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遲來了三百年的決戰(七)
宿淺塵知道,司冥的意識回來了,只是距離蘇醒還需要一段的時間。
「長小姐……」
「魔尊……」
原本已經消失了的曼珠和沙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宿淺塵的身邊。
宿淺塵一愣,抬頭看向沙華和曼珠,不過很快便是又朝著昏迷在面前的司冥看了去。
而剛剛明顯面色已經有了些許血色的司冥,則是再次面如白紙。
宿淺塵那一直護在司冥胸口上的雙手,驀地就是一抖。
眼淚再是控制不住地又流了出來。
曼珠和沙華是司冥以靈法凝聚出來的,所以哪怕是司冥還在昏迷著,他們也同樣能夠明白司冥的意思。
「長小姐,主子說讓您放棄……」
「魔尊,少主的意思是,現在他雖然沒有蘇醒,但是他僅剩的意識,能夠維持我們一直戰鬥到戰鬥結束,而至於主子……」
曼珠的話還沒說完,便是說不下去了。
其實……
就算她沒有說完,宿淺塵也是明白的。
司冥這是在用他的性命來賭她的勝利,司冥與那個人的認識,遠比她的時間還要長,所以司冥恨清楚的知道,若是想要戰勝那個人,便是任何的靈法都無法浪費的。
而現在的他,就算是被她救過來了也無法再戰鬥,所以他寧願用自己的命來喚醒沙華和曼珠幫助宿淺塵繼續戰鬥。
如此簡單的道理……
她如何能不懂!
沙華和曼珠知道他們左右不了主子的意思,見宿淺塵沒有說話,他們便是起身雙雙朝著棲雲主城的方向飛躍了去。
宿淺塵看著那昏迷在自己面前,心臟一點點的再次跳動緩慢下去的司冥,第一次品嘗到了什麼叫做崩潰。
她忍著那崩潰不止的眼淚,沉聲道,「司冥,你給我活過來,我要你活過來,我以我唯一的權利命令你活下去!」
宿淺塵說著,目光忽然一滯。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驀地收回了自己那一直籠罩在司冥胸口上的雙手。
棲雲主城內,容隱是最先看見宿淺塵收回手的。
當他看見宿淺塵真的消散了雙手的靈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的……
小塵怎麼會放棄小叔父?
其他人間容隱面色不對,也同時朝著高出看了過來。
「小白臉,你瘋了你?」安庭直接喊了出來,只是還沒等他把到了嘴邊的話喊完,便是愣在了原地。
或者說,棲雲主城的人都是愣住了。
「不過就是一群螻蟻而已,到了現在竟還有空擔心別人?」天道者冷笑著,玄色的靈法再次於掌心之中凝聚。
可就在他想要將面前的眾人全部摧毀的時候,一道奇異的光芒忽然就從他的餘光閃現而過。
那,那是……
天道者下意識地側眸望去,只見宿淺塵周身繚繞著的黑色靈法不散,但是在那黑色的靈法之中卻忽然又參雜了些許的金色光芒。
有什麼東西,從她的眉心凝聚而出,似黑似金,指甲大小,卻異常刺目顯眼。
棲雲主城內的其他人,都是沒見過那個東西,誰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但是別人不知道,不代表天道者不知道。
他自然很清楚那個東西是什麼,但是他怎麼都沒想到,宿淺塵竟然會拿那個東西救司冥!
若是那個東西當真消失了的話……
那麼宿淺塵將再也不是……
「你敢!」天道者低吼一聲,猛地騰空而起又朝著宿淺塵的方向飛躍了來。
強大的靈壓,再次朝著宿淺塵鋪天蓋地的咆哮而來,可是宿淺塵卻並沒有因此而分心,甚至是就連那堅定的目光都是沒有半分的動搖。
而就在天道者落定在宿淺塵身後的同時,宿淺塵將那閃爍著金黑色光芒的小晶石,喂進了司冥的口中。
肉眼可見的,司冥背後的傷口開始緩緩癒合。
就連那散落在身下的鮮血,也在一點點的收回進了司冥的身體里。
一切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簡直是驚呆了棲雲主城的所有人。
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更是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唯獨元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時光逆流,死而復生,那,那是……」
房檐上,天道者憎恨地渾身都在顫抖,透過戴在頭上的斗笠,他不願相信地質問著,「你真的敢,你怎麼能夠為他做到如此!」
宿淺塵緩緩起身,轉過頭冷眼看著天道者,「你既敢逆天而為,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說話的同時,忽然召喚出了日月合歡輪,直接朝著天道者揮了去。
半月狀的黑色光芒,瞬間在天道者的面前擴大,天道者一個躲閃不及,被那黑色的光芒所波及,半邊的肩膀頃刻之間被鮮血所染紅,就是連那一直戴在頭上的斗笠,都是被一劈兩半,從他的頭上掉落在了地上。
棲雲主城的眾人間宿淺塵再次投入了戰鬥,且終是能夠傷害到天道者了,均是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叫好。
只是那到了嘴邊的聲音還沒等發出來呢,便是又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
他們再次震驚住了。
若穎涵和鬼嵬雖然輔佐了天神幾十年的時間,但是每每天神召見都是以斗笠世人,說白了,就是死去的北冥昊天都是沒有見過天神的真面目的。
當然,對於那斗笠下的臉,不但是若穎涵和鬼嵬並不好奇,就是其他人也沒有興趣知道,但是所有人怎麼都沒想到,天道者的臉,臉……
遠比他們想象之中的還要讓他們難以接受!
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那張臉,確實是美的讓眾人驚愣,但是那張臉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那樣的熟悉。
因為那正是司冥的臉!
到了現在,眾人才算是回過了神,原來這所謂的天神竟然跟司冥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除了那雙眸是墨綠的之外,其他的根本無法分辨。
這,這……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四周,忽然安靜了下來。
唯獨宿淺塵是平靜的,甚至可以說在看見那張臉時是厭惡的,「三百年不見,沒想到你的臉還是讓我看見了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