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初遇
我已經知道羽嵐所中之毒,也知解毒之法,但是因為羽嵐不肯配合,我也無法醫治她。
荀殷卻是對我寄予極大的希望,可能因為我是女子,羽嵐會沒有介懷一些。
「你來也有幾日了,可有看過并州的城鎮?」
我愣了一下,雖然荀殷准許我自由出入皇宮,但我來許久,還真未出去一睹這并州風采。
荀殷笑了一下,「既然沒有,我今日剛好想出去,你要不要一起?」
「既然王上開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我們一行只有四人,荀殷帶了戚將軍和一個侍衛,走了許久,除了看一些不一樣的風土人情,這裡當真可以說是貧瘠,食物遠沒有冀州的多樣和新鮮。
且衣飾頗為簡約,衣飾店多賣些粗布衣裳。
「這裡遠不如冀州繁華,可是好在百姓還是安居樂業!」荀殷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你不知道有時候能安居樂業,也是一件幸事!」
我愣了一下,安居樂業肯定是天下太平,不太平就是打戰了,打戰自然不好,可是荀殷應該不是表面意思,他是暗指了什麼?
我不想多問,畢竟這種國家大事,不應該摻合進去。
我遠遠的看見有一個鋪子掛了一個旗子,上書葯字,該是藥鋪,正好岔開話題,「我去前面藥鋪去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好藥材!」
藥鋪放了帘子,應該也是大夫不在,不在也沒有關係,反正我只是取葯。
我掀開帘子進去,藥鋪里只有一個掌柜的在柜上打盹,聽見腳步聲驚醒過來,「姑娘可是要看病?真是不巧,大夫出門去問診了,姑娘看要不改日再來?」
「我不看病,我拿葯!」我將藥單放在柜上,「掌柜的按這個藥單,把我需要的藥包好。」
「好,好!」掌柜的看了一下藥單,「這些葯我這裡都有,這就給姑娘去拿!」掌柜的說著趕緊去拿葯,掌柜的拿了幾味葯之後,回頭說道,「姑娘,這裡有幾味葯,我得去後院取,您請稍候!」
我點頭,「無妨!」
掌柜趕緊去了後院,我打量了藥鋪,陳設頗為簡約,好在我要的葯不是很少見的,不然這裡應該沒有。
當然,我備的葯不是給羽嵐的,只是我隨身帶的一些止血藥和傷藥用的差不多了,尋思著想做一些備著,以防急需。
此時門口進來個婦人,懷裡抱著個嬰兒,「大夫可在?我家孩子病了,來請大夫瞧瞧!」
孩子咳嗽厲害,面色漲的通紅,應該有些時日,肺部有所感染,近日來連著下雨,他該是有些濕寒罷了,「無妨,只是有些咳喘罷了,我且開上藥方,你取了葯,按期服用便可無事了!」
婦人點頭,拿了藥方候在邊上,我在柜上取了葯,仔細調好量,交於那婦人。
「多謝大夫!」
我正納悶,為何這婦人輕易相信我了?莫不是這店裡也是女大夫?荀殷打斷我的思緒,「你醫術不錯,為什麼羽嵐還是一樣?」
「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責,但是,總有難醫的,急不得!」
我也是無可奈何,你妹妹不讓我治啊,我能怎麼辦?
稍後,突然下起了雨,早知道會下雨就不出來了,掌柜的也匆匆包了葯過來,「姑娘久等了,還差幾味葯,馬上就好了!」
「掌柜莫急,這下雨我也走不了,便與掌柜說些話!」
「姑娘請說!」掌柜的摸了一把急匆匆跑出來的汗水,許是方才跑得急了。
「你們藥鋪的大夫可是女子?」
「不是,是男子,姑娘為何此問?」
「先前有一夫人來問診,我開了藥方給她,她沒有絲毫疑問便拿葯離開了,所以我才疑惑!」
掌柜的笑了笑,「我并州之中,早已經傳遍了,戚將軍從別處請了一位女神醫來,今日有戚將軍陪著,自然知曉姑娘就是那位女神醫了!」
原來如此,看來荀殷倒沒怎麼引人注意,反而是這個性格直爽的將軍頗為健談,我才來幾日,就替我宣傳的人盡皆知,生怕我到時候輸了不認賬嗎?
