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殷殷
「兩歲大的孩子？救不了？還是你不救？」八戒反問道。
胖子閉著眼緩緩說道：「有何區別？」
「行，這活我給你接下來了，賬得清了哈」說完，八戒便回到了裡屋。
「下次一定。」胖子說完起身就跑。只聽裡屋傳出乒乒乓乓的聲音，八戒提著開山刀奔襲而來嘴裡吼道：「特么的下次一定，去你大爺的。」等他來到門口，胖子和阿歡已經跑到遠處了。
來到門外，他看著落荒而逃的胖子，輕笑道：「師父，一定要活下去啊。」
「不然，這世間真的太無聊了。」
「他是誰啊？」阿歡不解問道。
「哦，我發小。都混這行的，技術不錯，錢掙得還行。」胖子費勁蹬著三輪車，不滿說道：「阿歡，你是不是胖了。」
「我們吃的盒飯都沒有半分油水，咋胖啊。」阿歡苦笑說道。
「嘿嘿，今天那個老先生有沒有給你500塊，約上小蝶姐吃頓烤魚。」胖子嘿嘿笑道。
「那別喝酒了，太貴了。」
「行唄。」
……
胖子和阿歡將小蝶姐送到出租房樓下。
「行了，送這就好了，你兩趕緊回去，最近附近不太安全。」小蝶囑咐道。
胖子應和著：「那是，等等回去買兩瓶啤酒就回去。」
朝著胖子揮了揮手，小蝶便隻身走向樓里。
「溜了溜了。」胖子和阿歡走在回家的路上。
胖子問道：「話說，咱今天吃完500還剩多少？」胖子問道
「385，咋了？」阿歡回應道。
「等等給房東200，剩下的咱們自己花。」胖子跟阿歡說道；
「哦哦，好。」
房東家
「你們兩個沒良心的，老娘把好房間便宜租給你兩，你兩還給我拖欠房租，還裝著人不在家。你們....你們....」房東指著胖子鼻子罵道。
「嘿嘿，東家勿氣，東家勿氣。」胖子上去給房東捏了捏肩膀。
「這不是給您送錢來了嗎？」胖子朝著阿歡努努嘴。
阿歡趕緊掏出兩百塊錢來雙手奉上給房東。
「怎麼才兩百，半個月房租都不夠啊。」房東咆哮道。
「東家別生氣，氣壞身體可不好。」胖子給房東舒舒氣。
「今天剛賺的，熱乎著給您拿過來了不是嗎。」胖子笑眯眯的看著房東。
「呵呵，你胖子是這樣的人嗎？」房東諷刺道。
「那是，那是。」胖子身軀稍微放點應和著。
「行了，你也不用擱著給我裝孫子。」房東說完狠話，從房間里拿出一個黑色塑料袋子甩給阿歡說道：「也不看看你們，好歹大學出來的，身上穿的是什麼？」語速一轉：「這是我丈夫和我兒子不穿的衣服，要是嫌棄就幫我丟掉。」說完將胖子和阿歡轟出家門。
阿歡看著手上的袋子心想：「我好歹在家裡吃穿不愁的，竟然還要撿別人剩下的衣服穿。」路過垃圾桶時正要丟掉，陳超連忙制止了他。
「咋了？」阿歡有些不解說道。
「你拆開來看看。」胖子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阿歡拆開一看，衣服整整齊齊的用疊著，每件都用白色塑料袋裝著。
「這...不都全新的嗎？」阿歡翻了翻說道：「怎麼還有幾朵花和一瓶...這是啥？」阿歡拿起瓶子要了，有點沉，有點像油，又有點想水銀。
「這...胖子，我們要不還回去？」阿歡有些不確定說道。
「不用，花和這瓶子里的東西是我要的，衣服...」胖子搖了搖頭說道：
「衣服也不用還，就當欠個東家的人情。」
二人回到家中，阿歡取出自己的衣服進行試穿，不禁有些嘖嘖稱奇，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心想：「老子還是可以的，帥小伙，今天我就是全世界最靚的仔。」
而胖子拿出彼岸花和瓶子，而其下還放著一串佛珠，細索一番心想
：「應該是大師兄給的，大師兄就是好人。」於是便『勉為其難』的放在枕頭底下，與短刀和銅錢還在同一個地方。
兩人洗完澡后閑著無聊看著電視玩著手機，正值晚上十二點，走廊傳來皮球掉落的聲音，又緊接著傳來緊密而小聲的腳步聲，宛如一個小孩子正打著皮球。不久，門外傳來「咚咚咚咚」的敲門聲。
阿歡頓了一下，扭頭看向胖子，胖子點點頭說道：「教你一個辨別是鬼還是人的小辦法，聽敲門聲，人的話一般是三聲，鬼一般是敲四聲或者直接撞門。」話音剛落，門外又傳來「咚咚咚咚」的聲音。
