！
「莫非雲路先生說的話不算數？」葉川哪能看不出慕容宇陽的心思，但卻毫不驚慌，依舊微笑。
雲路沉默著。雖然他也認為葉川是在胡言亂語，冒犯了萬器堂，但他什麼身份？即便是要對懲戒葉川的不敬，也要令人心服口服。
若是直接出手，豈非給了別人議論萬器堂的機會，說他萬器堂仗勢欺人，只能聽得好話，卻聽不得壞話？
雲路是個十分體面的人，不願發生這種情況，於是道：「若你能證明你所說的話為實，本座不但不會追究，還會獎賞。但若你只是在胡言亂語，便是冒犯了我萬器堂，那就莫怪本座無情了！」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大聲叫好。
雲路先生果然有大家風範，葉川就是一個廢物，雲路先生居然還願意給他機會證明自己，換了一般人，恐怕直接就扔出去了！
「果然有氣度！」葉川豎起了大拇指，又看向慕容宇陽，道：「三公子，多跟雲路先生學學，別那麼小肚雞腸！」
慕容宇陽面容陰沉，一語不發。
不過他心底冷笑不已，就算給葉川證明的機會，他也相信葉川絕對證明不了什麼。
不過是多了這一步罷了，這一步過後，葉川還是得死！
「既然這樣，那我就來證明一下吧。」葉川手握慕容宇陽煉製的兵器，走到場中，撿起了一樣東西。
那是慕容宇陽第一次煉製失敗的長劍，器已成形，但器紋刻到一半時失敗了，被他隨意扔到了一旁。
「為了證明我沒有動手腳，我看還是請其他人動手吧。」葉川將手中一好一壞兩件兵器交到了萬器堂那名童子手裡，道：「小兄弟，請你用這兩件兵器對砍。」
所有人都愣了愣。兩件兵器，一件是煉製失敗的廢器，另一件是煉製成功，真正的凡一品兵器。
這兩件兵器對砍，那結果不是明擺著的嗎？
萬器堂的童子面帶為難，不知道砍還是不砍好，只能看向慕容宇陽和雲路。
無論是慕容宇陽還是雲路，心裡都是一萬個不相信，難不成那件只煉製到一半就失敗了的廢器，還能砍得過真正的凡一品兵器？
二人都是沒有多想，微微點頭。
「那......我砍了。」那童子忐忑不安，雙手各持一件兵器。
他擁有一定的修為，此時深吸一口氣，而後運起神力，注入手中的兩件兵器之上，然後，同時揮動雙手的兵器。
咔嚓！
一聲脆響過後，慕容宇陽那件煉製成功的兵器，斷為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