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皮血狀

朝會繼續，王重陽所說彈劾廷尉五條，可以說條條致命。

姚繼勇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明顯。雖然王重陽彈劾廷尉之事，他有許多也不知道。但是，裡面但凡有一點查實，孫岩的這個廷尉就算當到頭了。

「陛下…」

姚繼勇剛要上奏，阻止秦代陽下旨查察孫岩。結果剛張口，秦代陽就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武侯，你彈劾廷尉孫岩，可有證據。」秦代陽心裡已經明白了王重陽此次彈劾廷尉，早已有了準備。

王重陽聞言，立刻說道「有。」

說著，王重陽向陳列看了一眼，道「臣有人證就在宮外，與九公主一同等候。。」

姚繼勇心裡咯噔一跳，連忙向孫岩看去。後者苦著臉搖搖頭，不知道有哪件事的尾巴沒有處理乾淨。

「宣。」秦代陽冷聲道。今天的事看來王重陽準備的非常完備。

「宣，九公主！」

陳列一聲，殿門外宣旨太監一層層傳了下去。

咸陽宮中，頓時熱鬧起來。多少年了，皇帝還是第一次這般大動干戈。

宮門外，秦茯涵早已等候多時。宣令一到，她便帶著身後兩人緩緩向宮中走去。

太武殿中，諸位大臣都無聲的等候。

陳祿壽深吸一口氣，他現在還都有點反應不過。今日的朝堂可謂是一波三折啊。

半晌，秦茯涵帶著兩個全身罩著斗篷的人走了進來。

「兒臣見過陛下！」

「平身。證人呢？」秦代陽迫不及待的問道。

秦茯涵起身，所以左邊之人上前。

那人微微點頭，上前一步。而後當眾掀開斗篷，露出一張嬌媚的臉龐。

「此人名為何瑾，是曾經甘南，越縣縣令何峰之女。前些年，來京城遊玩，被孫岩看上。孫岩強納不成，便莫須有的罪名，將何峰下獄，何謹也因此落入孫岩手中，受盡萬般折磨。」秦茯涵緩緩說道。

「陛下，孫岩為官數十載，為我大秦立下汗馬功勞，若陛下單憑九公主和這女子一面之詞，就懷疑孫岩，臣萬萬不能答應！」姚繼勇心裡已經急了。因為眼前這女子之事，他也有參與。

秦代陽心裡微怒，姚繼勇已經開始威脅他了。可是，他卻不能把姚繼勇怎麼樣。

「朕自有公斷，太尉不必驚慌。」

秦代陽雖然不能把姚繼勇怎麼樣，但是孫岩今天他是勢在必得。

「陛下，您…」

秦代陽此話一出，姚繼勇便已知今日已經無法善了了。

「砰」

突然，秦茯涵身前的何謹，向秦代陽跪拜。

突然的動靜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而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何謹伸手撕開自己的衣袍，將赤裸的上身展露在殿前。

「混賬，陛下在此，你個賤人但敢玷污了陛下的眼。」

眾人還在震驚之時，姚繼勇突然暴起，雙掌閃爍著凌厲的真氣，狠狠向何謹頭頂拍去。

凌厲的風浪將殿上跪著的群臣震開。連九公主為也被吹開。

姚繼勇與何謹相距不過兩三步，如此距離，就連陳列都沒來得及反應。

「砰」

眼看就在姚繼勇得手時。突然，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一個人出現在姚繼勇面前，伸手接下姚繼勇這一掌。

「你…」

突襲被擋，姚繼勇大怒，剛要再次出手時。他身後突然出來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扔了出去。

