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護送
邱尚羽一路走來蕭老夫人是越聽越氣,又是一巴掌扇在蕭文成的臉上,怒喝道:「蕭文成,你和牧之是娘我一起養大的啊,年少時你們形影不離,倆人好的像一個人一樣,怎麼現在僅僅因為你技不如人,坐不上宮主之位,就如此殘害和你從小長大的兄弟,你怎麼可以對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蕭文成面對自己目前的質問,心中也是極為不好受,但事情到了這地步,他也沒必要隱瞞,牙一咬,吼道:「娘,我也沒辦法,從小到大他婁牧之不管是讀書還是練武,有哪樣是我的對手?但就從當年我和他一起掉下山崖后開始,他的武功是一路飆升,成為了爹最看重的弟子,後來更是一路當上了宮主。他有什麼本事?只不過是當年運氣好而已,要不然現在個執事都混不上,又憑什麼來當這個宮主?」
蕭老夫人兩行清淚留下,哭喊道:「兒啊兒啊,娘沒想到你的執念已經這麼深了。你婁牧之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句,略感驚訝,道:「這個我也沒細想,難道不是你為了宮主之位才加害與我的么?」
蕭文成連連搖頭,道:「你願意當宮主,我可不願意當。當宮主有什麼好的,每天累死累活,七大家族還不是各自為政,在七絕宮中又能管得了誰呢?我小時候看我爹當宮主就覺得累,這兩個月來,更是對於這宮主之位厭惡至極。」
婁牧之疑惑道:「厭惡?你今天早上可還是為了宮主之位要殺我的,現在卻說對宮主之位厭惡?那我就想不通了,既然不是因為這個,你又有什麼理由要殺我呢?按理說我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原先的關係也不錯,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應該沒理由這麼恨我的。」
蕭文成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在我們第一次來這石洞之前,我們確實是一起長大的兄弟,要不然也不會在你二十歲壽辰的時候,只有我和你一起去我爹的房間偷酒,接著醉倒掉下這裡。你從小練武就是一根筋,整個七絕宮也只有我一個人不嫌棄你,願意和你玩。」
婁牧之好像也被勾起了以前的回憶,感嘆道:「是啊,我那時武功奇差,在七絕宮中也只有你能和我打個平手。」
蕭文成聽到這,乾咳了兩聲,又道:「可在喝了那赤蛇血,和學得摘星神功之後,便功力大增,也不再和我玩了,每日都自己練功,徹底得遺忘了我。」
婁牧之不解道:「難道就因為我專心練功,不再和你玩了,你就懷恨了二十多年,到我接任宮主之位的時候,突然爆發?」
蕭文成白了他一眼,道:「你還真是自戀狂,未免將自己看得太過重要了吧。我當年可是七絕宮少宮主,整日圍著我轉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少了你一個,我根本不在意。」
婁牧之道:「那就怪了,既然你不在意,為何又這麼恨我?我學了摘星神功之後可是主動請纓到了分舵,我們倆就算是見面的機會都很少,你又是怎麼恨上我的?」
蕭文成冷哼一聲,道:「你雖然人在分舵,可有人向我報告你的事情。」
婁牧之疑惑道:「什麼人,難道還有人在監視我?」
蕭文成道:「是我爹。」
婁牧之更加疑惑,問道:「師父?他報告我的事情給你幹什麼?」
蕭文成道:「還能幹什麼,你自從功力大增之後,我爹就整日鞭策我,說你的武功又提高了多少,又替七絕宮立下了多少功勞。他這一說,就是二十年。我這二十年來,再怎麼努力練功,也根本追不上你,即便將自己練的老了二十歲,也還是差你一籌。婁牧之,我恨啊,憑什麼你吸取別人的內力,就這麼輕鬆得提高了自己的功力?我卻要不顧危害,服食自己的鮮血才能提高功力?你走後,我受盡了白眼,七絕宮的人都在把你和我比較,我又處處不如你,從那時起,我就告訴自己,將來一定要當七絕宮宮主,一定要壓你一頭。可你終究不遂我的遠,我現在只恨我當時心沒有狠下來,沒有殺了你,不然我也不用再會這個石洞。婁牧之,你為何要逼迫我到如此地步?」
