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擺攤
「今天食堂大媽多給了我們兩塊肉，趕緊吃，吃完繼續擺攤。」胖子手握盒飯遞給旁邊的瘦子。瘦子默不作聲的接過並打開盒飯，一葷兩素，還行。
「今天還真不錯，你看這個菜，還帶肉油的，你這麼廋真的可以多吃點。」說著，胖子把盒飯中的幾塊肉夾到瘦子的飯中。
沒過幾分鐘，胖子意猶未盡地將剩下的飯粒舔掉，正準備收拾收拾，旁邊悶不做聲的瘦子說道：「我吃不下那麼多，分你一點。」說罷，便把盒飯放到胖子面前，胖子有些傻氣「那好，扯著那攤子有些收入，再面著幾個小吃，晚上痛快喝點。」說著用筷子扒下一些米飯到自己，瘦子將飯盒微傾「加點菜湯。」
吃飽飯足后便來到攤位上，來往的行人，楸著兩個小年輕掛著招牌「風水堪輿一點通，陰陽八卦在心中。」橫批「一卦千金。」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這世間賽這奇事，兩個小年輕還會堪輿算命，倒也是個趣事，看年紀掐死不過大學畢業的時候，能讀得上幾本閑書，便要牛鼻子朝天看咯。
「小哥，您替我算算？」一位休閑服女子從人群穿過。看著她眼中閃著精光，想來定是不懷好意。胖子也不計較，看著「洶湧起伏」，不禁有些心猿意馬，定了定神。
「姐姐來算什麼，姻緣還是事業。」胖子咽了咽口水說道。
「先不忙，小女子想請教一卦千金是怎麼個收費方式呀。」女子眨著眼睛，一臉不解問道。
「那就有講究了，『金』不一定是錢，也有可能是其他東西。」胖子有些憨憨的笑了起來。
「那是什麼嗎？能告知小女子嗎？」女子身子前傾，深不見底的風光讓胖子一覽無餘。
「大凶之兆啊！」胖子嘆了口氣，說著便要抓起女子的手掌仔細著，卻沒想著，剛抓著便被一巴掌呼在臉上，在一臉錯愕中，女子冷呵一聲：「流氓！」便棄攤離去，徒留四周圍觀遊人和攤主笑成一片。
「得嘞，胖子我這有上好的紅藥水，送您一瓶。」
「來來來，胖子要是有火，咱們幫你募捐一下，叫人幫破了你童子身如何？」
「胖子....」
「去去去，一邊去。」胖子坐著趕蚊子狀好似想要驅散其他人。
眾人見狀也笑著紛紛離去。
看著胖子臉上的巴掌大的紅印，瘦子多少有些想笑卻也憋住了。想起前些時日被騙來一起當「牛鼻子老道」倒有些好笑。
他兩人，胖子叫陳超，瘦子叫陳家歡，雖然同姓，倒也不是自家兄弟，是大學里的同學，畢業后自己也有份銷售房子的工作，想著辛苦一點多賺點，到頭來這幾年房子市場不景氣，錢沒賺著，錢倒是帖房租里了。本想著今年新年開春換個營生，卻沒得被胖子拐著跑江湖裡面了。想到這裡，看著胖子臉上的紅印心中有些暗爽。又看著身上這身道袍和攤上的招牌，如果再沒收入，看來過幾天的飯錢是沒著落了。
「胖子，幫我盯著攤，我去施個肥。」隔壁一攤位的大叔叫喊著。
「得嘞，您安著心。」胖子照了照鏡子說道。這大叔人不錯，別人都叫他傻子，他也聽著笑著，這憨憨的模樣倒跟胖子如出一轍，常拿一些隔壁美食街上婆娘做的菜樣不好看、賣不出去的東西分潤給街上的攤主吃。
十幾分鐘又不見大叔回來，胖子瞧著不對，看著街上遊人少了一些，眼中精光閃爍，便對著瘦子說：「阿歡，你去幫傻子叔收收貨，看來今天買賣有些做不起來咯。」說罷，便收拾起攤子。
「這才三點，這麼早收攤啦？」瘦子有些不情願。
「甭問，咱們收拾完先回去吧。」瘦子不情願地幫忙把傻子叔收起了攤子。
卻沒想著收拾完后，只見有人大喊：「城管來了。」四周的攤子叮噹當的聲音，而此時胖子兩人早已蹬著三輪車跑了。
回到住所，看著十幾平方一廳一衛的房間，兩步便可以到達對牆。胖子兩人癱在沙發上氣喘吁吁。
「超哥，你是怎麼知道城管來的？」瘦子好奇的問道；
「你超哥無所不知，算盡天下事。」胖子抽著四塊錢的紅梅，故弄玄虛的說道。
「昨天電視說，九龍山那邊是不是要重新規劃風景區，那就是說市裡面領導要來檢查？」瘦子想了想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喲，跟著我胖大爺智商漲了不少啊。」胖子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話音剛落，迎來的是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胖子，我聽到你說話了，趕緊開門出來。」
