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精神藥劑

因為電燈泡的使用，晚上晚餐的氛圍格外歡快。

面對電燈泡帶來的比肩太陽的亮度，女巫一改此前對蒸汽研究學會不屑的態度，打聽了很多關於科技的信息。

不過問題顯得有點業餘，業餘到讓羅寧提不起太大興趣回答。

「你剛才說科技能夠讓人前往月亮？」

謝麗爾聽到年輕人關於一些尖端科技的宏觀描述，持懷疑態度質問。

「當然，能夠去月亮，甚至能夠去到火星……」

「火星？什麼是火星？」

「就是跟月亮一樣的天體，距離我們生活的大陸很遠，遠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羅寧覺得自己的描述還有點不太準確，對於對科技一無所知的女巫來說天體這個詞有點過於前衛，隨即改口。

「夜晚的天空不止有月亮，還有星星，那些星星就被稱為天梯。」

女巫發出「咯咯」的嘲弄笑聲，跟老母雞一樣。

「星星就是天體，天體就是火星，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不著調的描述，星星還沒有人的指尖大，人怎麼可能站在上面。」

羅寧被弄得哭笑不得，耐心解釋。

「火星是天空中的一顆星星，星星就是天體，這麼描述才對，至於你說的星星只有人的指尖大小那是因為距離關係，我前面解釋過星星很遠。」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舉了個例子。

「比如紅鴉鎮，當你在足夠遠距離的時候看到的紅鴉鎮還沒有指尖大，當你逐漸接近，紅鴉鎮就會變大。」

女巫翻了個白眼，打了個飽嗝之後起身離開座位，語氣依舊帶著質疑。

「我相信科技能夠製造太陽，因為事實就在我眼前，至於你後面所說的那些我就當做給六歲孩子的故事。」

羅寧無奈搖了搖頭，雖然對女巫的質疑和嘲弄很不服氣，但目前的確找不到確鑿的證據向女巫證明。

一直悶不做聲的賞金獵人突然插話。

「月亮上面有什麼？」

羅寧楞了一下，沒有想到賞金獵人竟然對這個話題感興趣，總算挽救了一下他此刻被女巫無情踩在地上的自尊心，立刻認真解釋。

「只有岩石和土壤，沒有植被，也沒有讓人類呼吸的空氣。」

注視著年輕人，賞金獵人起身走到窗口前掀起帘子一角，抬頭看著天空躲在雲層下有點朦朧的月亮。

「我的女兒一直很想看看月亮上有什麼，聽你的描述那裡似乎沒什麼意思。」

原來賞金獵人突然感興趣是這個原因，並不是因為相信自己所講述的尖端科技，羅寧失落的坐在位置上看著年齡最小的冬妮娜自我安慰。

「至少還有一個忠實的聽眾。」

半晌后冬妮娜眨著大眼睛提出了一個讓羅寧暈倒的問題。

「月亮上是不是有精靈……」

隨意找了個借口安撫冬妮娜，羅寧起身將注意力放在藥劑配置上。

還剩下最後一種藥劑：精神藥劑。

按照此前試配其他藥劑的方法開始試配精神藥劑。

用了足足三個小時，使用不同的比例配製出了將近30瓶樣品，接下來得一一進行試驗，並且還要準確得到實驗數據。

由於其作用無法用肉眼來分辨，精神藥劑的最終效果只能由服用者用語言描述，了解其效果如何。

看來看去最適合的也只有自己，反正已經有了效果不錯的祛病藥劑，就算有了副作用也可以用祛病藥劑進行治療。

羅寧拿起一瓶樣劑仰起頭喝了一點。

耳朵嗡嗡作響，腦袋轟鳴，一時間天旋地轉。

顯然不對，立刻服用了一點準備好的祛病藥劑，不到五分鐘恢復正常。

第一樣樣劑失敗，倒掉之後立刻服用了第二樣樣劑。

不到五秒鐘，他感覺整個人飄飄欲仙，精神狀態極度亢奮，很明顯精神力的確提升了，不過更像是服用了某種不可描述的昂貴物品。

繼續服用祛病藥劑，恢復正常后又拿起第三瓶樣劑，定了定神之後仰起頭灌下去。

幾個眨眼的功夫感覺到刺鼻的氣味，空氣中所有的味道都被區分開，能夠分辨出所有的氣味來源，但是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下來，聽不到任何聲音。

「啞巴治成了聾子」

嗅覺方面在精神力加強下得到了提升，但聽力完全喪失，顯然並不是最理想的比例，羅寧使用祛病藥劑祛除了糟糕效果。

接連試了十幾瓶，效果迥異，但並沒有達到精神力提升下所有的能力被提升的效果。

羅寧癱倒在椅子上，幾乎已經脫水。

「看來當小白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休息片刻之後起身看著剩餘的十幾瓶藥劑，掃視屋內的三人，冬妮娜顯然不太適合代替自己，至於女巫更不可能，賞金獵人正在擦拭著新購買的火槍和子彈，對於這邊的情況不聞不問。