正苦笑之時,又有一個女子抱著一個孩子進來,孩子年歲約有十歲,女子年歲也輕,約莫十八九歲,許是孩子很重,女子抱著有些吃力,「大夫,我弟弟又病了!」
她進來之後便將孩子放在椅子上,孩子立即驚懼的抓住女子的袖子,女子趕緊回身抱住孩子,輕生的安撫他。
我看那孩子是氣虛血弱,且性格內向,孩子應該怕見生人,這屬於心裡疾病,雖不是什麼致命的病,但治起來也麻煩。
「病症是什麼?」掌柜的手裡仍包著我要的藥材,一邊詢問著女子,他們該是認識了。
那女子回答,聲音也是柔柔的,很順耳,「我弟弟初時只是有些發燒,後來,就不停的出汗,再之後,就一直反覆發燒,且高熱不退!」
「許是水土不服吧,這裡的氣候不同,我早說過了,你們要是早些回去也不至於弄到今天這樣!我這裡治不了,快走吧!」掌柜的似乎不想多與那女子說話,但言語中聽得出這女子不是第一次來了。
「掌柜的,我看這個孩子病的很奇怪啊!」
見我詢問,掌柜的嘆了口氣,「這姑娘不是第一次來了,剛來之前,我藥鋪的大夫以為他是風寒,給他開了風寒的葯,但怎麼都不見好,後來,我知道他們從別處來,想著可能是水土不服,本以為他們過段時間就會回去,孩子的病也就好了,可是他姐姐斷斷續續拖了差不多一年了,也沒有回去,就這樣用藥緩解!」
我點頭,確實是有人由於天氣問題生病,一般人估計都還好,只是有些人怕是體質比較特殊,就像慕宇,天生花粉過敏。
但我看那孩子眼神獃滯,且動作遲緩,若只是換了個地方不適應產生的水土不服,也應該不至於到這種地步,會不會是孩子本來就有隱疾。
我問那女子,「他此前可有與平常孩子不一樣?」
女子愣了一下,回答我,「以前愛笑愛鬧,和其他孩子無異!」
「我若是說我可以醫治好你弟弟,你可相信我?你別急著拒絕,我且說一些你弟弟的病症,你若覺得我確實有能力醫治,你再答應我也不遲!」
那女子遲疑的點頭,她此時已經無計可施,姑且試一試了。
「他睡著的時候是不是會出很多的汗,但後背發冷,額頭也有汗,但也是一樣很涼?」
「是……」
「有時會驚叫,抽搐?且會睜開雙目,手腳亂抓,你若喚他,他毫無反應,次日醒來,對前日之事毫無記憶?」
「是的!」女子瞪大眼睛看著我,我猜測我想對了。
「我想他是驚症所致的高熱不退,我開些鎮驚安神的葯,你給他服下,此葯只需服三日,三日之後,你去拿另一個方子的葯,服一月,病症就可痊癒。」
我將葯遞給那女子,「這葯每日煎服一次,會比之前的葯有效果,他年紀還小,藥量不敢下太重,不過要斷根怕不是短時間能行的,所以後面的葯你一定要給他按時用!」
葯里有一味,可以使人安神養息,但是過量會讓人記憶力退化,總之一般少用。
那女子接過了我的葯,「多謝姑娘……」她言又欲止,又問道,「你為何幫我?」
「因為我是大夫,我四處遊歷,便是要幫助別人,因為我學習醫術的目的本來就是如此!」我微微一笑,這本來是我的信仰,我當初學醫,就是為了幫助那些孩子們,現在,只不過換了一個地方吧。
「我姓柳,名清音,這是我弟弟……」
我隱約感覺到她不想說太多,便不再問,但見她們姐弟二人身上的衣服都破舊不堪,想來到此地十分拮据。
「荀公子身上可有銀錢?」
荀殷示意奴僕過來,奴僕遞了一包銀錢給我,我直接全部給了柳清音,「太多了!」柳清音本想推辭,但我執意給她,她便收下了。
「算我借你的,是要還的,」
「那你可否告知我你的住址?」
「不用了,以後若是有緣再見,你再還我!」
我看雨已經停了,便先走出去了,稍後荀殷也跟了上來,戚將軍手裡還提著我的葯,我尷尬了,剛才只顧著離開,竟然讓一個大將軍幫我提東西。
我趕緊接過了戚將軍手裡的東西,「多謝戚將軍了!」
戚將軍沒有說話,倒是荀殷挑眉,言語犀利,「方才你可真大方!」
「錢財本就是身外之物,怎麼?堂堂的并州一方君主,居然連這麼一些銀錢都捨不得?」我半嬉笑半帶調侃,
「那些銀錢足夠普通人家三年有餘的開銷了,你隨手就施捨了,不是大方是什麼?」
我咬牙,都怪小江不告訴我這些,一貫使錢什麼的都是他來,我根本不知道現在的銀錢怎麼計數。
荀殷突然向我走近一步,離我不過一尺,我心下一驚,荀殷想做什麼?
我正欲避開,他卻握住我的肩,使我不能動彈,而後扯掉了我腰上的玉佩。
這個玉佩很別緻,是個鳳尾的花樣,綠蘿說過這個是皇宮送來的,據說是慕寒的母妃送的,作為慕寒新婚賀禮。
我看著好看就帶著了,這是隨身攜帶的第二樣東西,除了這個,想來我自己也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用它抵債也不錯。
荀殷已經將玉佩收進了懷裡,我也沒法,「行吧,就當抵押,我日後有錢了,再贖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