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伺候了
黃大海等人在後面推推搡搡，押著雲凡走向通天塔，只是一路走過來，三人一直悄悄犯著嘀咕。
「傻凡原來就這麼高嗎？我還得腆著臉看他？關鍵是……怎麼今天覺得他……好像還有點兒帥啊？」
「我靠，以前沒覺得呀，傻凡這小子長得這麼高啊？我去，這胳膊上……肌肉好結實啊~！」
趙長海跟在一旁心裡也是同樣的疑問，三個猥瑣男背地裡悄悄嘀咕了幾句，最終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靠~！可能他一直就長這樣，只是咱以前根本沒正眼瞧過他，所以沒發現罷了~！管他呢~！人傻，長再高也就是個傻大個兒~！」
…………。
一上到山頂平地，雲凡老遠就看到映天譚邊圍著不少人，幸虧今天不是節假日，遊客倒是不多，圍觀者多數都是景區的工作人員。
雲凡被黃大海拉扯著穿過人群，走過長橋直接進了通天塔.
一進塔門，就看見好幾個景區領導圍在地面上那個六芒星的中央，對著那個憑空多出來的五角星型圖陣指指點點。
「哎……老羅，這事兒要不要上報文物部門啊？」
「別急，要上報也得搞清楚再說，起碼得找到那個罪魁禍首，不然這事兒誰來負責？」
…………。
幾個領導圍在一起正商議著，黃大海拽著雲凡走了進來。
「羅主任，就是他，昨晚上我拉肚子，找他替我值的班~！」黃大海一邊說著，把雲凡使勁兒往前一推。
可沒成想，雲凡紋絲未動，他自己卻被反力懟了一個趔趄，差點兒沒一屁股坐那兒~！
雲凡無所謂的聳聳肩，一臉無辜的說道：「各位領導，我什麼也沒幹啊，這麼興師動眾的把我拽過來，有什麼事啊？」
在來的路上，雲凡已經想好了對策，準確的說是仙兒給他出的主意，叫他來個一問三不知，死不認賬。
不得不說，雲凡這演技還不錯，畢竟平日里裝傻充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當然了，也不是雲凡願意裝傻，只是因為他有個心智不全的母親，平日里總是遭到很多小人的白眼歧視，看得多了，懶得理了，就裝著看不見。
別人說他有個傻子媽，肯定也被遺傳了，腦子絕對不靈光，他也不反駁，其實是懶得理他們。
時間一久，傻凡這個名號也就徹底扣在他的頭上了，實際上雲凡心裡亮堂著呢~！這或許就是老話說的『大智若愚』了。
如今雲凡又得了爍金環這麼個寶貝，知道了世上還有像仙兒這樣不染凡塵的修行者，眼界自然更加寬廣了，眼前這些人再怎麼叫囂，在他眼中也不過小丑跳梁而已。
…………。
聽到雲凡的話，在場的幾個景區領導紛紛看了過來，其中一個戴著金邊眼鏡，頭上沒幾根毛的豬型男子，正是景區管理辦公室的主任，羅金山。
通天峰景區是國營單位，直接歸青城縣**管轄，除了縣裡主管旅遊的副縣長之外，這個羅金山就算是最大的官兒了。
「你就是昨晚值班的保安？」羅金山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鼻孔朝天打著官腔問道。
任他羅金山如何趾高氣昂，雲凡此時都得低頭俯視他，心頭不由得一陣舒爽。
「是啊……昨晚黃大海說，他要出去泡馬子，就叫我替他值班，他還給了我五十塊錢呢~！」雲凡毫不避諱的承認了。
可這話一出，身後的黃大海卻不幹了，立刻跳腳道：「傻凡你他媽胡說什麼？我明明是拉肚子了，誰給你說我要去泡馬子了？」
雲凡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道：「哦，原來是拉肚子了……呃，可是你今天早上八點多才回來接班……
嘴裡一股酒味兒，哈欠連天顯然沒睡好，身上還有女人香水的味道，最關鍵是，脖子上有好幾個口紅印兒……」