胖子說道：「是這樣的，明白不？」
「不是，你告訴我這些也沒啥用啊？」阿歡不解問道。
「哪裡沒用，至少死的時候死得明白一點。」胖子一臉正經的說道。
「不是，那要是路上遇到呢？」阿歡緊張的問道。
「那你心裡默念『信超哥，得永生。』六字，如果害怕就大喊出來！」胖子一臉正經說道。
「那有什麼用？」阿歡一臉懷疑。
「至少心裡安穩一點吧。」陳超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大概吧。」
「別，自信點，一點用都沒有。」阿歡翻了白眼，看了眼房門問道：「咋處理？」
「開門啊，擾民還不被罵死。」陳超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不不不，還是您去吧。」阿歡一臉汗顏。
「小樣。」說完陳超起身打開房門。
門外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身上穿著精緻的服裝，身影有些透明，抱著皮球，一臉疑惑的看著陳超說道：
「哥哥，你是聖人嗎？」
「是的喲，妹妹真會說話。」說完陳超抱起小女孩走到桌邊，拿起一包香囊用紅線系著掛在小女孩的脖子上認認真真的說道：「妹妹，這個東西要好好的掛在脖子上，可以保你平安的！如果別人騙你或者想要搶劫你的香囊，你就跟他說：『我哥哥是陳胖子。』他們就不敢惹你了。」
小姑娘很開心，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說道：「真的嗎哥哥！哥哥這麼厲害嗎！」
「這眼睛隨我。」陳超自豪的說道：「真的啊，哥哥是全天下最無敵厲害的。」
「耶，哥哥真棒！」小女孩歡迎雀躍。
突然門外來了一個老先生，定睛一看，就是下午來的那個老先生。
而老先生看著屋內的情況，看著陳超抱著的小女孩和自己有半分相似，心中卻悲痛欲絕，看著小女孩的身影，不禁老淚縱橫。
「陳先生，求您了，還有辦法嗎？」老先生以手拂面，不禁想要跪下，而胖子腳尖一點，老先生身形頓住，無法再繼續下去。
「爺爺！」小女孩看著老先生眼淚直流，從胖子身上跳下，來到爺爺面前，用小手手足無措地抹去爺爺的眼淚說道：「爺爺哪裡痛痛嗎？給殷殷說，殷殷全部吹掉。呼呼。」
老先生一抹眼淚，笑著說道：「沒事，爺爺哪裡都不痛，爺爺只是有點高興。」說著帶著有點哭腔，繼續說道：「爺爺沒用，沒辦法治好殷殷的病，是爺爺沒用啊！」
老先生摸了摸殷殷的頭髮說道：「殷殷，你有沒有想要的東西，爺爺給你買。」
殷殷笑著說：「殷殷希望可以跟其他小孩子一起玩，也希望跟其他小孩子跑步，殷殷跑得很快的，爺爺你看。」
說著，殷殷在這十幾平方的小房子里跑了幾圈，最後卻有些虛弱的坐在地上。老先生連忙跑過去看向殷殷有沒有問題，又轉頭看著胖子說道：「陳先生！救命啊！」
只見殷殷擺了擺手手說道：「沒事的爺爺，爺爺不要再把我關在醫院了。殷殷一個人很害怕的。」話越說越小聲。
「不怕不怕，爺爺以後都不會把你關起來的。」老先生抱著殷殷失聲痛哭，怕一不小心人又沒了。
「殷殷，來，哥哥這裡有好喝，保證喝了對身體好哦。」說著胖子拿出二師兄送來的瓶子，打開瓶蓋，周圍的溫度瞬時降了幾分。阿歡都不禁打了個冷顫。
殷殷接過喝了一小口，臉上又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線，又連著喝著幾大口才把一小瓶里的水喝完。
喝完后的殷殷覺得全身又有力了，外人看著原本飄忽的身影也漸漸凝實了起來，對著胖子說道：「謝謝哥哥！」
小女孩站起身來，對著老先生說：「爺爺不要哭了，殷殷得走了，再不走就要有人來抓我了。」
說著一道鬼門關從房門打開，殷殷走了進去，扭頭對著老先生認認真真說道：「謝謝爺爺，沒有放棄殷殷。」
老先生眼淚直流，強忍著不眨眼睛不讓眼淚流下，看著殷殷走到深處后，門漸漸關閉。
而門前，一位老先生撕心裂肺的叫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