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毫無防備
沐浴的殿內很快傳出隱約打鬥的聲音。
守在殿外的侍從婢女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出聲。這陛下和皇後娘娘是在裡面打起來了么。
難道,這也是難得的閨房之趣?
饒是好奇,可沒人敢上前詢問,生怕夏桉年下一個遷怒的對象就是自己。比起洛樾笙,這位新任的皇似乎更加殘暴血性,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改朝換代不過一瞬,再眨眼便是另一番境地。
而殿內,同外面的人所想一樣,風九歌的確和男人動起了手。雖然她沒有多少武功在身,可男人似乎是有意讓著她,除了她出招進攻,男人根本沒有要還手的意思,一路退讓。
屏風顛倒,殿內陳設一概凌亂,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而風九歌,冷著臉,卻又不著邊際地朝男人腰際上掃去。
夏桉年剛沐浴完,似乎還沒穿戴整齊,那枚腰牌竟然不在他身上。
莫非是落在殿內哪處了?
「九兒,和朕過手時可不能分心啊——」正當風九歌稍稍出神時,男人已然來到了她身後。沐浴過後的男人帶著一股清爽氣息,風九歌的背貼上了他的胸膛,男人的體溫隔著薄薄衣衫傳遞過來。
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心底翻湧。
「砰——」風九歌反手便是一記,卻沒想到夏桉年比她更快一步,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隨後輕輕一帶,她的身子朝男人懷中靠去。
被頃刻拉近的距離讓風九歌心底由衷厭惡。
可她一想到腰牌還未到手,不能這麼放棄。
觸怒男人對她來說是沒多少好處,可若是沒有腰牌,她才是徹底成了男人的掌中之物!只能容許他玩弄在股掌之間!
就算是兩人過招,風九歌也沒有絲毫留情。男人似乎是適應了她的攻勢,隱約還能抵擋幾招。
「九兒,如果你在榻上也能這般熱情待我,那該有多好。」男人的聲音似是鬼魅,透著邪性張揚,一字不落地落入女子耳中。
無恥之徒。
風九歌正要還手,目光卻瞥到了一處。
一塊牙璋的半形露出,被遮掩在褪去的衣衫之下,若垂露狀。
找到了,風九歌心底涌過一番慶幸。算是她和男人過手沒有白費力氣。
不過片刻愣神,男人已然掌控了全局。風九歌看向搭在自己腰際上的手,絲絲厭惡滕然而起,「放手。」
她如今說這些話都快要說倦了。
「九兒,這可是你自個兒送上門來的。」男人似乎並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痞氣地笑了笑,隨後一把抱起女子往寢殿走去。
風九歌現下很想在心底爆一句粗口。
腰牌已經找到了,她就差一步便能夠拿到。
不過很快,風九歌看到了殿外一角,窗柩被人從外推開,一抹熟悉的身影入內。
被夏桉年扔到榻上時,風九歌有些懵,等她反應過來時,男人已經要欺身而上。
這種姿態太過曖昧,哪怕她現在還穿戴整齊,可看向男人越靠越近的臉,難免膈應起來。
「起開——」她沒好氣地推了一把,奈何力量相差懸殊,男人沒動。
平心而論,風九歌並不嫌棄夏桉年,無論從樣貌還是從帶兵打仗上看,夏桉年無一例外都是出挑的。
可是他們的相遇經歷太過巧合,夏桉年還對風書嶼動過手,也曾經做過那些十惡不赦的事。政見不同立場自然不同,風九歌可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只有這麼些功夫。
許是風九歌少有地沉默不語,又這麼靜靜地看向他。
夏桉年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反倒是撐著他的臂,好以暇接地挑了挑眉,「怎麼,被朕迷住了?九兒,朕就知道你只是口是心非。」
夏桉年似乎很喜歡逗弄她,哪怕是被她羞辱得再難堪,男人轉日又會是另一番姿態待她。
就好像,無論她說多少話,做多少過分的事,他都可以不加理會。
先前只管意氣用事,等風九歌細細想來,她突然差距到,夏桉年能變成現在這樣,全部都是被舊時境地造就出來的。
毫無疑問,作為夏氏中人哪裡能沒有驕傲。可夏桉年作為嫡子,卻被自己的姐姐算計得差點沒了一條命,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偏激狂躁,多數原因也是夏綰。
只是啊,這世道的人太過追名逐利,才漸漸喪失了本心。
這麼說起來,夏桉年可能剛開始還不算太壞,不過是被打壓得久了,想要反骨抗拒一回。
見識過太多次男人的沒臉沒皮,風九歌無一例外地折服在他的臉皮之下。
口是心非。
她的確挺口是心非的,不過也是想要他一條命罷了。
「滾回自己的地方去睡。」風九歌冷聲沒好氣道。
男人怔了下,似乎是驚愕,隨後笑得更加張揚。
果然,他就知道風九歌待他從來不會有那麼柔和溫情的目光,不過是一瞬而已,她還是恨自己,心底也完完全全沒有他。
無礙,來日方長,他給風九歌時間。
「九兒,朕就在你這兒睡。」男人說罷,翻身到了另一側。
雖然風九歌很是抵觸和男人的接觸,可如果把夏桉年貿然趕出去,怕是下一秒他就會原形畢露。索性男人最近似乎很是疲倦,也沒拿她如何,很快睡去。
能夠在自己身邊毫無防備地睡過去,夏桉年是第一人。
饒是她和顧北彥在一處時,最先沒有防備睡去的人卻是自己。
宮變到現在,發生了太多事,夏桉年沒法堵住悠悠眾口,只能最直接也最殘忍的方法血洗之前的記憶。
而現在,他被百姓唾棄,卻無人敢揭竿而起。
只要她拿了腰牌放西域的士兵入境,總能和夏桉年抵擋幾分,總歸被他算計到死要好。
這個世道便是如此殘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為了顧北彥,也一定要夏桉年先死。
最後,女子似乎也是抵不住睡意,微微側身閉上了眼。而當她閉眼睡去時,另一側的男人卻睜開了眼。
同一時間,他的瞳仁沒有多少情緒,就這麼直接地向她看去。
風九歌屈著雙膝,似乎是想藉此靠著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