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瑤瑩散功
五年對修者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榮安然按時醒了過來!
「夠了--」榮安然內視了一下虛丹:「只差一點點了,就這樣吧!十年了,華夏安否?」
榮安然並沒有急著回去,微微勾通了地球引力,以自由落體的形式,一邊感受著虛空中的運動,一邊向地球飄去。
半個月後,榮安然感覺到了大氣的摩擦力,知道已經進入地球的大氣層。
進入平流層,他突然感覺到摩擦力的極劇增大,立即轉換成神念換形回到了中州。
他不敢嘗試去抗拒摩擦力,因為他知道,抗拒摩擦力與高溫,又會使聖體前進一大步,萬一聖體大成就慘了。
「二位爺爺,我回來了,那幫小丑沒搞出什麼事來吧?」十多年了,見到二位首長,榮安然感覺到特別親切。
「小安然……」一號首長的表情有些凝重。
「小安然,你先看看這個!」二號首長打開了視屏錄像。
「瑤瑩?」
眼前出現了景瑤瑩站在香潭水庫前的場景,榮安然不解地回頭看了二位首長一眼:「這……」
「繼續看下去!」
長久的沉默后,景瑤瑩發出了帶著渴望與期待的輕聲呼喚……
「安然--安然!」
「安然,你真的走了嗎?我聽你的話了,我去了北極,也進入了火山熔岩,我用了七個月的時間……我與佳音,玫媚一起去的……」
「我們平安地回來了,回來了……整整等了你十年,是十年,安然,你知道十年對一個女孩來說,意味著什麼嗎……」
雖然十多年了,景瑤瑩與以前沒有什麼兩樣,但她的心……
「安然,我累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也許,你還會回來看看我們,但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太累太累了……」
「安然,你知道嗎?在電鰩的時候,我只把你當成一個小弟弟,那時候,你太小太小,雖然你已經長成大人的樣子,但你的一頻一笑,一言一行,無不透著濃濃的稚氣。」
「讓我感覺到奇怪的是,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無不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感覺到信服,感覺到自然,難道這就是你說的『道』!」
「知道嗎?我很自信,因為自卑而自閉,因為自閉而偏激,因為偏激而自負,我知道這種自己非常可笑,好在我有自傲的相貌……」
「然而,只能讓我自傲的相貌,在你的眼中,看不到讚美與激動,甚至連一絲絲的欣賞都沒有。」
「開始,我以為是因為佳音的美麗,或者,因為你還是個孩子,但我后,我才知道,一切真象你說的那樣,我引以自傲的相貌在你的心中,真的僅僅是虛妄。」
「演習的時候,你瞬時地讓我與姐妹們恢復的健康與體力,推翻了我所有的執著,你那莫名其妙地出現的食物,讓我好奇、讓我迷茫,從此,我沉淪了……」
「知道嗎?在你臨離開的那天晚上,你彷彿看到了站在窗后的我……知道嗎?連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因為,那天晚上,我之所以久久站在窗后,是因為我早就感受到我將要失去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雖然那個時候,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在你站到我窗外的樹影下,我終於明白了……那時,我曾自嘲過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小毛孩動情,我是不是變態……」
「你走了,我的魂也隨之失落,幸好還有軍營,還有我的戰友,我決心把我的一生,奉獻給華夏大地,於是,我不要命地訓練……然而,我卻感覺到自己的體力一天不如一天,那些早已滾瓜爛熟的單兵動作,卻時不時地出錯,直到我從懸崖上跌落……」
「隨著我唯一引以為傲的容貌的失去,我終於徹底是迷失了方向……」
「好在,你的身影卻時時地在提醒著我……因此,我決定去找你……」
「我終於找到你了,在你的身邊,你不再是那個曾經的小不點,你是那麼地高大……在你的身邊,我連做什麼都不必去想……」
「當我知道你因為玫媚而入獄的時候,我真的想把自己交給你……知道嗎?我並不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佔有你,僅僅是希望能通過我,讓你了解女人,讓你不要再有所謂的『強姦』念頭,當時,我真的以為你強姦了玫媚!」
「是我想多了……你拒絕我的那一刻,我的心好痛好痛,但通過這一些,你真正解開了我的心結,讓我更加清楚了『自然』的含意。」
「安然,我明白你說的『責任』,我沒有要你負責任的意思,而你卻非要背起那種責任……」
「這十年裡,我終於想明白了,明白了你的思路,你的『律』;安然,你是男人,就象女人必須為這個社會傳種接代一樣,你的責任,是與你的言語、你的行為一起綁定的。」
「回想起你與我一起的點點滴滴,我發現,你從來沒有看不起我,更沒有渺視我,而是把我當成了你的親人!」
「安然,接下去的路,也許很長很長,作為你的親人,我能為你、為我自己做點兒什麼呢?」
「安然,在你的心中,『父親』是你的唯一……在你的眼中,我發現了,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你的父親……」
「安然,你走了,為什麼不再來看我一眼?」
「我不怪你,你有你的路,有你自己的『道』,除了尋找你的父親,我卻感受到你眼神的有更大的任務、更大的責任!」
「瑤瑩只是一個小女人,我唯一能做的,是幫你儘快地找到你的父親……也許,這僅僅是我的一廂情願、僅僅是我的異想天開,但我只想為你、為我們做點兒什麼。」
「安然,我要走了,去找你,也幫你尋找父親!」
到這兒,景瑤瑩終於叫出了「父親」,他是榮安然的父親,但在景瑤瑩的心中,也是她的父親。
「安然,我一直相信你,相信你說的一切,但……」
景瑤瑩回頭看了看無人的大壩:「我真的害怕,害怕輪迴中,我不能帶走我的記憶……安然,你走前為什麼不來看我一眼,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其中,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
景瑤瑩終於失聲痛哭:「我知道,看似很多話,到時候卻不一定說得出來,但我真的想求你一件事,求你如果我在輪迴中,迷失了自己,再也記不起你了,你能不能去找我,能不能在找到我的時候,喚醒我的記憶?讓我重新記起那個面對我冰冷的臉色都帶著甜甜的微笑的你的臉……」
「傻丫頭,我還沒走呢!」
二位首長面前,榮安然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但卻早已淚流滿面:「二位爺爺,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三個多月了……」二位首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忍:「沒想到,景瑤瑩這個丫頭,那麼地剛烈!」
三個月了?那時我還在面對日冕,陷入深度冥想中呢。
哦,什麼?剛烈?他們怎麼會說到這個詞?