「噓」，用著口型不發聲說道：「房東。」說著兩人不發聲。
繼續聽著外面房東繼續喊道：「你小子上個月房租咋沒有交呢。」吼了幾聲便傳來了腳步聲。
瘦子剛想將煙掐滅，胖子急忙制止他「慢著。」幾分鐘后，聽著房東自言自語說道：「看來裡面真沒人，難不成是我幻聽了？」言罷，便又傳來腳步聲。
幾分鐘后，燒盡的煙灰掉落在瘦子腿上，撕得一聲急忙把煙灰抖落。
「看來是真的走了。」瘦子站了起來，走向廁所「我去洗個澡。」
晚上，敲門聲又傳來。胖子打開門，聲音不經調高8度。「小蝶姐，您來了。」說著走進房間，「來坐坐。」
「我都說了不要叫我小蝶姐，我98年的，你97年的，怎麼看都是你比我大！」小蝶原名陳小碟，是一大型超市裡做餐飲服務的，身高矮了胖子半個頭，臉上有些斑點，帶著圓框眼鏡。
「您看98和97那個比較大，肯定是98大是不是。」胖子繼續招牌示憨憨的笑著。
「得了，我就不進去你們的狗窩了。」說著舉出一個塑料袋交給胖子；「這是我店裡剩下的東西，你們應該也沒吃晚飯，不嫌棄便拿去吃吧。」胖子笑呵呵的接過塑料袋笑道：「那敢，咱不挑食的。」
「行了，看著你就來氣，我走了。」說著陳小蝶轉身就走。
「得嘞，小蝶姐您慢走！。」
「陳超，你再叫我小蝶姐！」說著手做刀狀砍了幾刀在胖子肩膀上。
「哼。」頭也不會的走了。
「陳小蝶又送了些剩飯來了？」阿歡脖子掛這條毛巾從廁所走了出來。「恩，晚上不用挨餓了。」說著打開塑料帶。
「恩，挺好的一姑娘。」胖子關上門心想。
飯畢，兩人抽著閑煙，看著新聞聯播，按胖子話來講，關注天下大事，不是每個人都應該做到的嗎？
突然胖子說道：「阿歡，去開個門。」
「咋了？」
「咚咚咚。」
「陳半仙？」傻子叔敲門說道。
阿歡開了門，只見傻子叔提著烤串和幾瓶二鍋頭進門。
「得嘞，你兩小子吃過飯，烤串還吃不？」
「當然，烤串配白酒，快活似神仙。」胖子說道遞了跟煙過去。
「得了，杯子拿幾個過來。」傻子叔接過煙點燃，煙霧飄渺，到真又幾分神仙氣息。
「來來來，謝你們兩小子幫我拉貨，不然今天又要被家裡婆娘罵死了，走一個。」傻子叔舉杯說著，三人碰了杯一口悶幹下去。
酒過三巡后，阿歡紅著臉趴在桌子上。
「胖子，你兩剛出社會，什麼營生不能做，擺什麼攤啊。」傻子叔打著酒嗝說道。
「沒事，遇到好的營生，我再去做就行了。」胖子樂呵道。
「行了，你傻子叔雖然走南闖北但也啥兒沒文化，但咱們也要走出一條『光明大道』來唄。」
「那是，咱今年的目標就是走出『光明大道』來。」胖子附和道。
「你小子得加把勁，好了，我先走了。」說著傻子叔醉醺醺的站了起來，走出房門。
「得嘞，那您慢走，到了給我回條消息。」
關上房門，收拾完殘餘，想將阿歡放到床上，只見阿歡睜著眼睛盯著他。
「咋了？」
「你在大學是優等生，是比我這種還要認真上學的人，我聽班長說，班主任那邊有幾個好的工作機會，你為什麼不去？」
「不去咋地，他還能逼著我去不成。」
「不是那個意思，你應該知道，班主任還是很看重你的。況且就算不去，你也可以呆在家裡面，雖然你家也算不上富裕，但你家父親不是給留了一套房子和一百多萬的遺產。」
「得了，我是要當聖人的人。」
「聖人，聖你個頭，天天喊著做個聖人，吃不飽，穿不暖的，你就很開心是嗎！」
「你醉了，來來來早點睡覺。」
「我沒有...」話音未落，只見陳超用手捂住阿歡的嘴巴。
「別說話。」
只見門外響起了「咚咚咚咚」的響聲，胖子突然皺起了眉毛。
「誰啊，大半夜的？」胖子詢問道；
「不知道都睡了嗎？」胖子假裝抱怨道。
只聽門外「傻子叔」喊道：
「我啊，傻子叔，我有東西忘記拿了，過來拿東西。」
陳超的手機發出震動，一條簡訊發過來備註是「傻子叔」：
「胖子啊，我是傻子婆娘，謝謝你今天幫我丈夫收貨，傻子已經喝醉在家躺著了，你也早點休息。」
胖子將手機交給阿歡，阿歡看著這條簡訊不禁冒出冷汗。
他用手指了指門，一臉驚恐的看著胖子。只見胖子眉心舒緩，臉上帶著笑意說道：
「別慌，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