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僅聽吩咐
在拉鋸戰中，比拼的是雙方誰更少犯錯，身體素質的細微差距會擴大化，超凡武者的全方位成長的優勢會慢慢凸顯，老趙更不容易犯錯，而魚男一旦出現失誤，就是戰敗身亡的下場。
在整個戰鬥流程的設計上，魚男極力規避持久戰，從士兵的主動退讓，到暴雨梨花針的無效攻擊，讓對方養成武道虛像無敵的印象，然後出其不意，依靠靈兵的破防效果，畢其功於一役，這是他的打算。
很明顯，他的計劃失敗了，戰鬥形勢變成了他最不想見到的情景。
在魚男再一次用刀光封堵敵人的起手時，他彷彿全身被滾落的山石碾過，並且聽到了巨大的轟鳴聲。
除了眼睛沒有問題，其他感知器官都出現了暫歇現象。
他的身形漏出了破綻！
真言術：
震！
在魚男身形停頓的瞬間，老趙侵入敵人的防禦圈，一掌批斷了他的琵琶骨，順手奪了他手上的鋼刀。
禿頂的男人跌坐在地，面如土色。
趙文舉雖然贏了，但面色也不好看，不是累的，而是另有原因。
如果不是帶著歸順的蠻人隊伍來，他完全可以跟這個蠻人高手耗，等對方犯錯，一步步擴大優勢，最後制服敵人。
但是後面的隊伍馬上就要跟上他，必須迅速結束戰鬥，不能讓部下看到有人可以和他勢均力敵，他必須是無敵的，起碼在現階段是無敵的，從而壓住這些蠻人逆反的心思。
否則他需要花費更多的管理成本，更多的伎倆，更多的精力來統治這些蠻人。
所以他發動了真言術，以期迅速解決對方。
但他現在的心靈修為還不足以支撐他，無憑依地發動這種術法，尤其對手還是一個武學修為深厚，精氣充足的人。
他需要依託精神海中的靜字元，那個用姜太公釣魚指南修出的靜字元。
真言術成功奏效了，但是出現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符碎了！
首領被制服，後面的戰鬥也沒有了懸念，在安排手下收拾戰場，關押俘虜，處理敵方親眷后，他迫不及待的問向了那個華嚴大世界的收徒系統：
「怎麼回事？」
「你的心境修為退轉了！」
「這玩意還會退嗎？」
「菩薩境之前都會退轉。」
「菩薩境是什麼境界？」
「就是你修持成為菩薩后對應的心靈境界。」
「我現在是什麼心靈境界？」
「你現在的境界？」這位銜尾蛇形象的系統彷彿有點不耐，「你現在沒什麼境界，你現在就是個普通人。」
「咋，那我的姜太公釣魚指南白練啦？一萬條魚白釣啦？」
「讓你從一個一無所有的貧民武者進階超凡，讓你以普通人的身份用出四禪定才能使用的真言術，這還叫白練？」
系統映射出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繼續說道：
「再說了，你釣一萬條魚就很大功績了嗎？不說是我花力氣造的意識空間，你知道佛門剛入門的小沙彌，每天做什麼功課嗎？」
老趙沒有吱聲。
「頌佛經，金剛般若波羅蜜經，像天書一樣的東西，五千多字，要頌持一萬遍，一天早中晚三遍，起碼十年才能完成。」
「你看看剛才那個蠻人，人家武功都練到什麼程度了，還在超凡之下。再看看你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要不是我！」
「我跟你講，要不是你實在扶不起來，我現在早就登上大衛龍座，征服西域，統一全世界，破界飛走，稱佛作祖了！」
系統語氣裡面的譏諷，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但老趙沒有生氣，而是問了一句：
「那現在怎麼辦，怎麼把我的心境修為提上去？」
「斷舍離，你參與俗世太多了。」
系統的語氣忽然平和下來。
「忍辱。」
華嚴大世界的收徒系統，給這位宿主上的第一課，結束了。
老趙意識海中的破碎靜字元，也開始聚攏起來。
培養一位合格的門徒是系統的第一要務，而獲得一個世界的因果許可權，則相對次要。
換句話說，這兩件事情，是銜尾蛇超脫的兩條門徑。
讓世界震蕩，獲得因果許可權的過程是可控的，一步步走，宿主有極大的機會迅速提高影響力，達成目標；而合格門徒的培養是根本不可控的，需要機緣和悟性。
銜尾蛇選擇兩條路并行，藉機給趙文舉上了一課。
忍辱是六波羅蜜中的一種，讓修持者脫離名望之累。
六波羅蜜分別為：布施波羅蜜、持戒波羅蜜、忍辱波羅蜜、精進波羅蜜、禪波羅蜜、般若波羅蜜。
波羅蜜是佛教術語，度彼岸的意思，六波羅蜜就是六道橫渡苦海，到達彼岸的途徑。
並不需要全部修持，但每一種方法的進步都是很難的。
老趙剛剛上了入門一課，算是有些許進步，靜字元獲得了反饋，開始自動聚合。
如果他想繼續精進，需要減少對世俗事務的參與，以防思慮過多，精神虛耗。
老趙現在境界算是「音響忍」，就是說，有怒氣，有不滿，會含而不發，不出聲，不發出聲響，不表達出來。
如果他的修為達到「無生法忍」，就不用顧慮這些，因為俗世的變動，思慮，將不對他的心靈修為產生影響，所謂出入無礙。
無論是出世還是入世，都心靈圓潤無礙，不因思慮而耗，不因靜坐而多，這時候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歸根結底，老趙的實力太低，所以需要盡量少的參與俗世的事務。
但是，事情都是說的容易，做起來難。他不管這些事情，誰來管呢？
更何況，他還有獲取因果許可權的任務，不參與俗世，任務怎麼完成？
就算他真的不理俗世，歸隱山林，能真的斷舍離，修為精進嗎？
這些問題都需要他自己判斷抉擇，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解決迫在眉睫的問題：
新打下來的半山寨怎麼管？
他沒有足夠的管理人員來接手新征服的寨子，這不是遊戲，不是你軍事佔領一遍之後，人家就聽你的了，除非一直維持軍事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