這一番話,蕭文成是越說越激動,最後那句問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弄的婁牧之也是一臉茫然,他也不知道當年他離開七絕宮的時候,師父會這麼做。
面對他的問話,婁牧之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復,張了張嘴,道:「我…我也…,不是…」
婁牧之已經是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喘勻了幾口氣,又道:「對不住,我也沒想到師父他會逼你到這種地步,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蕭文成嘆了一口氣,又道:「其實我心裡也知道,這些都怪不到你的頭上,可我沒辦法,我不知道該怎麼宣洩,我沒辦法我沒辦法。」
其實蕭文成他自己也不知是怎麼了,明明自己道理都明白,可心裡卻忍不住的恨婁牧之,尤其是自己的父親在比較他和婁牧之的時候,那股恨意就慢慢積攢了下來。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就聽到了懸崖上傳來一片呼喊聲,婁牧之知道是七絕宮的人來找他們了,便趕緊到石洞口,用力喊道:「我在這裡,懸崖下。」
不一會兒,便看到懸崖上有一老婦探頭向下看。
婁牧之一眼就認出來是自己的師母蕭老夫人,喊道:「師母,師母,我在這呢。」
蕭老夫人這才看清,這懸崖下有一半尺石台,婁牧之正站在那裡。
她也喊道:「牧之,牧之,你還好么,文成呢,他在哪裡?」
婁牧之道:「師母您放心,我和文成都好,他現在在這石台往裡的石洞中。」
蕭老夫人聽到二人安然無恙,心中石頭落地,長舒一口氣,又道:「牧之,既然你們沒事,就趕快上來吧,這點高度,對你們兩個天乾位高手應該很容易吧。」
這石洞離懸崖上不過四五丈遠,即便懸崖的石壁陡峭,但對婁牧之和蕭文成這兩個天乾位高手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稍微仔細一些就能上來。
可婁牧之不行,他有難處,搖了搖頭,道:「不行,我要是上去了,文成他會跳下去的,我沒辦法把他也帶上去,還請師母放下根麻繩,我點了文成的穴道,再將他綁上去。」
懸崖上蕭老夫人一聽這話,趕緊向身後兩個弟弟,道:「聽到了沒有,還不趕緊去找根麻繩來。」
身後倆人微一點頭,便極速閃身回了七絕宮去找了麻繩。
石洞內婁牧之也不再浪費時間,右手出指,筆直就向蕭文成點去。
蕭文成一見他襲來,冷哼一聲,一出劍指,一道劈空劍氣,就向婁牧之劈去。
婁牧之趕緊抬掌,劈散劈來劍氣,又一閃身,躲開了去。
婁牧之剛想再出手,蕭文成便率先開口,道:「行了,別白費力氣了,我不死了,也不用找什麼麻繩了,我自己上去。」
牧之掉下山崖后各自得了一本武功秘籍,原本應當是攜手並肩保護七絕宮的,現在卻鬧到了這般地步。你說牧之運氣好,可他在當了你爹的弟子后,在宮主的職務都是憑藉平素的功勞得來的。倒是你,僅僅是一個少宮主的名頭,就已經和六大長老地位相當了。你才是運氣好的那個,牧之當宮主是他努力的結果,你要是還留有一點良知,就自領罪責,娘會替你求情的。」
蕭文成一聽蕭老夫人還是在勸他束手就擒,臉色猛然就變了,怒道:「不可能,我蕭文成絕不甘心屈居人下,我今天做不成宮主,也不會在留在七絕宮受人恥笑。娘,您保重,兒子對不起您了。」
蕭文成此時雖然已經接連經過了兩場大戰,但畢竟內力雄厚,只是閉眼略做調息后,就突然發足狂奔起來。
蕭老夫人身後一老者看清他的去勢,連忙喝道:「不好了大姐,文成他跑向了後山山崖,該不是要……」
雖然後面的話沒說出來,蕭老夫人也清楚他要說的是什麼,急道:「二弟、三弟你們趕緊去追他,不要讓他做傻事。」