「好吧，還是得自己來。」

羅寧收回目光，拿起下一瓶樣劑喝下。

心臟急速跳動，幾乎快要從胸口跳出來，渾身血脈賁張，一股巨大的熱量在體內橫衝亂撞，這感覺有點像是吃了春藥。

服用了祛病藥劑，消除了這種效果。

這種藥劑的味道實在不怎麼樣，有點酸澀怪異，而且氣味有點像是鯡魚罐頭，上一世絕沒有人敢將這些不明液體灌入自己的喉嚨中。

起身在柜子裡面拿出一點糖，放入下一瓶樣劑中，雖然這樣有可能會破壞樣劑的使用效果，但總比試驗完藥劑之後失去味覺要強得多。

捏著鼻子將液體喝下去。

甜味充滿口腔，回味了一下之後才咽了下去。

咽下去之後四周空氣彷彿停滯了一樣，有一瞬間寧靜，之後不同的氣味都能夠輕鬆分辨，並判斷氣味的來源。

眼睛能夠看到空氣中細小的微型顆粒漂浮，就像是顯微鏡下的浮游生物。

與此同時原本因為試驗樣劑過多造成的不適感立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神清氣爽，彷彿才洗了一個熱水澡。

低頭看著胳膊上的毛髮，那些毛髮輕微搖動，能夠清晰分辨出擺動軌跡，就像是慢動作一樣神奇。

不過口中的滋味卻不怎麼美妙。

原本的甜味被分離出來，除了能夠感受甜味之外，樣劑裡面的酸澀，辛辣，鹹味就像是被一一分類在口中交替。

耳朵能夠聽到屋內所有的聲音，包括賞金獵人偷偷放了一個屁，甚至連屋外傳來的笑聲都能夠聽到。

「是哈蘭德的笑聲。」

哈蘭德的家距離這裡大約三十米！

這意味著自己能夠聽到三十米處的聲音。

終於找到了這種感覺，所有的能力在精神力提高的情況下全部被加強，這種感覺相當美妙。

「精神藥劑成功」

羅寧看著還拿在手中的樣劑瓶上標識的比例。

「1比3比6」

正打算將其他比例的樣劑倒掉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口中歡快的「哼唱」，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微弱沉悶的急促腳步聲音不斷傳來，雜亂無序，就像是萬馬奔騰。

「什麼聲音？」

羅寧正在思索，鼻子突然聞到了一股十分怪異的味道，這種味道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陌生，是長久煉製藥劑之後留在身上的藥劑味道。

這種味道此前也曾在死去的倫納德身上聞到過，夾雜著腥臭味。

這種聲音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加大，變得更加清晰。

將嗅覺和聽覺發現的情況綜合起來，羅寧腦海中浮現曾經見過的某種生物。

「詛咒者」

距離接近，分辨的精度更加精確。

一共有五隻……

秩序教會跟自己有關的詛咒者終於在今晚來了。

應該很快就能夠見到那些詛咒者，必須準備戰鬥。

回過神迅速從抽屜中拿齣子彈盒，然後從懷中摸出已經上了子彈的火槍，打開彈倉檢查，確認無誤之後重新關閉彈倉揣入懷中。

看到年輕人的舉動，原本已經擦拭完槍械，正在擦拭子彈的賞金獵人怔了怔，眉頭緊蹙，說了一聲「看來你的精神藥劑成功的正是時候，剛好察覺到了危險」，之後迅速將擦拭的子彈填入彈倉，並拿出幾瓶藥劑晃動起來。

女巫也發現了異常，神色嚴肅起身摸了摸冬妮娜的腦袋。

「進去睡覺。」

冬妮娜立刻進屋睡覺，活動了幾下手腕，聲音冰冷。

「有幾個？」

羅寧順手拿上準備好的祛病藥劑和治療藥劑，走到了門口緩緩推開門，望向鎮子的東頭。

「五個，我們得另外挑選一個戰鬥地點，趕在它們進鎮子之前截住他們才行。」

賞金獵人抬頭將拿出來的三個小瓶內液體吞下，發出痛苦的悶哼聲，片刻後手臂上青筋暴起，不用懷疑，是力量藥劑的作用，原本肉色的皮膚變成了跟青石一樣的鐵青色，這是石膚藥劑的作用，能夠提升皮膚的防禦力。

至於另外一瓶則是體力藥劑。

頓了頓痛苦的神色恢復正常之後他看著門口的年輕人，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劑。

「看在並肩作戰的份上，送你一瓶。」

羅寧聞聲回頭的瞬間伸手接住了飛來的小藥瓶，現在他的反應速度已經比普通人提升了很多。

是體力藥劑，五隻詛咒者，接下來戰鬥肯定是持久戰，體力藥劑無疑相當有用。

羅寧抬起頭服下，猶如灌下一瓶五十二度的二鍋頭，腹部傳來灼燒感，片刻后灼燒感消失，腹部一股溫和的力道像蛇一樣竄向四肢。

「體力藥劑大約能夠維持連續戰鬥半個小時。」後面傳來賞金獵人的提醒。

藥劑具有時效性，那自己的精神藥劑呢，羅寧怔了怔回頭詢問。

「所有藥劑的時效性都是半個小時嗎？」

賞金獵人繞過站在門口的年輕人身旁，隨口回應。

「藥劑的時效性受藥劑師的調製手法影響，如果你的藥劑配置水平達到了大師級，應該會有半個小時。」

大師級藥劑師……

受限於稱量工具，自己的配製水平不太可能達到大師級，意味著自己的精神藥劑絕不可能達到半個小時。

接下來戰鬥必須在半小時內解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