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拾陽
又一長老道:「不錯,要是光是一個道衍倒也罷了,但是鼎陽殿的勢力可並不比我們差,更何況咱們是江湖糾紛,若是捲入朝廷的糾紛,恐怕與我們不利。」
鬼鎖又開口道:「諸位長老如此顧前顧后,前狼后虎的,豈不是辱沒我冶鬼谷的威名?照我看,咱們先將那叛徒殺了,朱棣不管也就罷了,要是多管閑事,咱們就連他一起宰,大不了,魚死網破。」
那年長長老嘆了口氣,又道:「鬼鎖賢侄,你先不要如此暴躁,即便咱們能殺了道衍,但要是燕王追究起來,咱們幾個老傢伙死了無所謂,谷里的小傢伙們該怎麼辦,那些外谷求學的弟子該怎麼辦,我們該如何向他們的父母交代,冶鬼谷幾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又該如何是好?」
鬼鑄長呼一口氣道:「三叔說的不無道理,咱們得對這些負責,冶鬼谷是半個隱世宗門,實在是不應該和外面的世俗勢力冒然交手。」
鬼鎖將面前茶杯向桌面一拍,怒道:「那該怎麼辦,你們說該怎麼辦,師兄,當年咱們三人一起跟師父學藝的時候,師傅師娘對他如何,你不是不知道,他當年叛逃的時候,是一點情面不留,師娘因為他才生了一場大病,還曾派小師弟出谷去找過他,可他如何,席應真打傷小師弟的時候,他可就在旁邊,師傅師娘就這一個親生兒子,現在還躺在葯谷養傷。你們說,你們說,該怎麼辦。」
鬼鑄聽鬼鎖此番話語,雙眼也是布滿血絲,呼吸聲不覺的增大,他又何嘗不明白道衍的罪行,更是清楚得知道當年情況,也同情小師弟的遭遇。但他身為谷主,更應該為全谷上下考慮,不能因為除叛而搭上無辜弟子的性命。想到這些又緩緩閉上雙眼,良久,才道:「那我們就應該搭上全穀人的性命么,就要葬送祖宗幾百年的基業么,道衍雖然罪大惡極,但其背後勢力不可小覷,再無萬全之策前,誰也不可輕舉妄動,違者,幽聲谷禁閉。就這樣,都回去吧。」說完邁步向外,大步離去。
鬼鑄走後,其餘各位長老、堂主也都各自離去,只剩下鬼鎖一人留在傳功閣中。
鬼鎖黯然神傷,卻又無可奈何,腦中回憶著年少時,師父教導他們三人的場景,眼角不自覺滑下淚來。
自己喃喃道:「老夫縱橫江湖幾十載,已經不記得上回落淚之時,師父,弟子不孝,弟子無能,有生之年,小師弟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說完,自己輕撫去臉上落淚,大步流星向外谷方向而去。
次日清晨,邱尚羽才醒來,只覺得後頸疼得緊,心裡會想著昨日發生的事。過來片刻,好像想起什麼似的,在身上滿處亂摸,摸到胸前時,將一本書那裡出來,這才知道昨日並非一場空夢,只見那本書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涅槃功」。連忙翻開,加緊讀了起來。
這涅槃功雖然功效驚人,但也極難修鍊,按照書上說的運轉了幾個小周天後,竟感覺毫無長進,還和自己家傳的重明心法互相消耗。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后,索性不去管他了,打了套拳后,簡單洗漱,便出門去了。
邱尚羽沒有目的轉了轉,看見同堂的畫霆已經起了,正在練功,看起來滑稽可笑,看那樣子應該是和邱尚羽一樣在修習從內谷傳功閣拿回來的武功。
邱尚羽腳下輕點地,兩個起落來到畫霆面前,拱了拱手,開口道:「畫兄武功為我輩翹楚,還如此用功,真叫小弟羞愧。」
畫霆還了一禮,道:「邱兄謬讚了,昨日你也看到了,輕功確是我的軟肋,倘若在比試時沒有場地限定的話,恐怕我還沒有入內谷的權利呢。邱兄輕功如此之高,還望指教小弟一二。」
邱尚羽連忙擺了擺手道:「各有所長而已,指教談不上,倘若畫兄信得過小弟,有不明白的地方,我必毫無保留。」
如此,二人談論了一上午的武學,畫霆向邱尚羽請教輕功的問題,邱尚羽向畫霆請教內功的難點,二人惺惺相惜竟不覺這時間流逝,直到腹中飢餓才一齊去拾陽堂的膳廳吃午飯。
未時,是拾陽堂教學的時候,堂主錢虎給新入谷的三位弟子教武,冶鬼谷之所以會吸引天下武林人士前來求學,是因為會結合在江湖上收羅的武學給每位入谷的弟子制定一套符合自身的修習方式,使其武功事半功倍,大多弟子都在谷修習三年左右,但在內功上幾乎都能再上一個境界。
邱尚羽三人在竹林邊等了二刻鐘,錢虎才到,三人正想向其行李,錢虎卻道:「行了,用不著行禮,我只教你們一點,我拾陽堂一定得是外谷三堂最強的,入谷分配的情況還不錯,內谷三人拾陽堂佔了兩個,但四個月後還會有一批新入谷的會來。在那之前,會有我要你們一次比武,到那天我要拾陽堂包攬三甲,懂了么?」
邱尚羽三人異口同聲道:「弟子必當不辱我拾陽堂的威名。」
錢虎點點頭,又道:「既然如此,我就等四個月後的消息了。你們聽好了三日內會有外谷執事來考驗你們的武功,倘若有人對你們出手不必驚慌,還有回去將你們所學過的武功內功都寫下來,註明各項內容,明日一早交予我。」
三人又應了一聲「是」后,錢虎就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三人中的唯一的女孩冼辰不解道:「這冶鬼谷教人的方法還真是奇怪,不教我們武功卻要讓我們寫武功給他。你們說,他會不會是想要偷學我的家傳武功啊?」
邱尚羽輕笑一聲,心道「冶鬼谷屹立江湖幾百年,不知有多少外面沒有的絕世神功,又豈會看上你這小丫頭的三招兩式。」
畫霆心善解釋道:「這是冶鬼谷的教學方法,會根據我們原先的基礎上,制定一套修習的方式,再說冶鬼谷是江湖上有名的門派,不會貪念你的家傳武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