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眠之夜

凌晨三點的WH市仍在喧囂，華燈高掛，繁星璀璨！道路上車輛川流不息，從未停止過；人們彷彿也從未停止過他們的勤勞。

「吃這個，這個好吃，你試試。」

「別～別～別……我不吃這種，你吃吧，我喝點湯就行了。」餐廳里，一位戴著眼鏡的男子看著自己碗里，黑漆漆的生物還帶著翅膀，那睜著的眼睛看著自己，心裡就莫名的顫抖。

從那雙眼睛里看到了猶如死不瞑目的眥氣，恍若有衝天怒火未滅，彷彿下一刻它就會衝起來，在你的臉上狠狠地咬一口，為自己不平的一生討要一個說法。

幾人圍坐在一張餐桌上，桌上餐點稀奇古怪，各類飛禽走獸滿目琳琅，盡顯奢華。

眼鏡男子把碗里的可怕生物夾給了其他朋友，自己又換了一個碗筷，站起身來給自己打了一碗湯。

這湯看起來應該是這一桌菜里最清淡的了，還好有一個正常的菜。

眼鏡男輕吔一口，如女子般溫柔細膩，如若穿上女裝，再比個蘭花指，還真是男女難分。

「嗯，這湯不錯，清涼甘甜，這是什麼湯啊？」一口湯下去，臉上的陰情瞬間平息不少。

說著就夾了一塊帛玉樣的肉吃了起來：「這是海帶魚嗎？口感柔滑有彈性，還有股微涼之感，不錯不錯。」

眼鏡男子，書生氣質，矯揉造作，對一個不識貨的湯都評頭論足。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高材生。

「這個啊，這個叫龍鳳湯，你現在吃的這個是蛇肉，眼鏡蛇，老貴了，另外一半是只野|雞，『噓』這些東西一般地方可買不到。」坐在他旁邊的一個老同學為他解答，還做了個禁聲的手勢，故意讓他吃完以後才回他。

眼鏡男雙眼如柱，差點瞪出來把他的黑框大眼鏡擠掉，雙手捂著嘴，冷汗直接從額頭雙鬢流了下來，在那麼多同學朋友面前，沒敢吐出來。

「我去一下洗手間。」眼鏡男嘴裡模糊不清的說著跑開了。

嘔～嘔～嘔……

廁所里，眼鏡男恨不得把腸子都吐出來清洗一遍，太噁心了，眼鏡蛇都給我吃，嘔～

眼鏡男這些年一直在外讀書，出國留學了兩年。剛回來，本以為能在老同學和發小面前裝個逼，沒想到逼沒裝著，還讓他們帶自己來了這海上餐廳，哦，不是，是江上餐廳，輪船暢遊在長江的水面上，環視WH的夜景，又有美食相迎，本以為良辰美景虛設。

結果呢，吃的那是什麼鬼啊，那黑漆漆的就算沒有親眼見到過，電視上也看得多了，那踏馬的是蝙|蝠，那能吃嗎？那踏馬的眼鏡蛇啊，那也能吃嗎？太噁心了。胃都要給他吐出來。想想就覺得可怕。

「你身上，有我同類的氣息。」一個不明之音在身後響起，眼鏡男嚇得一哆嗦。

「你幹嘛？」眼鏡男轉過身來，看到在他身後的是一位男子，鬆了一口氣，還以為是那些餐桌上的動物來向他追魂索命來了。

「什麼同類，大家都是人，人嚇人，嚇死人的好不好，你不要這樣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別人身後，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好不好？」眼鏡男看著這位長得還算俊俏的男子，不耐煩的說道。

眼鏡男發現這男子好像有些特別的地方，但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裡不同。

「對了，眼睛，你的眼睛好像一條……」眼鏡男的話語戛然而止。

「哼～」只見陌生男子嘴角上揚，一聲輕哼，趴倒在地，一瞬間化身為一條水桶般大小的眼鏡蛇，身體長度超過八米，揚起的頭顱已經頂到天花板上，俯視著眼前的人類，身體在這不大的洗手間里擺得滿滿都是。

眼鏡男嚇得當場拉了褲，嘴巴顫抖得上下牙瘋狂打架，說不出話來。

大蛇吐了吐舌頭，也不拖沓，一口咬在了眼鏡男的脖子處，二十多厘米長的毒牙咬穿了動脈，眼鏡男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身體抽出了幾下，就躺在地上再無生機。

大蛇再次化為人體，似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轉身離開了洗手間。餐廳外的人已經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已經全無生息。

活著的人眼睛里，都不是華夏人黑色的瞳孔。他們有蛇有虎有獅有豹還有鱷魚還有蜥蜴更有蝙蝠。

這些瞳孔不一樣的人殺光了船上的所有人，把屍體扔進了長江沉入水下。

隨後他們接手了輪船，在這喧囂的夜裡慢慢的慢慢的駛離WH市，向著下一個城市進發。

凌晨六點，天邊依稀可見的渲染了餘暉，C江里，陸陸續續爬起來幾百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在這寒冬臘月里，下河冬泳的或許不在少數，但數百人從河裡爬出來，還穿著衣服的冬泳絕對說不過去，幸好在這寒冷的早上幾乎無人早起，而爬起來的數百人又分散在整個WH長江流域的各個不同方位，即便有人看到，也只看到一兩個人從江里出來，市裡周邊冬泳的人挺多，看到的人也不會去在意別人冬泳穿不穿衣服。

從江出來的人，瞳孔里也已經有了不同的色彩。除了眼睛，他們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他們帶著笑容，走向了這座城市，想要去擁抱他們的家人和朋友，想要把他們也變為跟自己一樣的「人」。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都發生了與WH相同的一幕，躺在水下的人們等待著晨曦，等待著他們從水裡出來的號令，等待著他們想要去改變的這個城市。

第一代實驗體在今夜出籠。

而第一代感染體也在今夜誕生。

他們也許會改變這個世界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