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紀念碑

第六十四章 紀念碑

臨走前,南婉兒突然回頭將姬成叫了過來,低聲向他說了幾句什麼,態度尤其的誠懇,姬步雲知道,這個吃貨公主一定是向姬成要吃的,不然不會對姬成這樣客氣。

姬步雲、南婉兒帶著衛兵、侍女等來到草原行館,管事的進去通報以後,不一會,拓跋霜帶著突騎翎迎了出來,草原大巫師已經與五人執政溝通完返回草原,留下拓跋霜和突騎翎負責與高地人的聯繫。

看見突騎翎出來,南婉兒的大眼睛馬上開始四處亂轉,防賊一樣的盯著她,唯恐她接近姬步雲。

拓跋霜將兩人迎進會客廳,簡單敘禮后,南婉兒道:「長公主姐姐,人家是受大祭司姐姐委託,邀請你去祭司院兵營赴宴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對了,戰神師父也會一起去。」

拓跋霜立時明白大祭司為什麼委託她而不是安排祭司來邀請,這次宴請純屬私人性質,爽快道:「我現在別的沒有,就時間有的是,天天在這破行館呆著,快悶死我了,大祭司大人有請,我是一定會去的。」

南婉兒道:「長公主姐姐你也知道,大祭司姐姐身份特殊,只能請你一個人去,見諒了。」

說完,有意無意的瞟了突騎翎一眼。

突騎翎知道這話就是說給她聽的,生氣也不是,不生氣也不是,圓圓的小臉登時變得氣鼓鼓的。

拓跋霜道:「理解,理解,恐怕我也是借了姬恆的光才有幸被邀吧?」

姬恆、姬步雲、大祭司之間的關係,拓跋霜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她是草原蠻族領軍的不二人選,智謀、見識包括識人無不高人一等,其中關節只怕連思索都用不著。

南婉兒笑道:「姐姐謙虛了,大祭司姐姐是誠心誠意邀請你的。」

拓跋霜道:「替我謝過大祭司大人,我一定準時到,另外,我個人還有個不情之請麻煩公主替我轉達大祭司大人。」

南婉兒道:「長公主姐姐請說。」

拓跋霜道:「那天如果祭司院方便,我想提前去參拜昊天神。」

南婉兒道:「這個沒有問題,長公主姐姐放心,我一定轉達。」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南婉兒一口一個長公主姐姐,叫的要多親熱有多親熱,每叫一句,都會有意無意的瞟向突騎翎一眼。

姬步雲強忍笑意,突騎翎管拓跋霜叫師姑,南婉兒管拓跋霜叫姐姐,這是公開在占突騎翎的便宜。

看看時間差不多,姬步雲、南婉兒起身告辭,拓跋霜象徵性的挽留了一下,看兩人執意要走,就帶著突騎翎將兩人送到行館門外。

離開草原行館,南婉兒喚過身邊的侍女,向他們交代了兩句,然後轉身央求姬步雲,要他帶著她在昊天城中轉轉。

昊天城這個光禿禿的石頭城可去的地方實在有限,兩人轉了不大一會,就轉到了元老院門前的廣場上,只見數百名工人正在廣場上緊張的施工,他們要趕在元老院全體會議開幕前,將被七頭蛇毀掉的廣場恢復成原樣,同時還要修建一座紀念碑,將七頭蛇蛇骨鑲嵌其中,用以表明高地人誓與魔族不兩立的決心。

南婉兒看著那已進入修飾階段的紀念碑,笑著向姬步雲道:「小哥哥,你說這個紀念碑上是不是應該有人家的位置?」

姬步雲笑道:「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元老院廣場目前仍處於戒嚴狀態,不過姬步雲原來就在禁衛軍元老院任職,現在又是他們的大上司,執勤的禁衛軍看見他過來,趕緊迎了過來行禮。

