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孿生雙子
龍戩受龍漪之宣,赴往開天後殿而去。見皇兄龍漪正自靜坐與龍漪之上,卻不見絲毫得子之喜,而是略顯愁容。
「臣弟蟻裳叩見吾皇!恭賀皇兄喜得皇子!為我妖市皇脈開枝散葉!」龍戩手持應天王戒,因而無需向龍漪行跪拜禮,只需拱手行禮便是。
龍漪見狀,揮手示意龍戩免禮,沉思片刻才道:「皇弟,哎......」
「皇兄逢此喜事,為何嘆氣?」龍戩不解龍漪因何顧嘆氣,詢問道。
「你有所不知,你皇嫂所生,乃是一對孿生雙子啊!」龍漪道。
「這......」龍戩聞言,也是一詫。繼而道:「如此,便可算是雙喜臨門了!皇兄又何須煩惱呢?」
「皇弟,你又何苦裝作愚鈍?孿生雙子,在我妖市是萬萬不可存在的。他們將會為我妖市帶來災難!此乃古來訓誡,我等身為妖市表率,就更不可違背了!」龍漪感慨道。
「皇兄亦是稱其為古訓,既是古訓,便是無從考證之誇談。若是因此等謬論,便要舍殺一條剛剛降世的生命,豈非荒唐?皇兄,這可是我妖市皇脈的骨肉啊!」龍戩不忍就此捨棄雙子之一,與龍漪辯解道。
「你之意,我自是知曉!但我等身為妖市表率,又豈可掩蓋悠悠眾口?天下群臣與百姓,又豈會饒恕你我?尋常百姓家中出此雙生,便要捨棄其一。我皇脈若不能為天下表率,怕是要動搖我妖市根基呀!」龍漪頓了頓,繼續道:「莫不是你忘記了當年三皇叔之事?」
龍漪所指,乃是戰慄公與戰骸。當年戰骸因濫殺之故,被龍知命下令獻刑於死亡海溝。
「這......」
龍戩見龍漪抬出先皇與三皇叔,一時也是無從以對。
「你先回去吧!稍後於開天皇殿召集眾臣,此事需公布群臣,方顯我龍氏皇族正統天威。」龍漪說罷,便朝後宮而去。
虎毒尚且不食子。
龍戩獃獃的望著遠去的龍漪,望著這位昔日曾經一同嬉戲玩耍的大哥,此事卻是有些凄涼,有些陌生......
回憶起三年前那一晚的夢境,龍戩亦是心中后怕。
「大哥......你真的會殺我嗎......」
開天皇殿,妖市群臣匯聚,恭賀新皇喜得龍子。然而眾臣得知皇子乃是一對孿生,均是一詫。因為眾臣均是知曉,孿生子會為妖市帶來災難。
「為保我妖市風調雨順,災劫不生。寡人自會為妖市做出表率!這孿生雙子一人當為妖市太子,另一子......便即刻著令於祖廟獻祭!保我妖市繁榮永昌!」龍漪當著文武百官,下令誅子。
相國千乘騎見此,心知此乃是為龍戩爭取信任的好機會。當即出列奏請道:「吾皇英明!吾皇肯為妖市而舍小家,實乃吾輩表率!臣推薦此事交由臣與蟻裳代為處理,以證皇家威嚴!」
「准奏!」
判神殛等一干朝臣見此,已是事不可違,便不可再加阻攔。
而在一旁兀自神傷的龍戩,聞聽此言,眼中閃過一絲靈光,已是有了另一番打算。
祖廟外,侍從分立,龍戩懷抱小皇子,看著那兀自憨憨入睡的乖巧模樣,眼中儘是慈愛。此時的他,已是愈發的打定了主意。
千乘騎本非惡人,見得龍戩此番模樣,知曉其心有不舍,奈何皇命不可違。待祭祀儀式完畢之後,千乘騎便屏退了眾人,獨獨留下自己與龍戩。
「我知你心中不舍,就算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又豈是說殺便殺,跟何況,這又是你的子侄?但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處境!皇上已經開始對你處處逼迫,若非是礙於先皇遺令,此事你怕是早已成為那死亡海溝中的一縷冤魂。」千乘騎看著眼前的龍戩,似是嘆息的道。
「我本想皇兄對我還能保存一絲情義。可是今日,他竟然連自己的骨肉都能下得去手。我......我......」
冷風吹拂在臉上,無盡的感傷,卻是化作一滴淚水,順從著龍戩的臉頰順淌而下。
「這就是權力。往往讓人迷失了本性。龍漪他......已經不再是兒時與你共同嬉戲的玩伴了......伴君如伴虎,你且不可因心軟而害了自己才是。這最後一程,便交由你自己吧!我且先行到外面等你。」千乘騎說完,便先行離開祖廟。
而剛剛還在低泣的龍戩,此時卻是一反先前姿態,毅然決然的將懷中的小皇子抱起,拔起祭壇上的匕首,輕輕一劃,任憑著鮮血一滴滴散落。
庸流萍寓,一處荒山腳下的破舊小屋內,一個蒙面著靜靜的矗立著。懷抱中的嬰孩兒,時不時的踢鬧,偶爾觸碰到他胳膊上的傷口,令這堂堂七尺男兒,亦會微微戚眉。
但見其揮手間,似是在那嬰孩兒的額間繪畫著什麼。不多時,一隻青鳥之相便出現在嬰孩兒的額頭。
「吾便在你的額頭留下一隻幸福的青鳥印記,希望能為你迎來幸福的曙光。」