後面那老者苦笑道:「大姐,憑我們倆的輕功,又豈追的上文成?恐怕我們到了也來不及了。」
蕭老夫人一聽這話,幾乎要暈厥過去,淚水在眼眶裡瞬間聚集,一下子傾瀉出來。
婁牧之見此,於心不忍,立馬發足追趕向蕭文成的方向而去,又附聲道:「師母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文成做傻事的。」
蕭老夫人見他離去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幹什麼,也只施展輕功也像他們離去的方向而去了。
這七絕宮雖然在半山腰,距離後山山崖尚還有些距離,但對天乾位的蕭文成根本算不得什麼,只消一刻鐘,他就能夠達到。
他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原本他計劃得好好的,只要將婁牧之趕走他就能坐穩宮主之位,但他卻沒想到事情會鬧到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所有謀划都被捅破,別說被自己親娘知道了,即便她不知道,七絕宮的大小弟子也絕對會在背後戳他的脊梁骨。
他現在已經無顏面對七絕宮眾人,只想一心赴死,可是天不遂人願,即便是這點要求,也有人來阻止他。
前來阻止他的人自然是婁牧之,他不像蕭文成那般接連兩場苦鬥過,此事的內力還算充沛,再加上原本他的輕功就比蕭文成高,所以他沒花費多少時間就追上了他。
蕭文成此時也感覺到了婁牧之在追他,他不由得心頭火徒然升起,右手握拳,趁婁牧之接近只是一拳轟出。
婁牧之雖然著急追上他,但還是對他存有幾分防備的,一見他出手,連忙止住腳步,躲開了這一招。
蕭文成見他后推,也不再纏鬥,又狂奔向山崖而去。
他的腳程極快,此時已經能夠看得見山崖了。
婁牧之一見他真有赴死念頭,也不顧不上會不會受傷了,輕功內力急催,幾步趕到蕭文成身後,一個跟斗翻過,穩穩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蕭文成一見他的臉,心中就來氣,沒有半句廢話,震山拳聚起內力,又是一拳轟出。
婁牧之要是在避開這一拳的話,蕭文成就怕是要直接跳下去了,所以他只敢硬接這一招。
運起納雲藏天功,用身體抗了這一下。
好在蕭文成現在內力已然所剩無幾,這一拳並沒有多大力道。
一招不成,蕭文成又是一擊揮出,這招他要打的婁牧之左臉的攢竹穴,這一下要是打中的話,那麼婁牧之至少也得在床上躺個三五天。
婁牧之又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得逞,左手靈鶴爪一出,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拉一扯,就將他的右手擒住。
蕭文成右手被擒,心中想要快速擺脫,左手又抓向了婁牧之的臂彎,想要逼他放開自己手腕。
但他的左手根本不如婁牧之的右手速度快,他手還沒到婁牧之的臂彎,就被他拿住手腕,左右手交叉互換,就將蕭文成整個人都擒住。
蕭文成兩手被擒,就想要以下三路來脫困,腳下步伐連動,想要踢到婁牧之的身上。
可七絕宮並沒有什麼類似於腿法的武功,他兩腿踢來踢去毫無章法,不僅一下踢不到婁牧之的身上,還反叫他踢了一腳在腿彎處,致使他站立不穩,一把跪倒在地。
現在的蕭文成是跪倒在地,同時兩手還被婁牧之擒住,他又怎麼可能不感受到屈辱,怒吼道:「婁牧之,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要還算是個男人,就一劍殺了我,否則你就放開我,咱們從頭打過,我就不信你武功能高我多少。」
婁牧之自然不會受他挑釁,手中擒住他的力道又加了幾分,冷冷道:「蕭文成,你要搞清楚,我對你的性命沒有任何想法,只是不忍心讓師母才經歷師父過世,又要給你操辦喪事。你心中但凡還有一點人性,也不會讓她老人家經歷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