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幕 我來此地,只求一物

第二十五幕 我來此地,只求一物

「炎…炎舞!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黯紅色的空間內,第三次喝問響徹回蕩。

此時,極陰寒雷面色尤為激動,看上去快要潰散的身形,劇烈顫動起來。

祭壇上,由極陽真火所化的紅妝女子,終於有了反應,趴在地面似有些艱難緩緩站起,她偏過頭來,直至目光察覺到極陰寒雷時,一抹迷茫劃過。

「雷小子?」

極陽真火炎舞柳眉微蹙,即便為道火所化,嗓音當中,卻有種撩撥人心的魅惑之感。

「你…怎會出現於此處?這些人……」

如同水晶般的眸子掃向莫語三人,火紅自目光當中閃爍,帶動著周遭空間,傳出一種灼熱。

戰狂與林懷遠身形微移,將莫語護在身後,看向炎舞時,眉頭輕皺,即便他們是為真人,但也感覺到一股不小的壓力。

莫語見狀,也不開口,負手而立。

「你先莫要說我!反而是你!你怎會被封鎮於主人所建的祭壇之下?!!」

極陰寒雷死死的盯視著炎舞,這座鎮壓後者的祭壇所傳出的氣息,赫然是來自萬年前的雷焱尊者!

也就是他的主人。

「主人?」

「哈哈哈!你竟還喚他為主人?」

「哈哈哈哈!!」

炎舞忽然大笑起來,絕美的面容變得猙獰無比:「那個該死的老東西自己突破半仙隕落,居然還不肯放過於我!竟說怕我被外人尋得,恐我受到傷害,所以…他便將我鎮壓此處萬載!!」

「主人?哈哈哈哈!!」

炎舞流露著歇斯底里般瘋狂,笑聲尖銳,帶著濃烈的憤恨,甚至全身涌動著的烈焰,都逐漸泛著一股陰邪,氣息變得有些紊亂。

「怎、怎麼可能!」

似被炎舞所言驚的呆了,極陰寒雷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喃喃自語:「不、不可能…不可能!主人不是那樣……」

「不可能?」

炎舞目光森寒無比:「那你當初為何會被那老東西拋棄!他為了自身能夠突破半仙,他何曾將你我放在眼中?!千百年來的一切,統統都是那老東西的偽裝罷了!!」

充斥著狂暴怨毒的嬌喝聲迴響天地,卻是讓得極陰寒雷完全獃滯,渾濁的目光當中,有些空洞。

萬年前,主人受雷火大道之困,無法突破尊者之位,從而晉陞半仙,經過數年抉擇,終是將他生生從體內割裂,封於雷焱殿中,由殿靈看守。

極陰寒雷明白,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炎舞比它誕生的早上許多,底蘊更為強橫。

於是,他就如此被主人狠心拋棄……

而後不知怎的消息泄露,無數強者前來試探,主人一直不歸,雷焱殿也因而隱於虛空,直至萬年後,才得以現世。

同時,被剝離之後,極陰寒雷魂魄當中與雷焱尊者當年所簽契約的殘存氣息,也早在萬年之前,便徹底斷裂。

主人早已隕落。

腦中浮現一幕幕往昔,極陰寒雷默然不語,只是所化之身,似乎已經有崩潰的趨勢。

見他這副模樣,炎舞眉頭一皺,目光當中閃爍不定,似在心疼,又似帶著別的情緒。

「你怎會變成這番模樣?」

許久,炎舞緩緩開口,再次掃了眼莫語三人,也沒有過多在意。

「說來話長……」

極陰寒雷搖了搖頭不願多說。

「是嗎……」炎舞忽而嘆息一聲:「你能來此,我很高興,只是沒曾想,萬年前你我伴隨與那老東西左右,視他為親人,可萬年後,卻皆是如此下場。」

空間變得平靜,莫語饒有興緻的看著眼前一幕,見他沒有出言的打算,戰狂與林懷遠便也懶得做過多的舉動。

「有何辦法能夠助你脫困?」

極陰寒雷輕聲詢問。

「脫困?」

炎舞環顧四周祭壇之上的八根雷火石柱,又仰頭掃了眼上方的燦金色鎖鏈,搖了搖頭道:「這處祭壇是那老傢伙刻意針對我所建,若想要脫困,至少也是要與我等同一層次的九大道火七縷天雷相助,才能有一絲機會。」

「那我……」

「莫要說你本體已失,何況如今的你已經算不得雷靈了……」

極陰寒雷剛一開口,便被炎舞打斷。

他不單算不上雷靈,並且只是一縷殘魂,一縷即將潰散的殘魂……

「讓你這些同伴取一些那老傢伙的底蘊便離去吧,此方世界即將現世,那老東西一生的財富能被外人探尋,至少也能讓我解一時之氣。」

「那你……」

極陰寒雷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炎舞一嘆,迴轉過身,孤寂無比。

極陰寒雷默然,忽而一咬牙,竟轉身面向莫語:「此前我以魂相融助你恢復些許傷患,也算結下善緣,不知可否……」

極陰寒雷清楚,眼前這銀髮少年體內,可是擁有著令它都為之震驚的神物!