「我……你……好你個傻凡……」黃大海百口莫辯，乾脆不再接話，轉而對著羅金山辯解道：「羅主任……你別聽這小子胡謅，我昨晚真是拉肚子了~！」
嘴上極力否認著，可黃大海還是下意識的扯了扯衣領，想去遮擋一下脖子上的口紅印。
他這個小動作自然逃不過羅金山的雙眼，這個人長得雖然猥瑣了點，但畢竟是混仕途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可還沒等羅金山表態，站在他身邊的一個濃妝艷抹的豐腴艷婦卻先跳了出來，指著黃大海厲聲斥責道：
「你個小兔崽子……還敢狡辯，就算你是真的拉肚子，也不該不請假，私自找人替班~！
找人替班也就算了，眼睛也不睜大點兒？山頂這塊兒是景區的文化核心，安保最為重要，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負責的嗎？」
這女人，明著是在訓斥黃大海，實則是在指桑罵槐，直接把雲凡罵成了阿貓阿狗。
雲凡聽在耳中，心裡嗤笑不已，他認識這個女人，景區辦公室宣傳科的副科長，梁艷萍。
聽說正科長最近查出了胃癌，正在辦理病退，這女人很有可能要轉正了。
最關鍵是，她爹是黃大海的親二舅！也就是說，她是黃大海的表姐。
羅金山微微一怔，斜眼瞥了瞥梁艷萍，嘴角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色笑，哪能聽不出來，她這是在替黃大海打馬虎眼啊？
梁艷萍感覺到了羅金山的目光，心有靈犀一般與之對視一眼，雙臂環抱胸前，使勁兒擠了擠她那對引以為傲的，人造超級波，眼神中隱晦的閃過一絲挑逗的意味。
羅金山心領神會，不著痕迹的在她領口那道深溝上颳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翹，轉頭看著雲凡道：「黃大海私自找人替班是不對，這事兒安保部稍後拿出個處分意見。
現在當務之急，是弄清楚通天塔是被什麼人破壞成這樣的？那個誰？不管怎麼說，昨天晚上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這件事你無論如何也得給出個交代。」
雲凡故作驚詫狀，頓足捶胸大喊冤枉：「我哪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昨天晚上就沒進來過~！只是在周圍巡察，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啊~！
再說了羅主任？您怎麼就能肯定，這一定是昨天晚上出的事呢？難道就不能是白天，被某個沒素質的遊客給破壞的？
或許某人就是發現了這個，又不敢上報，故意找借口讓我替班，想讓我替他背黑鍋呢~！
不然的話，他拉肚子為什麼不直接跟領導請假？反而要自掏腰包找我替班？病假是可以帶薪休息的啊？」
雲凡一番話，不少圍觀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點頭認同，就連羅金山也是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由。
梁艷萍又是狠狠瞪了黃大海一眼，心說你這沒出息的，心眼兒都長到腳後跟上了？
你有事要出去，為啥不來找我？我肯定會安排人替你的班，幹嘛還要自己拿錢去買人？這不是此地無銀嗎？
黃大海在一旁張大著嘴，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心說這傻凡今天怎麼突然這麼能說了？
以前他三棒子都打不出個屁來，這會兒說起話來怎麼這麼犀利？有理有據滴水不漏，想反駁都找不到切入點。
「咳咳……好了，都別爭辯了……」羅金山心知再爭論下去，這口黑鍋八成是要扣到黃大海頭上了，於是趕緊把話岔開。