姬步雲向他們擺了擺手,道:「我想去紀念碑那看看。」

這時,廣場當值的禁衛軍中隊長迎了過來,他親自帶著姬步雲和南婉兒來到紀念碑前。

紀念碑由黑白兩色理石砌築,正面是黑色,背面是白色,呈兩邊低、中間高的弧形,紀念碑主體已經完工,正面裝飾的浮雕也已初見輪廓。

那名禁衛軍中隊長向著施工工人招了招手,一名工頭模樣的人迎了上來,中隊長吩咐道:「把紀念碑的圖紙拿過來,姬指揮要親自審閱。」

現在所有高地人都知道姬步雲是大祭司的神選之侶,這個紀念碑實際上就是五人執政為了討好大祭司特意為姬步雲修建的,他要看圖紙,工頭哪敢說個不字。

他趕緊命人將圖紙拿過來,親自挑出最能體現紀念碑效果的完工圖捧給姬步雲看。

這是節選自當日勇斗七頭蛇的一個畫面,只是畫面上萁十七、南婉兒被有意隱去了,姬步雲處於畫面的中心位置,他正手持長劍,刺向七頭蛇的七寸,後面是禁衛軍符紋兵器陣,同時畫面左下角表現的是五人執政臨危不亂、站在元老院門廳前指揮的場景。

南婉兒看著完工圖,撇撇嘴道:「當天五人執政不都躲進元老院了嗎?」

姬步雲向她使了個眼色,南婉兒會意禁聲。

姬步雲向著那名工頭道:「這張圖是五人執政確定的嗎?」

那工頭道:「是的,是由訥之越大人親自審定的。」

姬步雲哦了一聲,放下圖紙,他雖然很想把自己也從畫面上去掉,但這個圖是訥大人親自審定的,若是因為這事去找訥大人,明顯有不識抬舉的嫌疑。

他放下圖紙,和工頭打了聲招呼,帶著那名禁衛軍中隊長離開紀念碑。

姬步雲離開后,那名工頭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向著身邊的禁衛軍道:「姬指揮好像對這圖不滿意啊?」

那名禁衛軍當日親歷了姬步雲等人鎮壓七頭蛇的過程,他冷笑道:「當然不滿意了,當時所有人都嚇傻了,要不是姬指揮帶著他的侍衛在精靈公主的幫助下力挽狂瀾,恐怕現在元老院都已成為一片廢墟了。」

那工頭道:「這張圖是訥大人親自選定的,我能怎麼辦?」

那禁衛軍道:「我要是你,就應該把五人執政去掉,加上精靈公主和姬指揮的侍衛,瞪眼說瞎話,有意思嗎?」

姬步雲帶著明顯不快的南婉兒離開元老院廣場后,向著南婉兒略帶歉意的道:「婉兒,這個紀念碑的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南婉兒笑道:「小哥哥,你以為人家是因為紀念碑上沒有人家才不高興的嗎?」

姬步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愕然道:「那你是?」

南婉兒道:「這畢竟是高地人元老院紀念碑,上面沒有人家和風神殿的那個醜八怪也屬正常,只是五人執政這樣明目張胆的貪天之功,這樣的風氣絕不是什麼好事。」

姬步雲畢竟只是個禁衛軍,比起一直身居高位的大祭司和南婉兒,在政治見識上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他隱約覺得南婉兒說的對,又覺得她有點小題大做。

南婉兒嘟囔道:「這個事回去人家一定要好好和大祭司姐姐說說,這種風氣必須堅決遏制,不然以後她一句實話都聽不到。」

一場小小的風波后,南婉兒失去了再在昊天城閑逛的興緻,兩人帶著姬步雲的衛士出了昊天城,南婉兒的兩個侍女提著兩個大食盒正在城門處等著他們。

看見美食,南婉兒心情愉快起來,一路有說有笑的和姬步雲回到祭司院,臨分別前,她向姬步雲道:「小哥哥,下午人家來找你,咱們一起去看看你和大祭司姐姐的婚房。」

姬步雲應了一聲,回到祭司院兵營,萁十七正在兵營等著他。

萁十七向姬步雲道:「東海修行地的修行者今天上午有一部分來報道了,敖指揮已和西圖總指揮溝通過了,統一將他們安排到符紋兵器隊任職,待遇暫時按中隊長級別發放,來多少要多少。」

姬步雲道:「好事啊,萁兄,還是你的面子大。」

萁十七笑道:「咱們自家兄弟,姬兄就不要笑話我了,這些人來看的是七島主的面子,西圖總指揮給待遇看的是姬兄的面子。」

姬步雲道:「萁兄不會就是來通報這個事的吧?咱們自家兄弟,有事儘管直說,你現在比我還像禁衛軍軍官,說話盡打官腔,我可懶得和你猜來猜去的。」

萁十七道:「小弟來找姬兄主要是三個事,一個是這些新來的修行者都想認識一下姬兄,姬兄下午要是方便就是見見他們;二個是風神殿的女弟子今天上午也一起到了,姬兄看看什麼時候方便和大祭司大人說一下,儘快把她們安排到祭司院去,姬兄也知道,兵營都是男人,她們雖然都是修行者,但畢竟男女有別,住起來不太方便;三個是想來你這蹭頓午飯,姬兄也知道,高地人什麼都好,就是吃的實在說不過去。」

