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電話夏然而止,溫年初的聲音在那一瞬間變的好像另外一個人,陰狠又駭人。
虞清沉默著的吃著東西,溫年初的視線看向她的時候,她還是在低著頭吃東西。
這幾天真是乖巧的不像話。
「這陣子這地兒有些不安分,過陣子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嗯?」
溫年初可能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抬手揉了揉虞清的腦袋,低聲似是安撫的說著。
虞清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低著頭點了點頭。
溫年初凝視著她的發頂,眼底的神色幽深隱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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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白天很短暫,在轉瞬即逝間天就黑沉的不像樣。
虞清夜裡睡覺的地方還算不錯,但是和之前在國內相比真是天差地別的天壤之別了。
床上有些小蟲子,她每天都帶著衣服睡,夜裡還會點一個小燈,也就是想給自己一點形式主義的安全感。
而溫年初睡在哪裡,她不知道,好像每天晚上他都不在這裡。
房間里有一面小鏡子,幾天沒怎麼洗臉,她的皮膚也有些難免的發黃。
不管現在是想活著,還是想跑,還是想其他的…都得倚靠溫年初。
而溫年初他…
「清清,開下門。」
虞清的思緒被門外的敲門聲打斷,門上鎖了,但是幾乎等同於無,用點力整個門都掉了。
她看了一眼天,一片漆黑,能看到朔夜的星空。
「我在換衣服,有什麼事嗎?」
「那就等你換完了幫我開下門吧,和你說點事。」
「……」
虞清在桌子前面坐了一會兒,她的手機等通訊物品早就沒了,連帶著自己的行李箱都不見了。
現在的她就只有她一個人。
虞清起身去開了門。
溫年初自從來了這裡之後,身上的西裝就再也沒有穿過。他這幾天一直都是黑色的亞麻材質的寬鬆長袖長褲,攏到頭頂的頭髮也都散了下來。
可能溫家人見到他,都不會覺得這是溫年初。
「有事就在外面說吧,進去好像不太方便。」
虞清的語氣冷冷淡淡,擺明了是不想看到他。
溫年初垂著眸看著她,在昏黃的夜色里,他挑了挑眉。
「你這幾天一直對我不慍不火的,也不逃跑也不生氣,也不對我說些什麼,挺乖的,太乖了,乖的不像你了。」
「…難道我要和你撒潑打滾求你放我回去,現實嗎?」
「說不定你這樣做了我真放你回去了,也不是不可能。」
「……」
虞清冷眼看向他,手臂杵在門和門沿處,「還有話說嗎,我困了,沒話說我就要睡覺了。」
話音落下,她沒等溫年初說些什麼就準備關上門。
門關了一般,男人的手臂就橫亘了過來。
虞清抬眸看向他,漆黑的黑眸在黑夜裡皎潔如月。
溫年初不動聲色的朝著房間裡面擠了進來,男人和女人的身體力量懸殊在這裡就體現了出來。
衣冠禽獸的衣冠消失之後,就只剩下禽獸了。
有的禽獸有耐心,願意溫水煮青蛙。有的禽獸,只想讓自己得到滿足。
「我發現你這幾天都心不在焉的,怎麼了小魚兒,心裡還在想著郁言深?」
溫年初每往前走一步,虞清就後退一步,直到狹隘的房間里再也沒有了退路。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我不會留戀過去,你應該明白。」
「那你現在是準備展望未來?你和我的未來?」溫年初勾了勾唇角,那笑意多少有點陰劣的意味。
他明明就知道不可能。
虞清沒有說話,溫年初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脖頸上嗅了一下。
她全身的毛孔好像都在那一瞬間收緊了,下意識的顫了一下,不想讓這個人的氣息沾染到自己的身體上一分一毫。
「女人這種物種,就是需要被馴服的,特別是你這樣的女人。之前我沒馴服你,因為我覺得這樣的行為太畜生了,你不會真心實意愛上我,但是後來我挺後悔的,愛算個什麼東西,我馴服了你,你自然會愛上我。
你說如果當時我就讓你成我的女人,是不是後來郁言深就徹底和你沒可能了?」
溫年初說話的時候吞吐的氣息在她的脖頸處蔓延開來,虞清的臉色在黑夜裡尤顯的慘白。
「清清,忘了他。」
虞清清楚的感覺到了他的手在她的背後,拉開拉鏈的聲音像是電鋸在鋸開她腦子裡緊繃的神經。
「砰——」
砰的一聲,她腦子裡像是有什麼炸開了。
她條件反射性的抬起腿就朝著他最脆弱的地方踹了過去,剛剛抬起腿,忽然又是劇烈的砰的一聲!!
這一聲劇烈的聲音震的整個房區都在顫抖撼動,溫年初一下子鬆開了虞清,三兩步去拉開了窗。
窗外幾乎亂成了一團,火焰拔地四起。
「bomb!!!!」
「help,helpme!」
「……」
「thereareinvaders…oh……」
虞清聽到窗外人們的尖叫和對話,猛地聯想到了白天吃飯時溫年初在打電話的時候說的話。
北方統領要入侵聖地…所以這是入侵的開始,炸彈和焰火,這裡要爆發戰爭了。
窗外的火焰簇起,照應的漫天火光,溫年初的臉也被映照的清晰了起來。
陰沉陰狠而沉默。
也許是虞清的視線讓他注意到了,他回眸看了虞清一眼,未曾收斂的眼神明晃晃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虞清眨了眨眼,眼淚從臉頰兩邊滑落了下來。
溫年初愣了一下。
虞清沒等他反應過來什麼,抬步就朝著他的身邊小跑著跑了過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這裡是要爆發戰爭了嗎?像伊克那邊的戰爭一樣,寸土不生?」
她的眼眶紅后,鼻尖也泛了紅。
在黑夜裡,有些髒亂的皮膚也因為環境原因變的楚楚可人起來。
這足夠了,足夠激起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的保護欲了。
溫年初沒有開口,虞清的聲線開始細微的顫了起來。
「我們都要死嗎?我們兩個是都要死了嗎?我不想死…我害怕……」
『我們兩個』,這一句話中只有這四個字取悅了男人。
溫年初垂下了眸子,握住了她的手。
「我不會死,你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