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因為我……」

林慕安扯著嘴角，鮮血從他嘴裡湧出來，滴落在蘇冷晚的胸口上，「因為我愛的只有你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

蘇冷晚咬著唇畔，感受他逐漸昏沉的意識和冰涼的身體，恐慌像藤蔓一樣將她纏住。

蘇冷晚想要搖醒他，可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讓她連抬手都費力。

「慕安，慕安！你醒醒啊！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你醒醒啊！」

蘇冷晚聲嘶力竭的哭喊著。

血……

都是血……

蘇冷晚一手護著肚子，一手緊緊抱著鮮血直流，意識昏迷的林慕安，痛苦而絕望的哭出了聲。

痛，好痛……

頭痛，肚子痛，全身都痛……

累，好累……

蘇冷晚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什麼完全的撕裂開來，下身劇烈的疼痛，有鮮血蔓延開來。

她頭暈目眩，眼皮沉重，只是下意識的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抱緊身上鮮血直流的林慕安。

好像有路人的驚呼聲在耳邊炸裂開來……

蘇冷晚意識逐漸模糊，她只看著林慕安的臉，他臉色蒼白，雙目緊閉，觸目驚心的殷紅在他臉上劃出一道道唯美的血痕，戰慄的紅色訴說著不盡的荒涼，她手指輕輕的動了動，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將自己僅存的溫度傳給他，扯出一絲凄涼而蒼白的笑。

外面又下雪了。

你看，慕安，是鮮紅色的血。

好漂亮。

——

段燁得知蘇冷晚出車禍的消息時，還在開會。

是喬越陽給他打電話的。

電話那頭，喬越陽欲言又止很久，他有些不耐煩，「到底有什麼事？快說！」

「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段燁的心咯噠一聲。

他知道，喬越陽能以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那絕對是蘇冷晚出事了。

「什麼事？快說！」

他失去了所有耐性，也不管還在會議室，直接大吼一聲。

喬越陽在那頭深吸了一口氣，「是……蘇冷晚出車禍了。」

嗡的一聲。

那一瞬間，天旋地轉，世界在面前就此崩塌，不復存在。

……

急救車呼嘯著把蘇冷晚帶到了醫院，明明那樣疼，明明流了那麼多的血，她卻一直清醒著，一直在哭喊，一直在哀求。那樣凄涼的聲音，聽得緊跟而來的段燁靈魂都跟著在顫抖。

病床車軲轆卡擦卡擦的從他身邊滑過，像電影里的鏡頭，蘇冷晚被推進急救室的一刻還在哀求著他，「段燁，求你了，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你去求求醫生，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慕安……也救救我的孩子……」

她從來不曾為自己求過他什麼，不曾求他愛她，不曾求他待她好一些。

這一刻，她只求他，救救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兩抹亮光。

來不及感受什麼，醫生已經出來了，緊張而鄭重的對他說，「段醫生，您太太本身就有流產先兆，現在又大出血，這孩子肯定保不住，我們必須馬上手術！」

段燁麻木的聽著醫生的話，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傻傻的，在自己黑暗的世界里，什麼都看不見，也好想什麼也聽不見了。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處鼓噪。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