姬步雲笑道:「那萁兄可是要失望了,我這雖然有單獨的廚子,可也是禁衛軍派過來的,一樣只會白水煮肉,萁兄要是不嫌疑,歡迎天天來蹭飯。」

兩人哈哈大笑,姬步雲覺得,現在和萁十七對話,根本不像是和一個修行者在對話,更像是和一個禁衛軍官僚在聊天。

說話間,安亞將兩人的午飯端了進來,果然是白水煮肉、白水煮菜。

兩人吃完午飯後,萁十七感慨道:「小弟也是修行多年,自認為對吃沒有什麼挑剔的,可是在兵營連吃了半個月白水煮肉,現在分外懷念起風神殿的伙食來了,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吃上不如意,要是禁衛軍的伙食能有中原行館一半水平就好了。」

這句話點醒了姬步雲,他笑道:「這個容易,我正好上午找姬成借了四個廚子過來,後天大祭司要在這裡宴客,到時候咱們扣下兩個廚子就是。」

萁十七大喜,道:「扣兩個幹什麼,都扣下,小弟去找西圖總指揮說,讓他給廚子個待遇就是。」

南婉兒是個標準的吃貨,三天兩頭就要去中原行館打秋風,大祭司自重身份,嘴上雖然不說,每次南婉兒在中原行館帶回菜肴、點心,她吃的總比平時多些,姬步雲看在眼裡,知道她畢竟也是少女心性,喜歡美食也是人之常情。

萁十七最近一段時間和敖憲走的特別近,敖憲孤家寡人一個,別的愛好沒有,閑暇時唯好喝酒。

萁十七苦修多年,風神殿規矩甚多,本來不大飲酒,最近到禁衛軍歷練才算真正得以自由,敖憲帶著他喝過兩次以後,他現在也愛上了杯中物。

高地人好酒成風,禁衛軍高層中有一個算一個,看見酒就沒有一個邁得開腿的,兩人短短几天,就把西圖總指揮和幾個副指揮都發展到了他們的飲酒隊伍里。

發展到現在,這些人組成了一個禁衛軍特別酗酒分隊,幾乎無日不聚,觥籌交錯間,眾人說的最多的還是中原行館的美食,平時還不覺得怎樣,只要酒一下肚,立刻就覺得高地人的白水煮肉實在難以下咽。

幾人一開始還在背後商議,等姬步雲回來,一定要他帶著大家去中原行館打牙祭,酒至微醺以後,敖憲就嚷嚷,去中原行館只能偶爾為之,不如乾脆讓姬步雲找中原行館借兩個廚子過來,反正以他的身份,和姬成無論說什麼,姬成都會滿口應承。

西圖當時就拍著胸脯保證,只要姬步雲把廚子邀過來,剩下的統統由他來解決,反正禁衛軍現在小金庫里有錢,不花白不花。

本來這些都是酒話,誰也不會當真,沒想到姬步雲挂念著給大祭司和吃貨南婉兒找兩個廚子過來,兩人話趕話說到了這,萁十七趕緊打蛇隨棍上,把事先敲定了再說。

想想以後白天可以在其他修行者面前擺起上官的威風,晚上可以呼朋喚友,美酒美食到深夜,萁十七心道:這才是真正神仙過的日子,怪不得有那麼多不願意修行的人呢。

姬步雲不知道萁十七一瞬間心中竟然閃過如此之多的念頭,他略一沉吟,向萁十七道:「好,說做就做,下午麻煩萁兄安排人過來,在這邊搭建一個大點的廚房和宴會廳,大祭司大人宴客后,咱們就留著自己用。」

按照禁衛軍最新的分工,姬步雲和一個副指揮負責的是祭司院到昊天城的警戒,敖憲和萁十七負責的是禁衛軍符紋兵器隊,兩下比較,雖然姬步雲這邊人多,但是一個蘿蔔一個坑,閑人還沒有萁十七他們多。

