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門而入
「報警！！！」
林清平的眉頭皺得很緊，雖然，他在光明社區做了兩年的網格員，可這樣的事情他同樣是第一次經歷。
而且，最主要的是，現在還是在疫情期中，這扇門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根本無法用常規的思維去猜測。
「啊……啊？！好……好！」童小棠一聽，立即便從身上摸出手機，但是，抓著手機的手竟有些顫抖。
「啪噠！」
手機掉落在地。
按照正常情況，童小棠現在應該馬上彎腰把手機撿起來，可是，她卻並沒有這樣做，反而是抬頭看向林清平。
那種眼神，就如同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委屈，慚愧，惶恐……不同的是，童小棠的臉色非常蒼白。
「怎麼啦？發生什麼事啦？」正在這時，宇歡也聽到了動靜，從樓下走了上來，一眼看到地上的手機：「喲，棠棠你手機掉了啊？」
「宇歡，這裡有死人！」童小棠的思維顯然已經有些僵硬，話語再沒有了之前清晰的邏輯。
「死人？！」宇歡一愣。
隨即，他居然真的領會到了童小棠話中的意思，因為，無論是童小棠的語氣，還是樣子，都在透露著一個信息。
這間屋子裡有事情發生。
「喂，您好……我是光明社區的網格員林清平，我們現在在天明小區3幢2單元4樓……」林清平在兩人交流時間中，已經拔通了電話。
「棠棠，你讓一下！」宇歡這時候突然就沖了上來，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抬起腳，朝著有些發銹的防盜鐵門上踹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
防盜鐵門被硬生生的踹凹進去一塊。
宇歡這一腳的力量，真的不低，應該是在大學裡面經常鍛煉的成果，甚至有可能學過一些散打類的拳術。
「嗯？這門居然這麼硬，我們學校的門我都從來不用第二腳！」宇歡說話之音，馬上又踹出第二腳。
「嘭！」
這一次力量更猛，老舊的鐵門連著牆壁都被踹得震蕩了起來，乾涸的水泥從門縫間掉落下來，揚起點點灰塵。
「我再……」
「裡面有人！！！」林清平此刻馬上放下了電話，制止了宇歡的衝動：「不要把孩子給傷到了！」
「有人？！那趕緊叫她開門啊！」宇歡的血氣上涌，馬上便又靠到了門前：「小妹妹，我們是社區的哥哥，你把門打開一下。」
「……」
裡面沒有迴音。
「小妹妹，你開一下門，我是社區的大姐姐，我們都是好人。」童小棠這時也走了過來，並且，盡量將聲音壓低。
「咔嚓！」
「咔嚓！」
終於，裡面傳來開鎖的聲音。
但門卻並沒有打開。
「宇歡，你把門踹壞了？」童小棠一臉憤怒。
「樓下什麼動靜？」
「誰在踹門啊！」
「你們是搞么司的？」
正在此時，樓上和樓下紛紛傳來聲音。
「我們是社區的志願者，這屋裡有人死了，我們踹門是為了救人！」童小棠馬上向樓上樓下的人解釋道。
「死人了？！」
「快看看！」
「莫……莫出克！」
「你們快報警啊！」
「……」
紛亂漸漸開始，有些人在喊著報警，有些人則是喊著出大事了，有些人則嘀咕著要上新聞了。
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有。
最主要的是，樓道間的人已經開始越聚越多。
林清平的眉頭越發的皺緊了，因為，他知道這種『看熱鬧』的心理，但現在正是疫情高發的時期。
「小妹妹，你先往後面退五步，好不好？」林清平沒有第一時間把看熱鬧的群眾驅散，原因是看熱鬧的人如果沒有看到『救出人』，是絕對不會散的，與其浪費時間，不如儘快先救人。
「好……」門裡面傳來女孩弱弱的聲音。
「那哥哥我來數，你來走好不好？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你走了五步沒有？」
「走了。」
「嘭！」
林清平抬腳，一腳踹在老舊鐵門的門鎖位置，使得老舊的鐵門再次發出一聲悶響，而接著，裡面的鎖頭便掉了下來。
「……」
周圍的聲音瞬間停止。
「宇歡，把門守住，我去裡面救人，千萬不要讓其它人進來，以避免傳染！」林清平說完便把宇歡一拉。
「林哥我和你一起進去吧，我也穿了防護服！」童小棠立即站了出來，隨即又補了一句：「我現在也是光明社區的一員！」
「嗯。」林清平認真的看了童小棠一眼。
「棠棠記得一定要把口罩戴好！」宇歡這一次倒是沒有再如剛才一樣衝動，只是關心了童小棠一句。
「嘎吱！」
老舊的鐵門打開。
樓道間的人群幾乎是本能的往前探出腦袋。
宇歡馬上便將身體擋在鐵門前。
「都離遠一點，保持一米以上的距離……噢，不對，三米以上的距離，再往後面退……冒戴口罩的不要過來啊！」
「……」
外面有些喧嘩和吵鬧。
議論聲再起。
但是，在屋中的林清平卻是一下愣住了。
屋中並沒有開燈，顯得有些昏暗，桌椅擺放得還算是整齊，地面上散落著一地的布娃娃還有餅乾果皮。
很普通的居家裝飾。
可是，戴著口罩的林清平卻隱隱的聞到了一股酸酸臭臭的味道。
「不對，現在是冬天，即使飯菜放了三天也不至於會變質……小女孩的奶奶，不止睡了三天？！」
林清平的心裡一緊，他的目光看向了正前方站立的一個穿著粉紅熊睡衣，年齡大概只有五歲左右的小女孩。
「奶奶呢？」林清平開口。
「在屋裡。」小女孩用手指向裡面的一間關著燈的屋子，同時，手中的一個布娃娃掉落在地。
「吧噠！」
「你是叫玖玖對吧？」童小棠此刻立即俯下身子。
「嗯。」小女孩點頭。
「你的爸爸媽媽呢？他們去了哪裡啊？」
「……」
兩人說話的時候，林清平已經快步到了裡屋。
因為，燈光沒有亮起的原因，他第一時間並不能看到屋中的樣子，但是，他卻能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重的中藥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