不多時,便見一農夫推門而入,見這蒙面者懷抱嬰孩兒,倒是也不慌張。
「你來啦!」
這農夫似乎對這蒙面者頗為熟悉。
蒙面者摘下面紗,竟然是蟻裳顧命龍戩。
原來先前那一刀並不是划向懷中的孩子,而是割了自己的手臂。龍戩竟是選擇用自己的血液代替那嬰兒受了這一刀。
「仰義,我這次來,是為了這懷中的孩子。你整日一人藏匿於此,也是孤獨,正巧與你做個伴。」龍戩道。
「這孩子是......」
「關於這個孩子的身世,你就不要多問了。你只要把他養大成人就是了。」龍戩說完,便放下了手中的嬰孩兒。繼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遞向仰義,「這孩子天生頑疾,這裡有一瓶葯,你每半年餵給他吃一顆,一直到十八歲,他長大成人為止。」
仰義見龍戩如此重託,心知此子必非等閑。伸手拿過藥瓶,「我會照你說的做!你以後還是少出現在這裡,若是被判神殛那幹人發現,我命是小,怕是要連累了你!」
「恩!」龍戩應了一聲,便朝外走去。行了幾步,又停下來,「永遠不要讓這個孩子離開庸流萍寓!」
說罷,便毅然離去。
應天王府,龍戩剛剛回到自己的書房,便見一人從中走了出來。這人不是別人,而是早已等候多時的千乘騎。
龍戩一詫,道:「你怎麼在這裡?」
「你去了哪裡?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千乘騎道。
「沒什麼,我只是捨不得那孩子,到處走走......」
「你的手怎麼了?」
「沒什麼,不小心划傷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沒有及時的回去復命,判神殛那班人又在皇上面前說些什麼?他們說你心居不軌,欲攜二皇子潛逃,日後擁立二皇子為正統!」
「哦?朝中還有你坐鎮,又豈會憑藉判神殛等人的三言兩語便可治我之罪了?任憑他們如何說辭,那祭祖之血,可是我皇族血脈,乃是不爭事實,這你應該早就去看過了吧?」
「這也就是有我在,否則的話,你怕是難免要到那死亡海溝走上一遭了!」
「好啦!我的千乘騎大人!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有你在,我放心......」
「莫要跟我貧嘴!我看看你的傷......」
「一點小傷而已。不用勞煩你相國大人親自查探啦!我早已上好了瘡葯,靜養幾日便好啦!」
龍戩趕忙掩飾著,生怕被千乘騎在傷口上看出端倪。因為他深知,若是被千乘騎知曉他私方二皇子,自己所做這些便要白費。千乘騎定會寧做惡人,也不讓龍戩陷人把柄,親手斬殺掉二皇子。
「我這勞頓了一天,也是累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我這便要休息了。」龍戩催促道。
說著,便將千乘騎往門外推搡著。
沒走幾步,千乘騎駐足,背對龍戩道:「蟻裳,你應該知道,這私藏皇子的利害。多餘的我也不多講,希望你真的沒有!」
龍戩微一遲疑,便道:「放心啦,我龍戩騙誰也不能瞞著你千乘騎呀!」
千乘騎聞言,便默默向外走去。而心下,卻是在默默感嘆......
次日一早,龍戩便來到妖市朝堂,向龍漪請罪。
判神殛等人本欲再獻說辭,欲治龍戩之罪,但此時龍戩本人已是身在朝堂,又苦無證據證明龍戩有欺君犯上之疑,倒也就此作罷。
「寡人知曉你昨日親手結果二皇子,必是心內感傷,未能及時回朝復命。此事昨日相國已做解釋。那畢竟是我皇室血脈,更是寡人親子。寡人亦是心傷萬分。既然已經回朝復命,那便是無過。」龍漪道。
「謝吾皇體諒!」龍戩拱手道。
「龍戩聽令!」
「臣在!」
「寡人今日便就此任命龍戩為大皇子的師父,傳授大皇子文治武功。日後寡人歸天,皇子繼位之後,你便是帝王之師!」
龍漪此話,倒也是說的巧妙。讓你龍戩做我兒子的師父,也在警告龍戩,不要覬覦王位。
「龍戩領命!」龍戩自是聽懂那話外之意。無奈本就無從有貪權之心,卻仍舊被兄長處處提防,不免是令人覺得心寒。
孿生雙子的命運將會朝著何種方向發展?他們會為妖市帶來災難嗎?蟻裳顧命龍戩又是否會如願將小皇子養大呢?龍戩的未來命運又將會有什麼波瀾?龍戩與千乘騎之間,又會產生什麼變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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