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一個沒用的公主
「回皇後娘娘的話，張才人這腹中的孩子位置有些不正，若再不生出來的話，怕是要出事情了。」
胎位不正，容易引發血崩。
記得當初自己生公主的時候，也是遇到了這種難事，好不容易把公主生了下來，卻是沒能讓這孩子活著。
「陳太醫，陳太醫不是最精於給女子生產嗎？怎麼沒有見到他人？」
「陳太醫正在趕來的路上，應該馬上就快到了。」
接生婆子心裏面打鼓，要是沒能把那肚子里的皇子平平安安的接生下來，還不知道自己要受到怎樣的懲罰，「皇後娘娘，」握著盆子的手用了用力氣，十根手指泛著白，「張才人是個氣性大的，懷著皇子的時候總是會莫名的發脾氣，對肚子里的孩子也沒有什麼好處，這才會讓生產變得極為艱難，要是這孩子與張娘娘真有個三長兩短，老婦……」
「要是張才人與皇子有個三長兩短，本宮是不會怨在你頭上。」
大長公主就是這位接生婆幫襯著生下來的，司南皇貴妃在月子里也是恢復得極好，她信得過這婆子，「婆婆，你還是趕緊把這水給倒了吧，屋子裡肯定是需要你的，在陳太醫到之前，定是要把張才人的命給保。」
「明白！」
接生婆知道皇後娘娘是個好性子，才會與她說剛才的那番話，有了這份承諾，心裏面的擔憂也就落了下來。
倒掉那一盆髒水，重新回到屋內。
張才人一身大汗淋漓，真是從鬼門關轉了好幾圈回來的，整個人都處在那種半暈的狀態之下，「我……我不生了，我不想把這孩子生下來了，實在是太疼了，這生孩子怎麼會這麼疼呢！？」
總會把事情想得簡單，這一回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自己的愚蠢。
皇後站在能夠避雨的迴廊下走來走去，眉頭皺緊，心裏面七上八下的，「小紅，你趕緊派個人到宮門口去守著，看到陳太醫來了，就立刻把人給帶過來。」
「主子，陳太醫的宅子在城東那一邊呢，這過來也得要一刻鐘的時辰，你也不必太過於緊張。」
小紅倒是希望今天能夠一屍兩命，雖說這樣的想法有些惡毒，但若是張才人真生下個兒子來，情況會不妙，「主子，您都已經在這站了有許久了，咱們還是到偏廳去坐一會兒吧，張才人不會有事兒的。」
「她平日里上躥下跳就是個歇不著的性子，現在硬生生是要把自己給折騰壞的！」
皇后就像是聽不到小紅的話一般，把身子向裡面探了探，「這女人生孩子倒還真與本宮有些相似，都是那般的艱難，指望這個孩子能夠平安。」
失去孩子的滋味，皇后體會過，所以不想讓別人來承受。
「陳太醫來了，皇後娘娘，陳太醫來了！」
這門口的小丫鬟是小紅一手調教出來的，小紅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皇後娘娘，這才一早培養好接班的人，如今遠遠就看到了陳太醫有遠及近的轎子，立刻進來回稟。
「這個陳太醫來的還真是時候，趕緊與本宮去迎。」
皇后一面說著，一面就要隻身衝到雨中，好在小紅及時把人攔下，「主子，您可是咱們後宮的頂樑柱，要是您在這個時候突然的人生病了，這怕是要亂的。」
小紅從丫頭的手中接過一把雨傘，自己撐著，去接陳太醫。
從晚上一直鬧到早上，又從早上一直鬧到晚上，皇上那邊處理完了正經事兒，也立刻撇下所有的旁事兒趕了過來。
「皇后，你倒是比朕還要緊張。」
「也不知道張才人生的到底是女孩還是男孩，臣妾倒是希望是個男孩，要是個男孩兒的話，皇上就又有一個皇子了。」
前朝的那些大臣不管皇上到底是有何喜惡，只要是按照祖宗禮法的，那就一定是對的，「皇上，臣妾知道你希望張才人生的會是個公主，這樣你就不怕張才人會仗著皇子來恃寵而驕，但您別忘了，這孩子到底不是一枚棋子，那也是您身上的骨肉啊。」
皇後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替心愛的人延綿子嗣，那就只能靠著這些後宮的女子，司南皇貴妃亦是如此，張才人雖然有著一大堆的毛病，可也不至於不放在心上。
「皇后，朕有朕的顧慮，你……」
「生了生了，是一位嬌嫩可愛的小公主，恭喜皇上，恭喜皇後娘娘。」
接生的婆子懷中抱著嬰兒，這剛生下來的孩子，臉上的皮還是皺巴巴的，就像是個猴子。
站在皇後身后的小紅，一看真是個女孩兒立刻心裡喜悅，可皇后卻有一些不太痛快，但對著這麼可愛的小傢伙，自然也是多了幾分欣喜。
至於張才人……
「怎麼會是個女兒？為什麼會是一個沒用的公主？我生的應該是一個皇子啊，是不是有人把我的兒子偷走了？」
那些在身邊趨炎附勢的宮女太監，整日在張才人的耳邊說，她一定能夠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皇子來，但是腹中到底懷的是男是女，這不是他們說了算。
可張才人傻，偏偏是信了這些話，現在倒是萬分的失落。
「主子，皇上和皇後娘娘還在外面呢，你可不能說這樣的話，公主也是咱們國朝最尊貴的女子，定也是……」
「一定是有人把我的兒子給偷跑了，我要去見皇上，我要去見皇上！」
「主子！」
這一片混亂的尖叫聲中，又傳來了一聲女子的痛哭，皇上想要進去看個究竟，但由於這裡面還是產房，陛下是不能夠隨意進出的，由皇後代勞便是。
「張才人，你這是幹什麼呢？怎麼從床上滾下來了？」
皇后一見這場景，立即跟著芬兒一起把人扶到床上，「本宮知道你更喜歡一個皇子，但公主也是好的，現在你可是孩子的母親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
「是你，一定就是你，是你把我的兒子偷走了吧？」
有些失心瘋的張才人，根本就不講道理，扯著脖子吼，「你這個賤人，我跟你拼了，你把我的兒子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