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一步禪機
天涯半窟之內,當赦天琴箕向赮提及,是不是要將尚在妖市,由龍戩代為照看撫養的幼子接回之時,赮卻是做出了令所有人都意外的回答。赮否定了琴箕所提,要接回孩子的想法,其自身卻是另有一番計劃。
只見赮對滿心疑惑的琴箕言語道:「琴箕,你可記得方才我對你們提及,關於我往想要交還象徵佛門傳承的定光梭羅,卻是被凈琉璃菩薩與一頁書前輩言語婉拒。他們一致的認為,這定光梭羅應該得到傳承,而非是將之交還於西煌佛界線......之前兩人皆曾有言,要將這定光梭羅,交於我機緣最深之人......」
赮稍適停頓,方繼續解釋道:「在此之前,我亦還在為這件事煩惱,不知這機緣該向何處尋找。直到你方才提及,已經誕下了我們的孩子,我方明白,原來一頁書前輩與凈琉璃菩薩言語所指,皆是在這裡......」
琴箕等人聽到了這,如何還不明白赮的用意:「你的意思是說,這份機緣,當由我們的孩子來承接......是這樣嗎?」
赮點點頭,回應道:「我未曾與你商議,便自行做出這樣的決定......琴箕,你是不是......」
琴箕縱然心中尚對幼子思念不已,但聞聽赮欲說之言,便阻止道:「他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妻子,既然是你做出的決定,我和孩子都不會有什麼異議......只是這孩子尚且年幼,甚至未曾擁有行動能力......」
琴箕感懷的同時,亦想起當初赮便是在剛剛出世之後,就被迫離開家,交由外人撫養。琴箕將幼子送到妖市,本就是為了避免他會與赮走上同樣的道路。想不到在一番周折之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點。
只不過如今眾人皆是安然無事,但是這孩子卻仍舊不能回歸自己的懷抱罷了。
赮將略感失落的琴箕攬在懷中,解釋道:「做出這樣的決議,對於你和孩子而言,難免會有些不公平......但這未嘗不是對他更好的歷練......我自問在教育子女的問題之上,是遠遠不及師父......師父當年對我的教誨,如今卻是歷歷在目......所以當我聽說你將孩子送到妖市師父的手上,我卻不曾存有半點的擔憂......」
琴箕默默依在赮的懷中,輕輕點著頭:「我自是知曉,你這一切,亦是為了他能夠有更好的成長......只是一想到尚在襁褓中的幼子,便要離開娘親的照顧,心中難免會有些不舍......但是赮,你放心,我會尊重你的決定......而且眼下的武林並不太平,我知曉你心有掛礙,那就放手去做吧......不管到什麼時候,我都會等著你......」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赮在感嘆之餘,亦是為自己感到慶幸。不過琴箕方才所言之中,赮卻是並未全然贊同:「不用你等太久,武林之事,便任由他去,我自不再多做干涉......我所應為,便是為這尚未蒙面的孩子做些什麼......」
若是依照赮的本意,是要再行設法針對關於八岐邪神的問題。只是如今局面卻是暗潮湧動,短時間內恐難有作為。索性不如趁著現在這個機會,急流勇退,一切順勢而為。之前除了八岐邪神的問題之外,唯一不曾放心的,便是自己肩上這份屬於佛門傳承的擔子。當孩子的問題公開之後,那一切皆已經迎刃而解。
「武林中的事情,卻是不再管顧了嗎?」赦天琴箕試探著詢問。如今赮言語中分外肯定,卻是做下了莫大的決定一般。
赮應允一聲,隨後吩咐道:「你們暫且先去江山樓等候,待我手頭之事安排妥切之後,便是我們功成身退之時......」
琴箕與舍脂多、劍琅琊聞聽赮之言,心中卻是感慨不一。經過這些歲月的生生死死,一路煎熬,苦苦走行至如今,眾人也終於算是有了一份盼向。
天涯半窟中的四人相繼而出,三女轉往倚晴江山樓,而赮則是獨自一人離開。至於所去往之處,卻是許久不曾提及,幾乎已經被世人所遺忘之地。
天壇,自萬界時期,便是四教共修,舉行盛大儀式會典之地。雖後來易天玄脈幾乎遭到覆滅,四教共修該為三教,天壇卻始終未有變動。只不過,在那之後,這裡便再也沒有舉行過什麼盛大的儀式。最多,只不過是作為三教之間偶爾的摩擦糾紛,相互解決所在。
然而如今,這封閉了許久的天壇,卻是被三個人所共同佔有。那便是分別象徵著儒、道、釋三教的銜令者,合稱三隱的隱春秋、沖隱無為以及禪仙雪隱。自三教本源開啟之後,赮自其中得到有關四教匯流所學之精髓,後補充易天玄脈部分,得以完整的四教匯流功法。赮便暗中將之分別傳授於三隱,以及玄脈尚存的掌教忘蕭然。
初始之時,赮本也邀請忘蕭然前往天壇,與三隱共修這四教匯流之學。但忘蕭然自復出之後,與尚存人世的三子相認,便對武林中的恩怨逐漸淡忘,且婉拒了赮的邀請。故天壇之內,如今成為三隱修行之地。
赮這次來到天壇,卻是為了一項重要的決定,而找到了禪仙雪隱。當三隱見到赮之時,亦是倍感殷切歡迎。三隱能夠有如今造詣,亦多是有赮點造之因素在其中。
「我們皆是舊識,這些俗禮之事,大可免除......我這次打擾你們清修,卻是因有一事,需要拜託於禪仙......」赮言語之間,卻是拿出了象徵著佛門傳承的定光梭羅,「禪仙,這定光梭羅,我希望你能夠暫代保管......」
禪仙雪隱顯然很是詫異,這定光梭羅象徵著什麼,他比誰心裡都清楚:「十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