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生死交鋒
為了確保在近距離的格鬥上不會吃虧，回頭在柜子上找到自己的菜刀揣在斗篷內，上前打開門，不出所料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羅寧一隻手自然的放在胸口位置，雖然這裡並不太適合當成開戰的戰場，但也得防患於未然，避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對方搶了先手。
杜克已經裝扮一新，彎腰恭敬行禮。
「感謝您先前的幫助，現在基本已經收拾好了。」
既然已經決定要開戰，自然沒有必要將冬妮娜牽扯進來，讓女孩留下心理陰影。
羅寧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內。
「如果你是來將冬妮娜帶回去的話，我只能說抱歉，她已經睡著了。」
杜克面帶笑容擺擺手。
「別誤會，如果冬妮娜睡著了那就讓她留在這裡好了，我來是找您去幫我個忙，還記得冬妮娜房子裡面的籠子嗎，那隻狗已經死了很久，留著籠子也沒用，反而佔地方，所以我決定把籠子丟掉，但有點重，我和索菲亞辦不到，得請您搭把手。」
真的只是抬籠子嗎？
杜克的態度轉變的有點太快了，此前固執到沒有半點緩和餘地也要帶女孩回去，現在卻讓女孩留在這裡，值得懷疑。
對方也覺得這裡不適合作為戰場？
正好，既然如此那就換個地方再開戰。
羅寧回以笑容。
「沒問題。」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黑暗的大街上，小雪落在前面的杜克肩頭上，羅寧保持高度警惕，右手始終保持放在胸口。
走到門前打開房門，杜克站在一旁，做了請的手勢。
羅寧微笑示意，然後一隻腳跨進了房間內，目光直接看向客廳房樑上的皮箱，如果皮箱換了位置對方一定發現自己的重要物品丟失，代表此前的猜測沒有任何問題，喊自己來的目的就是要動手。
可目光所及，皮箱沒有任何移動過的跡象。
他略微愣了一下，難道對方叫自己過來真的只是要抬走那隻鐵籠這麼簡單？
後面傳來關門的聲音，杜克將外套脫下來掛在門口的衣架上。
「奧斯汀先生，原諒我撒了個謊，我只是有點事情請教。」脫了外套的高大男子繞過擋在前面的年輕人，徑直走到客廳的沙發前回頭伸手示意。
「過來坐。」
不管了！
無論對方有沒有發現，反正今晚都得動手，尋找一個適合的機會就行。
羅寧走過去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兩人面前隔著一張只有不到一米寬的茶几，他調整了一個比較容易起身的坐姿，避免突發情況下窩在沙發里無法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什麼事情？」
杜克臉上始終帶著笑意，不過此時看起來笑容有點陰森，緩緩開口。
「冬妮娜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麼？」
羅寧愕然，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問，由於太過於突然一時間無法作答。
「如果您是從冬妮娜口中聽說了什麼才如此關心冬妮娜的話，那麼您大可不必擔心，我承認對她的關注和關心不夠，這種孩子通常會為了引起身邊人的關注做一些相當出格的事情，例如跟您撒謊，捏造一些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杜克語氣溫柔，注視著年輕人。
「我想她說那隻籠子是用來關她的，您先前找借口進來查看屋內的情況，就是想要看那隻籠子對吧，」
頓了頓，繼續喋喋不休述說。
「對了，前幾天她的眼睛有點淤青，那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得，第二天我還問過她怎麼回事，後來一定告訴您說是家庭暴力對吧！」
他顯得相當痛心，低著頭，雙手交叉在一起。
「無論如何這些誤會的起因都是我和索菲亞對她的關心不夠造成的，從現在起我會改正，雖然您在關心冬妮娜這件事情比起我和索菲亞更稱職，但孩子終究不能離開父母不是嗎。」
