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疫情

慕寒沒有想到，她立功心切，居然真的去了，若是說她醫術高明，定會阻斷病源，可是，若是流民暴動，她一個女子，又能如何？

「王爺，夫人與軍中軍醫已經先行出發了，我們是否要去？」

「召集府中兵力，去江北！」

營中不可無將領，卻放不下她一人，便任性一回，只是她，切不可有事。

幾匹快馬自山道之上馳騁，馬蹄捲起泥土，日夜兼程，只為追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江北城中一片狼藉，大水過後，房屋倒塌，許多百姓流離失所，街上聚集了很多百姓，雖然有城中官員設立的粥鋪，但是卻是杯水車薪。

老軍醫命人熬了防治的葯粥，在粥鋪分發，流民一擁而上，完全不受控制，場面異常混亂。

那男子便想上來推我，若是他將葯粥都搶走，這些災民怎麼辦？我自然不能退縮，可怎麼護住這些葯粥？

一把劍穩穩噹噹的架在他頸上，劍刃泛著寒光，是把殺人的好劍。

我看著慕寒翻身下馬，輕摟著我，手撫過我的頭髮，竟神魂顛倒，「我來了！！」

聽到他聲音時，那一刻，心中竟感動萬分。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這位是當朝三王爺，有王爺在，我們不會視而不見，糧食已經再運來的途中，保證你們都不會餓著，渴著，但是，如若你們再敢搶、奪，殺無赦！」

的確有威懾作用，百姓不敢再蜂擁而上的搶奪，都排隊等候。

天氣炎熱，而瘟疫一般都是洪水過後，食物受到污染而發生，再則便是動物屍體腐爛，污染了水源，而百姓喝了被污染的水源而致病，不過古人也已經有了常識，會將水煮開，但也不能完全殺死裡面的細菌，而動物屍體他們卻不會焚燒，更甚的是會將它們煮食，無意是感染的源頭。

要解決必須是有充足的食物，但是短時間卻不會有糧食運來，只能一一解決，確保大部分人的安全。

「焚燒？」慕寒有些不解，為何要燒掉這些東西。

「對，掩埋不夠，屍體腐爛還是可以通過土壤傳播，至於糧食，軍中已經運來一小部分，朝廷運來的也在路上，待糧食到了之後便可解決缺糧的問題，其他的便迎刃而解了。」

將一些受災百姓疏散，我看見有幾個人被遣走，他們似乎不甘心，但無奈侍衛太多，還是走了。

「等下，為什麼不給他們派粥？」我制止了侍衛。

「回姑娘，他們是附近山上的山匪，平常打家劫舍，沒少害人！」

「我知道，你們現下心中的擔憂，你們怕朝廷征糧耽擱沒有飯吃，如今天災使我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在我眼裡，他們同你們一樣，都是人，沒有貴賤之分，把粥給他們，而且這樣的事，我不希望再看見！」

「可是，姑娘，我們的食物也不多了！」

「不要再說了，按我說的去做！」

侍衛拿了幾個饅頭遞給男子，那男子捨不得吃，小心翼翼揣在懷裡，我拿了幾個饅頭，用紙張裹了，走向那個男子，「給你，你們住在山上，洪水來時必定會有山石泥流，不知你寨中還有多少人幸免於難？」

「我們在山洪來之前得以逃脫，但是也死了不少，我們知道以前做了很多錯事，下山肯定會被趕走，但實在是沒有吃的了，所以才冒險下來找食物！」

「你最好把人全部帶過來，以免有併發症，你放心，我會保你們平安無事的，待災情穩定，你們可以隨時離開！」

男子沉默片刻，「多謝姑娘！」轉身便走了，也不知他會否將人帶來。

現在消毒唯一能用的居然是酒，會不會太貴了，也太浪費了，一個婦人抱了一堆乾草來生火，煙霧散開，有些嗆人，但這味道很熟悉，我蹲下身，看了看老婦人生火的乾草，這是，艾葉！

「老婆婆，你這個草從哪裡弄的？」

「從外頭的撿，都濕透了，生火起煙！」

艾葉就有消毒殺菌的作用，若是用艾葉焚燒也能起到殺毒的作用。

「怎麼？我才不在一會兒，你又想做什麼？」慕寒坐在我邊上，看我撿葯，他是否意指我不告而別來江北的事情？他是何其聰明的一個人，又豈會不知我的想法，既然看破不說破，我又何必說呢？

她不答話，離得很近可以聞到她身上的葯香，很安穩，讓他有股睏倦，慕寒閉目眼神了一會兒，我看他眼睛里全是血絲，這幾日想必沒有休息好，倒是受了我的連累，我內心有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