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江身世

管家按例分發各房的月例錢，小江在門口看了很久，桌上擺放的是府里下人的工錢，小江捏了捏手裡的錦袋，太少了，完全不夠。

小江一把抓過桌上的錦袋，轉身逃跑，管家完全沒有防備，被小江嚇了一跳，待小江已經跑出庫房，這才回過神來，「你這小廝，是不想幹了吧？快，抓住他！」

下人們你望我我望你不知發生何事，待管家跑出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小江逃出府去，管家氣憤的跺腳，「這個天殺的，看我逮到你不扒了你的皮！」

蘇雲清聽見庫房那邊人聲嘈雜，有一男童從庫房那邊跑出來，出了，而後管家便追了出來，想是有什麼事情，她既然管理王府，自然該去問一下，而且，這管家，也是她蘇家娘家人，論的上一些親疏干係來，不去怕是不好。

「剛才那小廝，是那個院里的？發生了什麼事？」

「夫人，那小廝搶了府里分發給下人的工錢跑了！」

「管家莫急，你仔細道來！」

「夫人，那小廝是泠雪院的，不過王爺沒有吩咐過，下人按例沒有撥給他們例銀，想必是窮瘋了，才做出如此這般小人之事，夫人，您看，這該如何是好？」

「誰院里的事，你去找誰就是，犯不著替人擔著！」言下之意便是下人犯了錯，主子擔著便是，不受寵就是不受寵，就算你回來，也是一樣不受寵。

泠雪院。

我從後門進來時，綠蘿趕緊拉住我，「夫人，你快進屋去，不要出來！」

「怎麼了？」我疑惑的看著綠蘿，難道我犯什麼事了？還是慕寒找我麻煩了？

「方才管家同幾個小廝過來，堵在院里，說小江偷了東西！」

「丟了什麼東西？」我放下手裡的東西，管家煞有其事的來找我，必定是和我有關了，難道有人誣陷小江？藉機想打壓我？

但我回來的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除了慕寒和尋風，就是綠蘿還有小江，綠蘿應該不會多言，至於小江，他還是個孩子，無意提起若是被有心人聽見用來大作文章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者，自打那日我送孩子回了王爺府，我進了太子府後，這幾日確實沒有看見他，莫不是真是小江。

我示意綠蘿開門，躲著能躲幾日呢，還是問清楚的好。

管家見我出來，氣勢洶洶的嚷嚷，「小江他偷了錢跑了，今天午後，府里按例分發工錢，他突然闖到庫房來，偷走了要分發給府里下人的工錢，那可是下人的工錢，丟失了可擔待不起，你快讓他交出來！」

我看著綠蘿，「你有沒有看到小江？」

「夫人，我也沒有見過小江，我也不知道！」綠蘿搖了搖頭，沒有旁人作證，那到底丟了多少銀兩，怕是都要賴在小江身上了。

我這邊還未有反應，兩個壯實的下人拽了個人拖拖拉拉地往院里來，小江被推倒在地上，已經是鼻青臉腫，想必他們打了小江。

「人找到就好，帶去我院里，我慢慢管教！」管家說罷就要走，「慢著！」我制止了管家，「不問一下他為何拿銀錢嗎？他一個孩子，舉目無親，拿錢又有何用？」小江雖然年幼，但也上過學堂，偷盜一事我還是不信的。

管家如此著急的把小江屈打成招，難保不是他從中獲益良多，怕被人發現，才藉機嫁禍給小江。

「夫人此話何意，我在這王府做管家多年，像這種賊性的下人，就應該責罰，不然不會長記性！」管家抽出一條鞭子，用力甩了一下，鞭子帶動的風聲嗖嗖響。

看來果然是有備而來，我轉頭看著小****姐相信你，你把所有的事情說給我聽，如果他們冤枉你，我定為你討回公道！」

「姐姐，錢是我拿的……」小江低著頭不敢看我，聲音也非常小，可能是心虛，但我仍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拿錢？

管家一副得意之態，「夫人，這可怪不得我了！」我看了一眼小江，蹲下了身，還是護住了他，管家的一鞭子硬生生抽在我身上，疼得我直冒冷汗，小江一看我擋了鞭子，驚慌失措的撲過來，全力想護住我。

「別打姐姐，我說，我有家人，我家裡有兄弟姐妹五人，父親兩年前去山中打獵，被猛獸咬死，母親常年卧病在床，我是長子，我要照顧弟妹，可是我年紀尚幼，我怕府里不肯收留我，這才編造了謊言，留在了王府里，每月發了工錢之後我都偷偷的送回家裡，後來，王爺別院需要人，我被分配了過去，我本來不想去，但是又沒有辦法，那裡離都城太遠了，我不能回去探望母親和弟妹，所幸姐姐把我帶回了都城，我一回來就去看望了母親，才知道母親的病情越發嚴重，我託人帶回來的錢都給母親看病了，弟弟妹妹們也是食不果腹，我偷錢，是因為母親病情加重，我要找大夫拿葯，姐姐，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小江失聲痛哭，手緊緊抓住管家的鞭子，「不要打姐姐，是小江的錯，小江認罰！」

