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除了你爺爺沒有人歡迎我
一個小時后,接受完好朋友心理疏導的顏詩詩關掉視頻,強迫自己梳洗睡覺。
遠在國外的倪箐卻沒辦法平靜,她決定好好跟季舒林好好談一下。
倪箐向來是個行動派,深夜,季舒林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喂。」看了一晚上關於顏詩詩的資料,你樹林眼累疲乏,閉眼捏著眼角,聲音有些嘶啞。
「季舒林?」倪箐確認。
「嗯。」季舒林睜開眼睛,奇怪的看了一眼手機,確定是自己不記得的號碼。
「我是顏詩詩的朋友。」倪箐開門見山,也不跟季舒林廢話,當然,也不給他面子,「我是來警告你的,希望你離她遠一點別再打擾她了。」
聽到說顏詩詩的朋友,季舒林頓時來了精神,眼眸甫又亮了起來,「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如果是為了她好的話,你最好別再出現,包括你的家人還有那個叫薛夢媛的女人。」
倪箐聲音有些不耐煩。
季舒林放鬆下來,整個人窩回老闆椅里,眼神幽深聲音篤定:「看來你對她和我的事很了解。」
「對。」
季舒林:「她是怎麼得的病。」
電話那邊默然片刻,倪箐在思考著要不要告訴季舒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片刻就做了決定,開開誠布公才能讓他止步。
「五年前她懷著孕被你媽媽叫到一家酒店,看到你和薛夢媛躺在一個床上的樣子,詩詩不想鬧的太難看要離婚,你死活不同意,你媽乾脆直接和薛夢媛把她綁去了醫院。詩詩醒來的時候以為孩子沒了,她受不了這個刺激精神狀態變得很不好,簡而言之就是患上了創傷性應激障礙。」
極疼女兒的顏爸媽留下離婚協議書,帶著女兒到國外找醫治心理病。
「最開始,她每天夜裡都回到那一天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拿掉,上天垂憐,她在心理學很有天賦,也可能是因為自身是病人,用了兩年時間治療,又在專業上有了相當優秀的表現……」
這個季舒林已經知道了,顏詩詩師從心理學界最受推崇的學家,是她的第二個學生,這三年來顏詩詩已經接連出過幾本書了,也已經是個專家了。
「她的精神問題雖然治療好了,但你們對她來說始終都是一個刺激點,再受到強烈的刺激甚至是巨大傷害,很可能會讓她整個人都精神崩潰,到時候哪怕是我的老師,也會無能無力!」
在倪箐的講述中,季舒林的神色已經越來越難看,最後已經冷若冰霜。
原來五年前發生的事是這樣的。
「我知道了,讓我更正你一件事,五年前我沒有出軌,也沒有和薛夢媛上床。」說完,季舒林掛了電話。
原來是這樣,當時他忽然發現顏詩詩不見了,留下的只有簡一,媽媽告訴他的是發現顏詩詩和別人在一起要打掉孩子,她好不容易救下了簡一,顏詩詩跑了。
季舒林找了顏詩詩五年,也從來不曾放下過她。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夜,顏詩詩睡的安穩又沉沉,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撐著發漲的腦袋剛洗漱好,門就被人敲響了。
是昨天預約的病人,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女,少女眼神警惕又戒備。
「進來吧。」顏詩詩側開身,擋住了也跟著準備進去的中年男人,「你在外邊等著。」
門「嘭」的一聲關上,顏詩詩注意到那個女孩子的身子小幅度的瑟縮了一下。
敏感,戒備,多疑。
「吃過早飯了嗎?」顏詩詩拿出牛奶,示意詢問少女。
少女窩在沙發里抱著抱枕,死死盯著顏詩詩,「吃過了。」
顏詩詩坐下,撕開馨香的紅豆麵包,溫和又沒有攻擊力的和少女聊天,漸漸地,少女放下了戒備多疑的狀態,抱著抱枕的手鬆開了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門卻被人從外邊推開了,挺拔英挺的身影邁進來,季舒林英俊的臉上平靜無波,眉毛卻高高的挑起。
心裡猛的一震,顏詩詩手指下意識的攥住,她抿唇看著季舒林,忍著想把忍丟出去的衝動,「這位先生,想見我請先預約。」
四平八穩的坐到沙發上,季舒林交疊雙腿,一手撐住腦袋,一手抬了抬,「你繼續。」
「你在這裡怎麼繼續?出去。」顏詩詩眼神冷冷,聲音也冷冷的。
少女驚訝的看著態度天壤之別的顏詩詩,又好奇的看著沙發上的英俊男人。
「還要裝做不認識我嗎。」季舒林一臉的失落,還嘆了一口氣,「孩子在家哭著要媽媽,你什麼時候回去看他。」
話音落地,顏詩詩頓時石化,那邊少女也立刻換上了八卦的表情。
有故事啊!
顏詩詩臉上快速爬上紅暈,熱血直衝腦門,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了,直接上去就要拽季舒林,才剛伸手就被他扯進了懷裡。
少女猛的倒吸一口氣。
刺激啊!
「還不出去?」季舒林深覺這個少女沒有眼色。
顏詩詩很想阻止,但是她張不開嘴,那少女也怕自己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逃也似的跑了。
屋子裡一時只剩下兩人,顏詩詩感覺空氣都稀薄了很多。
「季舒林,放開我。」
季舒林反而抱的更緊了,把自己的臉埋到了她的頸項里,聲音嗡嗡的說道:「詩詩,五年前我沒有背叛你,你看到的不是我。」
掙扎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顏詩詩嗤笑,「你以為我是瞎子嗎?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你和薛夢媛躺在床上。」
「那不是我。」微微鬆開顏詩詩,他從背後捏住她的下巴,「你對我一點信任也沒有?」
顏詩詩默然。
她和季舒林不是自由戀愛結婚,而是因為爺爺輩的約定。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你還記得嗎?」
季舒林抿唇,他當然記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
「我不是要跟你回憶往昔。」顏詩詩打斷他沒說完的話,用冷靜到有些冰冷的聲音說道:「你居高臨下的把我擋在門外,我狼狽的落了一頭雪,你告訴我別以為嫁到季家就萬事大吉,我不會好過的,除了你爺爺沒有人歡迎我。」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她像個灰姑娘一樣嫁入豪門,最討厭她得就是婆婆,因為她心裡的兒媳婦是薛夢媛,連身為丈夫的季舒林也總是無視她和她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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