這眼看到手的人情可不能輕易放過，不然他怎麼能有機會，爬上樑艷萍的床啊？
「想證明也簡單，那個誰……胡隊長，你去總控室調一下山頂的幾個監控，看看昨天白天到晚上，都有什麼人進過通天塔？
遊客不是重點，重點是咱們的工作人員。畢竟如果是遊客搞的破壞，咱們也無法一一查證，但工作人員知情不報逃避責任，那就得說道說道了~！」
「是~！我這就去~！」膀大腰圓的保安大隊長鬍全連忙應了一聲，快步走出了通天塔。
走之前他雙眼的餘光，很順利的接受到了，羅金山那隱晦的眼神，臉上露出一副心領神會的奸笑。
羅金山心裡打著算盤，心說只要證明雲凡昨夜進過通天塔，那這瞞報的罪名他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至於黃大海，就算監控拍到他也進來過，也能想辦法讓監控恰好在那段時間死一下機。
總之無論怎麼看，這個黑鍋還是由雲凡來背，比較妥當。
既對上級有個交代，也送了梁艷萍一個順水人情，說實話，她那對大波，羅金山已經惦記很久了。
至於這個雲凡，誰叫他沒有這麼個，又風騷又有料的表姐呢？
胡全去調監控的這段時間，雲凡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雖說通天塔內部並沒有安裝監控設備，但在映天譚四周還是有好幾個攝像頭呀，其中至少有兩個能拍到塔門！
「主人，你現在可是爍金環的新主啊~！」仙兒的聲音適時地在雲凡腦海中響起，出言安慰道：「這種替人看家護院的營生，本來也不該再幹下去了，何必糾結於此？」
一句話令雲凡撥雲見霧：「對呀，我現在可是即將踏上修鍊之路的人了，自然該去闖蕩江湖快意恩仇啊，還窩在這裡當哪門子保安啊？
光學會仙兒變出針線筐那一手，我就能吃穿不愁了~！幹嘛還在這兒忍受這幫鳥人啊？」
想通了這一點，雲凡心中頓時坦然了許多，心說只要他們證明不了這通天塔是他毀壞的，別要什麼賠償之類的，其他的都無所謂了。
最壞的結果，大不了就是開除，沒所謂啊，哈哈……你不開除老子也要辭職了~！
十來分鐘之後，保安大隊長鬍全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湊到羅金山耳邊嘀咕了幾句。
羅金山臉色一變，詫異道：「什麼？監控壞了？怎麼能壞了呢？就算壞也不能全壞了吧？」
「就是全壞了……」胡全無奈的聳了聳肩，小聲道：「昨天晚上十一點半左右，所有山頂的攝像頭都亮起一片雪白，然後就全部黑屏了~！
我剛去看過了，六個攝像頭，全都在打火，呲呲的漏電！沒一個好的~！」
羅金山皺著眉頭盤算了片刻，眉尖一挑指著雲凡道：「那個誰？就算塔里的事不是你乾的，可這攝像頭是怎麼回事？十一點半正好是你替黃大海值班的時間吧？
六個攝像頭全壞了，還漏電打火兒，你竟然沒發現？這不是失職是什麼？」
「對……失職，嚴重失職~！必須嚴肅處理~！」梁艷萍頓時有了底氣，兩手一叉腰，趾高氣昂的叫道。
雲凡搖頭嗤笑，看都懶得再看這群人，無所謂的擺擺手道：「不用麻煩了……我不幹了~！」
說完，雲凡摘下頭頂的大檐帽往地上一扔，轉身邁步瀟洒而去。只留下身後一群狗苟蠅營之輩，愣在當場大眼兒瞪小眼兒。
雲凡一走，這場鬧劇沒了主角，演不下去了。但為了堵住在場眾人的口舌，羅金山還是煞有介事的宣布了一番處理意見。
雲凡值班失職，給景區造成了重大損失，予以開除以儆效尤。黃大海象徵性的安了個曠工的罪名，扣除當月滿勤獎金了事。
這原本已經是羅金山開了後門了，可黃大海依舊是惱怒不已，心中對雲凡暗暗懷恨，盤算著一定要找機會收拾一下他。
而此時的雲凡早已回到了宿舍，收拾好衣服被褥，背起行囊啟程下山而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