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不抱希望，就是希望
司南皇貴妃從來沒有看到皇後會露出如此狠辣的一面，永遠都是平易近人的她，竟也會生出這種奪人性命的心思，一時之間還真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恍惚。
而皇后，只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司南，本宮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無往而不利的聖人，也不願意去做那聖人，既然張才人不肯好好的在宮裡面活著，那就只能循著最後的一條路了，算是合體。」
最近一直都在暗中觀察左丞相一家人的動靜，沒想到他們私底下和張家來往竟然如此慎密，把持著京中各行各業的生計，但凡有人不肯乖乖聽他們的話，就會讓對方吃不飽穿不暖，甚至一家人流落在外。
如此無情無義，就算是死了一位張家的小姐，也無法平衡。
「原來如此……」司南皇貴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眉頭輕挑，沉聲繼續說道，「姐姐，我知道你絕不會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去害人的，這也算不上是害，不過就是為那些無辜的人去報仇吧。」
整個張家做了多少的虧心事？估計數是數不過來了，單單隻說張才人在宮中的所作所為，就已經讓人心寒。
自打這個女人入宮，莫名其妙死的宮女太監已經不計其數，還有一些本是被皇上看中，只等著侍寢的秀女們，一個接著一個突然消失，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一般，仔細想來，都與這個張才人有著牽連。
還有給長公主下毒，一想到這司南皇貴妃心中便是聚集了一口血氣，悶的很，「無論如何，冤有頭債有主，既然有人不想讓別人踏踏實實的活著，那她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這麼折騰下去了，姐姐的決定妹妹舉雙手贊同，定是會輔佐姐姐左右。」
「司南，本宮是不會親自動手的，畢竟本宮是皇后，要做好皇后該做的事，有人會替本宮料理。」
「誰？」
「三婆的女兒……」皇后嘴角上挑，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而這笑中卻有著萬千的冷冽，讓人不寒而慄，「這個女人去巴結洪公公，為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要順著這根藤一直往上爬嘛！最好是爬到龍床上。」
皇上不待見這個梳頭內人，甚至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三婆的女兒急了，自是會急病亂投醫，現在皇后要是能夠拋出一好機會，定是想都不想就入圈套。
「好主意呀，姐姐，你這可真的是好主意！」
司南皇貴妃那雙透亮的眼睛眨了眨，儘是滿眼的贊同，「張才人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張家那邊肯定是要有個說法的，要是把所有的錯全都推給三婆的女兒，事情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解決，一箭雙鵰，更不會有人會懷疑到姐姐身上，這簡直是妙不可言！」
有些算計是為了得到更多屬於自己的利益，不惜犧牲無辜的人，而有些算計，是逼不得已的選擇，更是為了保護更多生靈。
皇后強壓下自己定下來的規矩，這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耍弄心機，「好了，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最好是只有你與我兩人，千萬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我當然不會說出去了，姐姐吩咐下來的事，我肯定是信口如瓶。」
「那就是最好的，阿董那邊也得要多多提防這些，雖說本宮並不懷疑阿董，但她畢竟是大皇子的娘親，免不了會受到一些影響，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就不好了。」
董淑媛並未完全放下讓大皇子入住東宮的心思，只是不敢表現的太過於直白，有皇後娘娘在那等著，即便是最後希望落空，也只是留下了一股子不痛快罷了。
而在皇后心裡，真正適合做皇帝的，估計也就只有那位脾氣人善的二皇子
「姐姐，」司南皇貴妃似是看出皇后心裡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試探道，「妹妹倒是不在乎誰來做太子，畢竟妹妹一直養了兩個丫頭，往後也不會想著讓自己的兒子去做這勞什子的儲君，盼著孩子們能夠開開心心的活著便成，可姐姐你也是知道的，這……」
「司南，要做這天下的主子，首要的是什麼？」
「嗯？」莫名被問到這麼一句，司南皇貴妃沒了主意。
要說做這天下的主子，要的本領可真是多著，哪怕有一點不如意，都有可能沒辦法順了前朝臣子的心思，平頭老百姓也不會真的信服這樣的皇帝。
不過……
「這對於一些事的決策，二皇子還是能夠拿捏得住的，大事還有前朝那些忠誠的臣子輔佐，只要心裡有一桿秤，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也就不會犯糊塗。」
皇后本意想著，大皇子或許真的很適合做東宮的太子，畢竟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很像皇上，他們父子二人的性子簡直是如出一轍，選他是最好的，根本就找不出要選二皇子的理由，就連二皇子自己也從未想過要超越哥哥，做這天下未來的主人。
可有些事兒，若只是看到了表面，反而會弄巧成濁。
「大皇子心氣兒高，南征北戰的事不必說了，他一直是希望能夠打下這大片的天下，把邊陲部族以及小國全部都給收並，你覺得這是可能的事兒嗎？」
「這怎麼可能？」
司南皇貴妃瞪大眼睛，並非是因為自己也是一小國的公主才會有這樣的想法，而是就事論事，「姐姐，即便那些邊陲部族和小國不是咱們的對手，可父親曾經說過，一個武字，上面是戈，下面是止，兩個字合在一起才能算得上是真真正正的武，老祖宗把這字設計成這個樣子，為的就是要讓往後的子孫後代明白，動用武力，為的不是要把對方趕盡殺絕，而是為了讓更多的人不必白白送命。」
止戈成武，皇后聽過這個典故，也正是因此，才不願意讓大皇子做太子。
「大皇子的殺伐戾氣實在太重，現在能被壓著，是因為皇上要養兵保留實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征戰數年，皇后自己也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屍體，不管究竟是他們這一邊的，還是敵人那一邊的，到底都是一條曾經鮮活的人命。
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