對方吸取了此前的教訓，想用更柔和的方式跟自己和談。
「如果不是本傑明和那些耗子們看到過那些事實，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羅寧心想。
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
不過對方用謊言跟自己和談，代表對方目前還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時候杜克朝著一直在卧室門口站著的索菲亞，索菲亞走過來坐下，低著頭抽泣。
「冬妮娜是個好女孩，我欠她的。」
「如果這句話是從活著的索菲亞口中說出，還挺感動人的，但此刻面前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羅寧看著操控屍體傀儡打感情牌的杜克，腹誹了一句。
「正好借著對方所說的話題繼續麻痹對方，讓對方大意，尋找一擊必中的機會。」
一念至此揉搓著雙手，神色難為情。
「額，杜克先生，如您所料，冬妮娜的確跟我說了點什麼，此前我一直信以為真，所以才會竭盡全力想將女孩從你們身邊奪走，真抱歉，不過就像是您說的，女孩撒謊是想博得你們的關注和關心，出發點並沒有什麼問題，您得答應到時候女孩送回來之後不能追究她的責任，否則女孩還得留在我那裡。」
杜克面色通紅，露出誠摯笑容，起身伸出手。
「我保證，絕不會，如果冬妮娜回來之後再向您告狀，您可以永遠將冬妮娜留在您那裡。」
羅寧起身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掌，心中冷笑著想。
「冬妮娜回來之後當然不會在向我告狀，因為她會變成跟你妻子一樣的屍體傀儡。」
鬆開手，杜克態度熱情。
「我送您回去，順便把冬妮娜帶回來，我想她還沒有休息吧。」
羅寧聳聳肩一笑。
「正如您所言，那只是她不想回來的借口。」
杜克走在前面，羅寧緊緊跟在後面，謊言已經完全麻痹了對方，等到對方手指觸及到門把手的一剎那就是動手的最佳時機，那個時候對方的戒備心會降到最低。
三……
二……
一……
羅寧看著那隻觸及到門把手想要打開門的手，瞬間從懷中拔出修長還有點鈍的菜刀從後面刺向杜克的脖子。
「噗嗤」
下一秒一聲悶響，菜刀完全穿透了對方的脖子。
鮮血從刀刃兩側的切口處慢慢流出來，順著脖頸流進了亞麻布襯衫的衣領內。
鬆開手後退兩步，杜克的身體直挺挺的倒下。
羅寧嘴唇發乾，胸腔內翻江倒海。
雖然上一次殺了倫薩德，但那時候是在比較黑暗的環境下，而且倫薩德是怪物，這一次可是在燭光下殺死跟自己一樣的人，一時間難以適應。
呆立在原地正在試圖適應，這時候身後響起一聲重響。
被驚醒的羅寧迅速轉身，轉身瞬間從懷中拔出手槍準備扣下扳機。
等看清倒在地上同樣失去動靜的索菲亞之後才鬆了一口氣，氣氛實在太緊張了，緊張的有點令人眩暈。
索菲亞頸部露出的皙白皮膚這個時候開始失去原有的光澤，慢慢黑紫。
這是屍體傀儡失去了覺醒者能力操控之後恢復了死屍的本質，開始腐爛的前兆。
將目光從屍體上收回，回頭走到倒下的杜克面前俯下身查看。
自己的必然事件是保護冬妮娜，現在已經完成，應該會得到組合卡牌，對了，還有杜克自身的原始命運卡牌。
將菜刀從屍體上拔出來，然後將杜克那隻上面帶著植物根須一樣黑色紋理的手臂抓起來，菜刀劃過，鮮血慢慢滲出。
片刻后流在地上的血漬中圖案出現……
「杜克，覺醒者，第二職業醫師。」
在血液圖案的左上角的確可以看到兩道不易察覺的橫杠。
羅寧盯著圖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組合卡牌呢？」
既然已經完成了必然事件，這個時候應該出現組合卡牌的圖案才對。
「難道組合卡牌的圖案不是這麼得到的？」
他站在原地低聲嘀咕。
「或者說必然事件讓冬妮娜脫離魔爪還沒有結束，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
正在思索的時候眼角餘光瞥到驚詫一幕。
靜靜躺在地上已經死去的杜克一隻手突然快速抬起，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此刻已經瞄準了年輕人的左側手臂。