祭壇中央,炎舞有些詫異的偏過頭來,極陰寒雷話雖不全,但暗含深意。

「你這是在與我談交易?」

莫語終於開口,戲謔的打量著極陰寒雷。

「此前雷焱殿中,你以魂相融助我,而我也將你帶到此地,若是交易,如今便已結束,你說呢?」

「這……」

極陰寒雷一楞,全然沒想到眼前這曾受他相助的少年竟如此冷漠,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麼?你這小輩莫不是嫌取一些那老東西的底蘊還不夠?」

炎舞望來,看向莫語的目光甚是不屑,更有一抹厭惡包含其中:「小輩,你可要知曉,這方世界雖然珍寶數之不盡,但也是那老傢伙的傳承之地,當中同樣立下了不少險地,我勸你還是收起貪念為好。」

「前輩卻是誤會了。」

湛藍色瞳眸落在炎舞身上,莫語說道:「此方世界的一切,我都不感興趣。」

炎舞頓時一怔,不解的道:「那你待如何?」

「我來此地,只求一物。」

莫語俯視而下:「只想借前輩本體一用。」

淡漠的話語傳盪開來,讓得整個空間,驀然一靜。

極陰寒雷面色一變:「炎舞與我有舊,還望手下留情。」

雖然接觸不多,但極陰寒雷卻對莫語有著極深的忌憚,甚至隱隱猜測到他的身份。

「哼,雷小子,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讓這小輩對我手下留情?」

炎舞冷哼一聲,眸光變得有些陰沉。

「呵呵。」

莫語發出一道輕笑,尤為刺耳。

炎舞美眸微眯,傲然的看來:「小輩,你笑什麼?」

目光當中帶著一種凌厲。

狂戰與林懷遠見狀,周身一股股靈氣激蕩。

而莫語卻是仿若未聞,似讚歎道:「我笑前輩不愧為九大道火之一,城府與謀略倒也頗深。」

話音一出,狂戰與林懷遠皆是一愣,就連極陰寒雷也有些不太明白這話當中的含義。

只是祭壇之上的炎舞,目光中的凌厲,更為熾烈。

「小輩,你當真知曉在說些什麼嗎?你可清楚,就憑你這才渡過火災的小輩,即便你有兩位真人護佑,即便我被鎮封於這祭壇當中,我若要出手殺你,也是易如反掌!」

一股氣流砰然從炎舞體內涌動而出,引動得整個空間變得更為炎熱,甚至還有一股股熱浪,朝著莫語所在呼嘯而過。

「哼!」

戰狂一步踏出,靈氣化作圓盾直接將氣流震散,另一側的林懷遠,則全身煞氣凜然。

「前輩可有些心緒不寧呢……」

莫語雙手背後,俯視著祭壇上的炎舞:「莫非,前輩是怕我揭穿你的陰謀?」

此言落下,令得炎舞俏臉上越發的陰沉,更是讓得極陰寒雷猛地一愣。

「血祭……」

「不知我如此稱呼是否正確?」

根本不去理會炎舞的神情,莫語隨意的道:「這方所在或許正是雷焱尊者除了封鎮前輩外,刻意留下的傳承之地,全因雷焱尊者知曉,他只能鎮壓你萬載,萬年之後,你極有可能破開封印而出,因此才留下了傳承之地,便是期望能夠尋得一位繼承者,不光受其衣缽傳承,而且還能夠再次將你鎮壓。」

湛藍瞳眸中所倒映的炎舞,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只見空間中的熱流,變得更為濃郁。

「看來,雷焱尊者始終還是低估了你,沒曾想前輩你卻又藉助傳承之地出世之機,想要引得外人而入,趁機血祭,不但助你脫困,還能恢復實力,以至於……」

「當初雷焱尊者並未在此間留下禁制,卻是前輩你暗自將這方小世界法則篡改,使得只能由真人以下方能進入,以免出現不必要的變故。」

「畢竟若非真人,想來前輩你即便實力有損,但也是九大道火之一,可倘若是引得真人乃至尊者降臨,便免不了一番頭疼。」

「想來……就是萬年前雷焱尊者的隕落,也與前輩你有關吧。」

莫語嗓音平淡,似在說一件尋常之事,但聽在極陰寒雷耳中,卻似如一道雷霆炸響,不能自己。

至於為何莫語沒有提及尊者以上,因為那等存在,卻也瞧不上這處小世界了。

「這些事,你從何處得…不!你怎會知曉這些事情!」

炎舞再次開口時,嗓音冷如寒霜。

「炎舞你……」

極陰寒雷瞪大雙目,炎舞這句反問,顯然已是默認了莫語之言。

「你閉嘴!你一個當年被拋棄,如今連殘魂都算不上,怕是下一刻便會消散的魂魄,哪還有開口的資格!」

炎舞不屑的瞥了極陰寒雷一眼,盯視著莫語,目光流露出危險的氣息。

「說,小輩,你怎會知曉這些的……」

她被困於此地萬年,所思所想怎可能被外人得知。

「我並不知曉前輩的打算,這些也不過推測罷了,畢竟我十分清楚前輩的本性。」

莫語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的本性?」炎舞嗤笑出聲:「小小年紀便口出狂言,我於這世間時,你這小輩還不知在何方呢!」

然而,莫語接下來的話,卻是讓得炎舞面色難看了起來……

「數萬年前,九大道火欲要凌天,以九合一化作炎魔,最終卻被人一劍斬碎,這滋味可不好受吧……」

莫語嘴角劃過一抹玩味:「對嗎,前輩?」

「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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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你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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