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次家庭風波 平息不容易
一閉上眼，全是酒吧里的一幕，莫小沫身上獨有的香氣遲遲揮之不去。可南越非常納悶，莫小沫用的明明是祖瑪瓏的青檸羅勒與柑橘，這味道他挺熟悉的，就連這瓶兒香水還是上次出差，莫小沫讓他代購回來的。此時，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味道一直在身邊打轉，像是搔著心頭的癢。南越難得的喝了這麼多酒還失眠了，他這一夜輾轉反側想了很多，始終認為心裡的悸動只是一時的**熏心，又或者征服欲在作祟。畢竟認識莫小沫二十多年了，也沒橫生出什麼感情來，怎麼可能親一下就動心了？縱橫沙場這麼多年，也沒說跟誰睡一夜就睡出情分了，更何況只是這不足二十秒，甚至都沒切磋技藝的一下。
比起南越，莫小沫倒是簡單的多，翻騰了兩分鐘，就意識到跟南越這個吻似乎點了些不該點的火。不過考慮到兩人的關係，分析了家裡的關係以及這麼多年南越數不清的風流韻事，她只得一笑了之，不準備再細想。反正騷動么，越撓越癢，還不如忍忍，忍著忍著應該也就過去了。人都說異性好友似乎總會經歷這麼一個階段，只是他們二人經歷的太晚，直到了這個不尷不尬的時間點。如此想透徹，喝嗨了的莫小沫就進入了夢鄉。直到第二天醒來，她才意識到這癢，好像不止是搔了自己和南越……
一夜之間，兩人kiss的視頻傳遍了曄城各大微信群，像是什麼不得了的曠世奇聞，各個競相轉發描述，像是親眼鑒證了歷史一般。
莫小沫無語得很，卻也無可奈何地看著一個個跳出的微信消息沒完沒了，他乾脆發了條朋友圈統一回復：國王遊戲沒玩過？
她爬起來洗了個頭，再一打開手機，朋友圈都99+了……怎麼大家都不用上班這麼閑的……
不過莫小沫今天可忙得很，約了聲樂和形體課，要為下周入場做突擊。點了半天微信，她才看見一條被埋沒在一堆微信消息里的邀約：晚上串串？
莫小沫一手擦著頭髮，一邊回想著昨晚上的鬧劇，又想了想明天節目就播了，鐵定還有一堆暴風雨等著自己，索性回了個：好。莫女王小心翼翼地不想踩過這條線，可好像某位浪子戰神並不是這麼想的。
「啥玩意兒？瘤子？你瘋了吧莫小沫！」南越揮著簽子，恨不得直接戳了莫小沫的眼，他放下籤子點了根兒煙，想平靜下，但還是越想越氣，心裡的火隨著煙上頭的火星子，一個勁兒冒啊冒的。他使勁兒砸了兩口才再次朝莫小沫說話，「蘭姨知道了么？」
莫小沫搖了搖頭，又塞鍋里一大把牛肉。
「你生病了！生病了知不知道？還喊我吃串串！」
莫小沫看著南越，宛若看一個傻缺：「你喊我的。」
「那你就來？你早告訴我，咱喝粥啊！」
莫小沫突然林妹妹上身：「哎呀，煙都飄到我這裡啦，本病人抽不得二手煙呢~」
「滾滾滾！」南越連罵了幾聲，又塞鍋里一堆泡椒雞胗，「那比賽非去不可？」
莫小沫點點頭：「寧願變成神經病也得去。下周你上我家去看節目唄，正好幫我攔著點我媽。」
南越虎軀一震……手一哆嗦煙灰差點燙壞了新買的西褲。
「我……我有事……」
「哦？」
「我加班……」
「清明節加班啊……」
「嗯……」
「你覺得我信么？」莫小沫毫不留情地威脅南越要是不去就告訴南越他爸媽，南越十六歲初夜就沒了。
「我咋命這麼苦呢！！！」
莫小沫不顧南越的哀嚎，催著他去把賬結了，她本來還想加瓶冰啤，可腦子裡突然閃過了張教授那張骷髏一樣的臉，趕忙收了手，改成了冰可樂……
南越心裡苦澀，剛萌生的春心，難道要被一個腦瘤澆滅？說來也奇怪，以前成天嫌莫小沫邋遢，挑剔這兒挑剔那兒的，今天莫小沫分明也是踢踏著拖鞋，穿著睡衣就來了，可在自己眼裡竟跟加了濾鏡似的，一片高光磨皮，怎麼看怎麼順眼……
莫小沫心裡也打著鼓，按理說她的感覺應該沒錯，南越昨天那躲閃的眼神，很明顯是生了點什麼旁的心思，怎麼今兒約出來屁都沒放一個……難道是自己會錯了意？所以這會兒看著南越的背影眼神諱莫如深，大腦也飛速旋轉著，想要從他一舉一動上琢磨出點兒意思。十秒鐘后……莫小沫才愣愣地反應過來，內心裡問自己：我在搞啥？這麼患得患失的是怎麼回事……
清明節這天，全家都守在電視機前等著看莫小沫的表現，當然還有不堪受人威脅，忍辱負重來的南越。
和莫小沫預料的幾乎一模一樣，一家子從一臉期待，到一臉陶醉自豪，又到一臉不可置信，然後由一家之主邱蘭芝女士的水杯落地為號，全家展開了一場註定雞飛狗跳的風波。