萁十七滿口答應下來,馬上起身出去喚過衛兵,讓他回去和敖憲通報此事。

不一會,敖憲親自帶著兩百個兄弟過來,各種器材一應俱全,他和姬步雲、萁十七打了聲招呼后,馬上開始選擇起場地來,看他的意思,恨不得馬上就完工。

姬步雲暗想,以後禁衛軍高層恐怕天天會找借口往這裡跑,然後聚眾酗酒到深夜,自己還是應該離這個宴會廳遠點,不然,連起碼的修行都保證不了。

想到這裡,他拉過敖憲,向他低聲道:「大哥,宴會廳就選在祭司院門前恐怕不大方便吧?」

敖憲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還是老弟想的周到,真要叫大祭司知道咱們天天吃吃喝喝的確實不太好,老弟,你看選在哪裡怎麼樣?」

他向著離禁衛軍兵營幾百丈遠的一個臨時校場指了指。

自符紋兵器隊入駐后,這個校場就被廢棄了,禁衛軍操練統一改在了符紋兵器隊新建的校場。

那裡附近有兩個禁衛軍的臨時營房,四周清理的非常乾淨,大祭司要是在那裡宴請姬恆非常合適。

姬步雲點點頭,道:「那裡確實比較合適。」

敖憲得意的向他笑笑道:「那就選在那了,老弟,我現在帶人過去,咱們晚點再敘。」

說完,他帶著那兩百名禁衛軍直奔臨時校場,親自指揮就地搭建起廚房、宴會廳來。

看著雷厲風行的敖憲和志得意滿的萁十七,姬步雲忍不住苦笑:這兩人現在是有多愛酒啊?

他轉頭向著萁十七道:「萁兄,下午小弟有事,要是和新來的修行者見上一面就走,好像又不大禮貌,你看這樣好不好,晚上請他們去中原行館,我給他們接風吸塵。」

萁十七大喜,道:「那當然最好,晚上還邀別人嗎?」

姬步雲知道他是挂念著禁衛軍高層以西圖總指揮為首的那些酒友,他回來以後一直沒有見過西圖,作為頂頭上司,他一聲不吭就走了七天,按理回來后第一時間就該去拜訪,雖然西圖礙於他的特殊身份,根本不會在乎這些,但該有的禮節還是必須要有的。

想到這裡,他向萁十七道:「西圖總指揮是必邀的,其他人你看著邀就是,多多益善。」

萁十七滿口應承下來,笑嘻嘻的和他告別,馬上安排人去邀請以西圖為首的酒友晚上去中原行館痛飲,自然忘不了和新來的修行者通報此事,這也是一種顯擺。

姬步雲回到兵營,先安排安亞去中原行館,通知姬成晚上宴客一事,然後溝通了大祭司的神識,大祭司正在懸峰的宮殿中修行。

看見姬步雲出現在她的神府,大祭司向著他嫣然一笑,一朵白蓮在姬步雲心中盛開,他對大祭司的笑容沒有任何抵抗力,忍不住心蕩神搖。

大祭司道:「婉兒回來和我說過了,你說我是帶著掌酒她們一起還是我自己去合適呢?」

這個高地人最高位者平生第一次請客,請的又是情郎的長輩,自然心下踹踹。

姬步雲道:「帶著她們吧,這樣方便些。」

大祭司道:「帶著她們會不會顯得對戰神師父不太尊敬?」

姬步雲道:「他不會在意這些的,你敬他酒時親自為他斟酒就是。」

大祭司低頭道:「那是自然的,還有個事,我想接我的父母過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你覺得呢?」

姬步雲這是第一次聽到大祭司提到她的父母,他在元老院廝混了三年時間,從來沒聽任何人說起過大祭司的父母。

歷代大祭司接任的時候,年齡都非常小,按照高地人習俗,女兒成為大祭司以後,父母必須離開昊天城,到部落去居住,這是為了防止大祭司的父母干政。

歷代大祭司都是孤獨終身,自然不存在成婚時邀不邀請父母參加的問題。

姬步雲道:「我覺得應該邀請他們來,你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可以讓師父以中原帝國的名義邀請他們來。」

大祭司點點頭道:「我覺得這樣要好一些,典籍記載的都是過去女王的婚禮。」

姬步雲明白,她現在還沒有登基為王,自然不好參照過去女王成婚的舊例。

姬步雲道:「那就說定了,我晚上就安排姬成去辦此事,另外,風神殿的女弟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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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聖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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