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出了事是你負責嗎?
當醫生其實是很無趣的,特別是外科醫生,診斷明確之後就是千篇一律的手術操作,要想變強只需要下點苦功夫就可以。
比起外科來夏乙未更喜歡內科,因為內科看病更像是偵破案件,需要很強的邏輯思維能力以及紮實的基礎、日積月累的臨床經驗。
不枯燥,反而還有趣。
自打十面錦旗任務達成耀引關輝開啟後門診量就提升了10%,他平均每天要看40位內外科的門診病人。
門診量增加,相應的住院病人也增加了。整個青田衛生院都忙起來,忙得不可開交。
當然他還好,忙裡總能偷閑。
可,苦了曾峰和安然。
這其中又屬安然最悲摧。
三天一夜班,下了夜班還要被夏乙未拉著上手術。
院里的人都替安然心疼。背地說夏乙未刻薄的人不在少數,說夏乙未仗著安然喜歡他把她當奴隸一般使用。
得知有人在背後編排自己,夏乙未搖了搖頭,想來他們還是太閑。不過不用擔心,等手術設備調試完畢,收住入院的病人量增加,就有得他們忙了。
李中正是個言而有信之人,在夏乙未回院的第二天就送來了手術設備。這讓院里的人著實下了一跳,全新加頂尖的,要知道那整套的手術設備可低得上整個青田衛生院。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些東西竟然全是沖著夏乙未的面子。
牛逼!
可又著實讓人悔恨。
鄉鎮人士結婚頗早,很多小年輕幾乎是擦著法定年齡就結了婚。
院里的已婚婦女別提那個後悔,要早知夏乙未要來她們定會守身如玉,不沖他是支認識李正中的潛力股就看他那英俊不凡的長相也值得人垂涎。
過了一禮拜,100例痔瘡手術的任務過了一半,夏乙未終於良心發現,放安然回家休整一晚。
當然,不是真的良心痛,而是安然一周沒回家,醫院又沒淋浴的地方,她身上的女人味由里向外散發,再不讓她回家恐怕就真被人說成是奴隸主了。
11點的夜很深,病房很靜,夏乙未準備進入模擬手術室開始學習膽囊切除術,不想一急促的120聲傳入耳中。
顧不得後悔放安然離去,他快步走下樓去。當他看到救護車車身上的標誌時不禁皺起了眉頭,不是縣醫院的,也不是中醫院的,而是三灘鎮衛生院的。
「三灘鎮的救護車?他們怎麼會停在我們醫院?」劉潔詫異地問道。
「應該是患者支撐不住了,走,拿平車。」這是夏乙未能夠想到的唯一一個理由。
果不其然,他看到率先下來的年輕醫生滿頭大汗、一臉慌張就越發肯定一定是患者在轉院途中支持不住了。
「支持不住,可我們能怎麼辦?給他收屍嗎?」新來的女護士冉冉有些不悅,她就是嫌縣醫院太忙,上個夜班都睡不好。
她聽說青田衛生院相對清閑,而且最近收入又不錯,於是,她特意找關係調到青田衛生院來。
「冉冉,你可小心點說話,別看我們這位夏醫生年紀輕輕,平時對人都樂呵呵的,可一旦他認真起來就不是你能吃得消的,特別是在看病的時候。」說完劉潔推著平車跟了上去。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會切個闌尾和痔瘡,我爸可是......而且我也說得是實話!」
冉冉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鄉鎮醫院有的急救藥品救護車上也有,要真是患者有什麼事,同樣是鄉鎮醫生的夏乙未又能怎麼辦。
究其根本,就是看不起夏乙未。
「什麼情況?」夏乙未邊將氣息微弱的老大爺轉移到平車上邊問。
「應......應該是失血性休克。」對面的醫生答道。
「失血性休克?嘔血還是咯血,有多少次,最多的一次有多少量?」夏乙未接連問道。
患者和患者家屬,甚至是送病人來的醫生、護士的衣服上全是鮮紅色的血跡,可無論是嘔血或是咯血造成的失血性休克也得1000ml。
「這......我,應該是嘔血,對,他有肝硬化病史,應該是嘔血。」對面的醫生有些不知所措,」至於出血量我……我也沒量,所以……」
「你真是.....」對牛彈琴,夏乙未想罵人,失血量那是你能直接測的嗎?都是估計,用等量換算的方法計算,就比如一塊衛生巾能吸收80ml的血,大約有幾塊,算個大概量即可。
「先後用了哪些葯?」患者的面色蒼白,嘴唇發紫,呼吸微弱,夏乙未抓起患者的手腕,脈搏細弱,再摸了摸患者的四肢,確實冰涼。
「我.....我.....」對面的醫生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還是和他同行的護士說推了一支腎上腺和建了兩個靜脈通道。
沒了,就這?夏乙未告訴自己要冷靜,「最近一次測得血壓是多少?劉,測血壓,指脈氧.....」
休克的體征有面色蒼白、四肢濕冷、脈搏細速、尿量減少,最重要的是血壓下降。
「冉冉,去拿吸痰器,要快。」
「吸痰器?」冉冉後知後覺,剛邁出一步就回身詫異地看著夏乙未,「夏醫生,你確定不是拿搶救車?」
「吸痰器,我不想說第三遍。」夏乙未很急,見冉冉不解,冷道:「妹子,出了事是你負責嗎?」
「行!好心當做驢肝肺,失血性休克用吸痰器,你牛逼。」冉冉照做,心底卻一再鄙視,她怎麼說也是縣醫院出來的,休克用哪些搶救藥多少知道點。
「夏醫生,你這是?」對面的醫生不解,雖然他不知道失血性休克具體的搶救措施,但也知道絕不是用吸引器。
「不是休克,而是窒息。」
「血壓78/46mmHg,血氧50%。」
「這還不是休克,血壓都跨了,脈壓差小於30mmHg?!」這話說得底氣十足,和之前相比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夏乙未看了看他的胸牌,懶得廢話,「賴明醫生,要不你來?」,醫學之眼看得清清楚楚,血凝塊堵住咽喉造成了窒息。
「額……既然已經轉到你們醫院,當然還是夏醫生你來。」賴明哪敢來,轉院途中患者出現大嘔血,他哪見過那陣仗,一口接著一口,愣是把他嚇得冷汗直流,手忙腳亂。
「把病人推到檢查室,吸痰器拿來后馬上吸痰,然後推到二樓給氧,心電監護......我跟患者家屬交待幾句。」
說完夏乙未走向一下車就默不作聲的患者家屬,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鬼知道冷眼看世界的患者家屬現在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那個,患者家屬你好,我叫夏乙未,敢問你怎麼稱呼?」夏乙未弱弱地問道,態度極好。
「吳苛。」吳苛笑了笑,掏出一支煙遞給夏乙未,直接給夏乙未給整懵了。
「額......醫院不準吸煙。」說著夏乙未接過煙放到了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