飛出去的姚繼勇，撞在柱子上這才停下來。

「哇」

吐了一大口血的姚繼勇，顫巍巍的爬起來，卻見陳列已經到他面前。

「大膽姚繼勇，好在陛下面前動武！」

陳列冷聲道，抬手好似有在連一張般。

「住手！」秦代陽連忙叫停陳列，「想必方才太尉是過於震怒，這才方寸大失，大打出手的。是不是太尉？」

姚繼勇又吐了一大口血，抬頭看著一臉殺氣的陳列，又看了一眼一臉笑容的秦代陽，一時恨不得再罵娘。

姚繼勇麵皮微微抽搐，滿臉愁挫的點了點頭，道「是，陛下。」

「既然如此，就恕太尉無罪。」說著，秦代陽對身邊的小太監道「去，拿把椅子，讓太尉坐著休息一下。」

「啊…謝陛下！」姚繼勇本想藉機回府籌備，結果秦代陽來了這一手，看著身邊的陳列，只能無奈謝恩。

「繼續！」

秦代陽見姚繼勇不再鬧了，就繼續開始朝會。

御前，王重陽從地上坐起來。他萬萬沒想到，姚繼勇會是一命靈庭境高手。可轉念一想，沒有點實力，姚繼勇能到這個位子嗎？

「大意了！」王重陽擦掉嘴角血跡，緩緩起身。

「沒事吧？」秦茯涵急切的問道。剛剛王重陽飛出去，可把她嚇壞了。

「沒事！」王重陽搖了搖頭。

王重陽歸位，朝會繼續。

所有人看向赤著上身的女子，準確來說，是她身上的字。

女子整的上身，皮膚沒有一塊好的。全部密密麻麻的刻著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字。血肉淋漓，滲人心魄。

「這…」

滿朝文武，見此狀紙，無不動容。這一身狀紙，有下多大的心才能寫下來。

黃禮雄與張柏洲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大哭起來，來到御前，悲痛欲絕的大呼。

「陛下，此女定有大怨，望陛下下令徹查啊！」黃禮雄一聲高呼，可謂聲情並茂。

張柏洲亦是如此「陛下，此怨彌天之大，不徹查，不足以平民心啊！」

文官的兩位頭子已經表演，剩下的文官怎能不動。一時，許多文官跪下，向秦代陽上奏。

「請陛下徹查！」

一時滿朝寂靜。秦代陽看了一眼。微微點頭，站起身，凌然道「此事，朕必將徹查！」

「陛下，此女身份尚未核實，就這般下令，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姚繼勇站起身，道。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黃禮雄與張柏洲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這女子不是何峰之女，那這齣戲就白演了。

「陛下，臣有證據，證明他就是何峰之女，何謹。」

王重陽突然站了出來。黃禮雄和張柏洲立刻精神起來了。

「說！」秦代陽也明白這個道理。

「何峰上任越縣縣令，是陛下欽定的，在朝中是有案底的。何峰上任越縣后，就再也沒有調離，也沒有任何處決。按理來說，現在何峰任然在越縣當縣令。」王重陽說道這裡，突然轉過頭對著孫岩「可是，讓人奇怪的是，如今的越縣縣令卻成了一個名叫孫偉的人。這個孫偉，孫岩大人應該很清楚吧？」

聽到孫偉，所有人都一驚。孫偉是孫岩的弟弟，在京城可謂是家喻戶曉。此人干過一件震驚秦國的事。曾經當街調戲秦國第一夫人，也就是武侯夫人。因為這件事，武侯府差點把孫家連根拔起。若非當時孫岩已經是九卿之一，候府顧及秦國內政，沒有追究到底，只是讓孫家將孫偉暗地裡處決了就行。

「你們居然敢包庇孫偉？」秦代陽是萬萬沒想到，孫家居然這般膽大。

當年的事，若非武侯為孫家擋著，魔教早把孫家滅了不成。

「陛下，我…我不知道啊！」孫岩大急，現在他除了否認，已別無他法。

「陛下，此事想要查明，只需到越縣，將人帶來就行。」

王重陽此話一出，滿朝文武都微微點頭。

「好，陳列，此時你安排一下！」秦代陽對陳列說道。

「是！」

姚繼勇心中長嘆一聲，有陳列出手，孫岩已經明著保不住了。

「侯爺，您還沒說如何證明她就是何峰之女呢？」姚繼勇現在就只能抓著這件事，拖住王重陽以便稍後再做安排。

王重陽看著姚繼勇，笑了笑。又轉過頭，對孫岩道「孫大人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找一個人啊？」

「什麼？」孫岩大驚失色，震驚的看著王重陽「你你…他她…」

姚繼勇聽此，舜間就明白過來，孫岩沒有將事情處理乾淨。心裡已經將孫岩祖上十八代罵了個底朝天。

「當年，你殺害何大人一家時。正是何大人出巡越縣的時侯，當時何大人不在府上。而當時在府上的人，是何大人的胞弟何雲！何云何峰，兩人相貌一模一樣。這應該是孫大人事後才發現的吧？所以你們就一不做二不休，將越縣府衙上下都殺了個乾淨，而後讓你弟弟孫偉在那裡看著。在孫偉的殘暴鎮壓下，越縣這樁慘案到現在都沒人提起！對不對孫大人！」王重陽說完，便看向啞口無言的孫岩。

「我我…」孫岩已經無話可說。若是現在就算是死不承認，也沒辦法了。王重陽明顯是有備而來。

「何大人，來讓孫大人見見吧！」王重陽突然說道。

所有人將目光集中向第二個斗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