他雖年少，卻是十分孝順，我是正妃，卻由一個管家責罰，是不是太過窩囊？

「你身為管家，卻對我一個王妃不敬，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我看著管家，站起身來，與他平視，他略微有點懼怕，但很快恢復了，「你不過是一個失寵的王妃，你還不知道吧，你住的院子，乃是一間柴房，這府里壓根沒有你的容身之地！」

「就算不受寵，我也是王妃，豈有你一個下人說三道四！」我走近管家，揚手給他一巴掌，管家惱羞成怒，用力抽出鞭子，將鞭子揮向我，我退了一步，沒有意識中的痛，睜眼一看，管家卻被人一腳踹飛，頭破血流，縮在地上抱著身子，也沒有人敢去扶；其他人紛紛跪在地上，不敢大聲喘氣，王爺今日似乎格外憤怒。

慕寒抱起她，我瞪了一眼尋風，怎的偏偏這麼巧慕寒就回來了，若是早點回來，我不至於受這一鞭，我順勢抱住他的脖子，卻無意間看見他的衣服有滲出血跡，「快放我下來，你傷口流血了，」我情急之下想掙開，背後刺痛，疼得我發暈。

他卻穩步的將我抱進了房間，傷口果然裂開了，我想起我回來的目的，昨日他傷口泡了水，怕天氣太熱會感染，到時候就麻煩了，但是情況還好，想必昨日回來之後他已經處理過了，本就是要看他傷口情況的，不過手卻使不上勁，我背上的傷口也是隱隱作痛，

「我看一下你的傷，」慕寒說著要來脫我衣服，我抓住他的手，開什麼玩笑，我們關係沒有好到這一步吧！慕寒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些尷尬的收回手去，「可有很痛？我去叫人來幫你處理一下！」

「我沒事，畢竟是你的正室，他不敢打的太用力！」

「果真？」

「我才是大夫，不要這麼不信我！」不痛才怪，我又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慕寒不語，她多年未曾出現，在整個王府，又有幾人知曉她，明明痛，卻還裝作若無其事。

尋風左右站立不安，「夫人，我……」要是知道他沒有攔管家，王爺估計也不會饒他吧，嗯，看情況，還是不要說話的好，尋風退到門邊，「你好生休息，切記不要再讓傷口碰水了，否則傷口可能會更嚴重，就麻煩了！」

「哦？」我點頭，這該是我常說的話，這麼快就還給我了，他還真是小心眼。

看她低頭，竟不由自主想到昨日的那個吻，思緒有些混亂，立即轉身快步出去，怕自己再呆下去，心浮氣躁，亂了心神。

「綠蘿，去給你家王妃上藥！」

我才解衣裳，卻覺的背上火辣辣的痛，對鏡看了一眼，已經是紅腫了，我沉默了很久，也算是獻殷勤吧，我自己就可以配藥，不過有現成的用也可以，「綠蘿，來幫我上藥！」

綠蘿小心翼翼的幫我把葯灑上去，「夫人，疼不疼？」

「還行！」鞭傷比較淺表，只是紅腫而已，只要處理得當，幾日就能消退，我應該慶幸管家不是習武之人，力氣不是太大。

慕寒走出院子，尋風跟上來，

今日那個管家敢如此對待泠王妃，看的出來，王爺很生氣，「王爺，管家怎麼處理？」

「殺！」

尋風愣了一下，王爺雖然戰場上殺伐果決，但對府中人卻是心慈的，今日怕是惹著王爺了，「是！」

綠蘿為我蓋好被子，「夫人，我出去倒水，今日怕是不能動了，只能睡在王爺這裡了！」綠蘿端了水盆出去，「王爺，已經給夫人換好葯了！」

慕寒隨即進來，我趴在他的床上，看他進來抬起來頭，「不要動，才剛上的葯！」

「我若睡你這兒，你睡那裡？」我就不明白了，就不能抱遠點，到我的院子嗎，難不成是我太重，抱不動嗎？

「我們是夫妻，自然是同榻而眠才是！」慕寒一本正經，絲毫不像玩笑之言。

「你……」我愣愣的盯著慕寒，他這是要……

「不要多想，像你這般傷弱者，本王不屑動你，更何況王妃也說了，本王傷口還未完全癒合，若是與那些夫人卿卿我我不小心把傷口撕裂就麻煩了？所以本王一定謹記。」

我移開頭，假裝睡覺，這個小人，居然如此記仇，區區一句話，竟記得如此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