「你站住！」
「她生著病你這是幹嘛？」莫城攔住邱蘭芝，轉頭又朝莫小沫吼道，「你站住！跑什麼你？給我坐下！」
南越攔在莫小沫身前：「蘭姨您別生氣，小沫也是怕你們擔心。」
邱蘭芝氣得不知道應該先坐地上哭還是先揍莫小沫一頓。
邱冬也幫著攔著自己姐姐：「姐，先問清楚孩子病情要緊，你別自己再氣病了。問清楚再揍也不遲！」
莫小沫哀嚎：「舅舅！你哪邊的？」
邱蘭芝越想越難過，眼淚嘩嘩往下掉……莫小沫一下就心軟了，有點後悔自己是不是應該換種方式告訴家裡，乾脆直接朝地毯上一跪：「媽，我錯了！」
還沒等家裡鬧完，電話便一個接一個響起，親朋好友全都炸了鍋。
「阿城小沫怎麼回事兒？」
「姐，我們還沒搞清楚呢，家裡亂成一鍋粥了！」
「行吧，我和你姐夫這會兒過去！」
「別介！」
沒等莫城說完，莫薔直接扣了電話。平時恨不得斷了血緣關係的姐姐突然這麼熱情，莫城直到掛了電話也還是有點恍惚。
莫小沫更是一臉茫然問到：「姑姑要來？「
「嗯，還有你姑父。」
「咦~」
莫小沫和邱蘭芝都一陣惡寒……
莫城指著跪地上的莫小沫道：「你老實交代問題！你看給你媽氣的！」
話題又被帶了回來……同仇敵愾的母女倆再次各轉開頭。
「阿越你早就知道了是吧？」邱蘭芝眼圈通紅地看向南越，聲音都打著顫。
南越腿一軟差點也跪下：「蘭姨，我真的也剛知道不久……我對天發誓！」
邱蘭芝哭得更慘了：「你……到底怎麼回事！」
莫小沫撓了撓後腦勺，陪著笑道：「嗐，就是三室腦膜瘤，有點大了，比較麻煩，醫生說我還年輕，可以考慮手術全切，但有黏連，所以風險略大，建議伽馬刀，安全，但是可能切不幹凈。」
「你個死丫頭，還笑得出來！」邱蘭芝嘴上罵著，卻忍不住默默掉著淚，偏過頭去不想理莫小沫。
莫城搓了三四回臉還回不過神來，想開口，卻發現一口氣卡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
所有的雞飛狗跳都告一段落，只剩下輕聲的抽泣和一陣陣嘆氣。
不過會兒，莫小沫的姑姑就沉著一張臉到了，莫薔舉著病例看了很久才嘆了口氣：「我們醫院看的？」
莫小沫聳聳肩表示很冤屈：」姑姑，我也不想啊，就趕巧了體檢在你們醫院！」
「明天帶著你的平掃，我找張院士給你看看。」
「謝謝姐……」邱蘭芝泣不成聲。
莫小沫被趕回了屋，外面只剩放下了昔日恩怨的大人們依舊在討論。時不時客廳里還傳來電話鈴聲和爭吵聲，不過令莫小沫感到稀奇的是，她那陰陽怪氣本怪的姑父,竟然能從進門一直沉默到現在。
莫小沫躺上床翻了翻手機，若干條微信，兩條簡訊。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就順手把南越置了頂，並點開南越發來的語音：我家也炸了喂！我建議你還是親自給我爸媽交代下你到底幹了什麼缺德事！老子被審了起碼半小時！
莫小沫想到南越被他爹媽揪著耳朵質問的樣子，竟覺得有點好笑，挨個點了其他人發的微信，都是些真假摻半的關心和祝賀，她乾脆退出來又發了條朋友圈：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煩請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日子，看一眼少一眼哈各位！
簡訊一條是大後天進入基地的通知以及一些注意事項。一條是來自陌生的發信人，只不過那串號碼，莫小沫倒是不湊巧還沒忘掉。她直接把手機扔在了床頭柜上，然後在床上滾了兩圈，突然又覺得自己這樣好像有點太小家子氣了，乾脆又拿起手機點開看那條未讀簡訊：唱得很好，早日康復。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說話。
雖然對方看不見，她還是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然後謹遵醫囑乖乖把手機放床頭柜上。半睡半醒的時候，莫小沫感覺好像有人推門進來了，還摸了摸自己的頭，但她生病之後精神狀況不太好，想睜開眼看看，卻努力了半天都沒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