「嘭」
巨響出現的剎那，羅寧側身一躍，劃出一道拋物線飛向了一旁的沙發。
落在沙發上順勢滾落到沙發一側。
杜克竟然沒有死，這怎麼可能，自己的菜刀明明刺穿了他的脖子，脖子上的大動脈已經被破壞，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活。
躺在沙發一側，羅寧驚疑不定，順手從懷中掏出裝滿子彈的手槍上膛，左臂火辣辣的疼。
斜著腦袋觀察，剛才那顆子彈雖然沒有擊中，但擦著左臂過去，擦破了衣服和外皮。
「好險，如果慢點那顆子彈已經完全穿透左臂，順著左肋進入體內了。」
沙發一側的躲避空間不大，只能躺在地上，顯然不是最佳的躲避地點，必須換個地方。
這個時候傳來杜克的陰森笑聲。
「奧斯汀先生，我得感謝你，你的舉動解開了我心中長時間以來的困擾。」
聲音從沙發背後的位置傳來，羅寧沒有時間聽對方的廢話，通過聲音確定對方的方位，迅速起身連續扣下扳機。
「砰砰砰……」
借著三槍火力壓制帶來的時間，一個箭步從沙發位置衝出去，打了個滾之後進入了冬妮娜的卧室內，貼著一側牆壁站立。
剛才一系列動作過於耗費體力，羅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快速起伏的胸口，暗暗感嘆。
「這次戰鬥之後得想辦法健身了。」
剛才連續三槍射出逼得杜克也躲進了另外一側的卧室內，兩個卧室的門恰好在客廳的同一角，恰好處於對角狀態。
卧室對門能夠聽到輕微的腳步聲音，杜克在挪動，同時傳來杜克的聲音。
「來到這座小鎮的時間已經很久了，雖然夢境提示我的必然事件跟冬妮娜有關係，但我一直不知道具體要做什麼，我的必然事件中出現的另外一位覺醒者又是誰，我知道你和倫薩德是秩序教會的人，這裡只有你們可能成為覺醒者，比起給孩子當老師，還兼職醫生總是拋頭露面的你，倫薩德深居簡出，所以我更趨向於會是倫薩德，直到最近倫薩德完全消失，我更加確定就是他，因為覺醒者要面對很多來自於其他覺醒者的威脅，最好的辦法就是躲起來。」
羅寧聞聲恍然大悟。
「原來杜克遲遲不動手的原因跟自己相同，現在對方的困擾解開了。」
隔壁傳來笑聲，緊接著繼續談論。
「照顧孩子總是令人頭疼，所以我經常用暴力解決，沒想到你開始插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於是決定將冬妮娜變成和她煩人的母親一樣的傀儡，不過被一場大火給攪了，現在看來那場大火並非偶然，是你為了阻止我故意放的火，我說的對不對？」
羅寧保持沉默，避免對方通過聲音判斷自己在房間內的方位。
又是一陣陰森的笑聲。
「不用回答，答案很明顯，現在看來你幫助冬妮娜並不是出於老師的責任，而是作為覺醒者的必然事件就是要幫助冬妮娜，解決我。至於我的目標不是倫薩德……是你。」
又過了片刻，杜克依舊喋喋不休。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察覺到關於我的一舉一動，準時放火阻止我傷害冬妮娜的，我在房間周邊設置不少詛咒魔法，如果有人監視會受到詛咒魔法的侵襲。」
羅寧依舊沒有回答，伸手從床上拿起枕頭，丟到了不遠處的鐵籠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當脆響出現的剎那，一聲巨響伴隨出現。
「嘭」
卧室門被打穿，出現一個窟窿，鐵籠被穿透卧室門的子彈擊中，冒出火花。
超能力敏銳加持下的攻擊快的難以置信，羅寧倒吸一口涼氣，再次將腳底的一雙鞋子踢飛，擊打在附近牆壁上。
「嘭」
又是一顆子彈穿透了木門，在附近牆壁上留下窟窿。
這一次羅寧可不只是試試而已，跟說話聲音不同，要從對面房間將子彈射向羅寧所在房間的門板，就需要足夠接近門口附近，子彈可不會拐彎。
當對面槍響子彈穿透木門的下一秒，他迅速閃身到木門前連開兩槍，然後迅速閃身退回緊靠著的牆壁，豎起耳朵仔細聽對面的動靜。
大約數秒之後對面傳來痛苦的叫聲。
羅寧正在慶幸的時候痛苦叫聲被戲謔的笑聲替代。
「乾的不錯，差點擊中我，對了，你不想知道刀鋒穿過我的脖子為什麼我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