「呵呵--」榮安然試去臉上的淚:「二位爺爺,我這一走就是差不多十一年,我應該去看看她們了……」
「等等,安然,繼續看下去……」
視屏中,留戀了很久的景瑤瑩,再次輕聲地喊了一聲「安然」后,終於依依不捨地向水中涉去……
榮安然面不改色。
景瑤瑩可能不知道,但榮安然卻清清楚楚,就這樣,那怕她去住在水底下,也淹不死。
眼看前湖水漫過景瑤瑩的頭頂,榮安然依然在平靜地看著。
他笑了:瑤瑩發現自己死不了的時候,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一小時,兩小時……
辦公室里,落針可聞。
榮安然沒有急,他知道首長讓他留下繼續看下去,一定有他們的道理。
「首長爺爺,能快進嗎?」榮安然並不是不耐煩,而是怕耽誤首長的寶貴時間,首長可是日理萬機的呀。
「小安然不急……」一號首長主動口:「你要記住,這可以發生在三個月以前的事,知道嗎?」
一號首長的話,讓榮安然的臉色一變:難道……
兩個時辰,整整四個小時以後,湖中水花突然泛起,一股水柱衝天而起,小水柱頂端,滿面疑惑的景瑤瑩站在上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腳:「這是怎麼回事?」
她被水柆托上近五十米的高空,下落時,都忘了自己需要保持身體平衡,迷茫中,「轟」地一聲,頭下腳上地再次插回到水裡。
五分鐘后,景瑤瑩身體平躺,從水中浮起,就這樣飄浮在湖心……
看到這樣的場景,榮安然終於鬆了一口氣:「首長,她不會有事的!」
「安然,收匿心情,好好看下去吧!」二號首長帶著惋惜與無奈,輕聲說道。
景瑤瑩的身體,一動不動地飄浮在水面,雙目無神地盯著藍天:「這……這是怎麼回事……我……現在的我到底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難道我……」淚珠並著水珠,從她的眼中划落:「難道,我連死也死不了嗎?」
「死?」
景瑤瑩的這個「死」字,讓本來平靜的榮安然心中泛起一絲焦慮……
想到景瑤瑩所有的行動,榮安然忽然明白:她在尋死!
「不要,丫頭,瑤瑩,我還在呢,我回來了!」
喃喃地聲音,帶著一絲死寂,聲音彷彿來自於幽冥……
榮安然死死地盯著屏幕中的景瑤瑩:「快起來,快回來,我這就去看你……」
突然,景瑤瑩身邊平靜的水,冒出了氣泡……
一個,兩個……
半分鐘后,她身邊的水,終於翻滾了起來,景瑤瑩彷彿躺在了沸騰的開水上。
「這……」
榮安然懵了:她這是在幹什麼?
「呯!」榮安然親手為她煉製的面具,從景瑤瑩的臉上飛了出去,落向離岸邊不遠的水裡。
明顯地,景瑤瑩秀麗的臉色開始蒼白,沸騰的水珠,和著她的淚水,還有汗水,滾滾落下……
「這……」
榮安然突然跳了起來:「這是散功!」
他的臉色瞬時慘白。
散功,是修鍊中最痛苦的一種,榮安然在師尊貢晁逸的資料與師兄富原平的《修真散識》中,都有介紹。
散功,是用來當入錯門或走錯道,結果修錯了路的時候,才會用到的;當然,也有人為為了懲罰那些磬竹難書的邪惡之人的一種懲罰手段。
總之,散功非常危險;它的危險在於散功之人,大多必隨著丹田還有修真五區的破碎,也就是說,十有八九,散功之人,永世不能再修。
榮安然人資料中知道散功的方法,但他從來沒有在意過,因為,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去散功,所以,更沒有把散功的方法告訴過任何人。
景瑤瑩應該不知道散功的方法,她是怎麼做到的?
想這些,已經沒有意思,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止景瑤瑩散功。
「瑤瑩--」
隨著一聲凄厲的叫聲,榮安然發瘋似地向門口衝去……
還好榮安然太急了,還好榮安然把自己的神念換形都扔到了一邊,二位首長及時攔住了他,一號首長直接把他摟進懷裡:「小安然……」
「爺爺--嗚……」
榮安然哭了,這是他第一次切切實實地哭了。
「安然,都三個月以前的事了,都過去了……」
「老師……」
受二位首長的召喚,花青銘突然出現在辦公室,他走到榮安然的面前,重重城跪了下來:「老師,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們!」
花青銘說的是她們,而不是她。
幸好昏了頭的榮安然沒有仔細聽出來。
「瑤瑩……丫頭……瑤瑩……你這丫頭……你這是幹什麼……嗚--」
漸漸地,屏幕中景瑤瑩的臉色開始乾癟灰敗,最後,她終於閉上了無神的眼睛,沉向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