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訪出雲
王嫕嫻覺得近日實在有些晦氣得緊,不是被設計就是被誣陷,便琢磨著要不要去廟子里上幾炷香火,以求神明護佑。是以,王嫕嫻這日去了書房,難得主動找了一回豫成冕:「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豫成冕抬眼瞟了一眼王嫕嫻,復而專心批改奏摺:「請起。」
「有什麼事嗎?」豫成冕又抬了抬眼,心想著自己的太子妃應該屬於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類型,遂開口問道。
「回殿下,」王嫕嫻端了璱兒捧在托盤裡的山藥粥,「妾身給太子燉了一鍋粥,既養脾臟,又開胃口,望殿下笑納。」
「太子妃今日這般懂事體貼?」豫成冕想也不想就開口,一道硃砂紅圈了奏摺上的言辭。
王嫕嫻端著粥走了過去,素手輕按住豫成冕批改的奏摺,舉著粥碗看著豫成冕,言笑晏晏。
豫成冕終於放下了硃砂筆,微笑著接過王嫕嫻的心意,一邊享受著王嫕嫻的按摩,一邊斯文地喝粥。王嫕嫻數著時間說道:「殿下,你看,近來挺多煩心事的,是否?」
「所以呢?」豫成冕還真是了解王嫕嫻的無事獻殷勤。
「可否准許妾身去一趟出雲觀,妾身想去給仙人上幾炷香,您瞧著如何?」王嫕嫻這邊話音剛落,便有奴才衝進書房裡來,倏忽跪地,整個人瑟瑟發抖,牙口發顫:「太、太、太子、殿下……」
「何事?」豫成冕攏了眉宇,「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殿下,出人命了、出人命了!」這奴才哆哆嗦嗦地總算講得清楚話了。
豫成冕更加頭大,這一個個的,怎麼話都只說半截啊?
「你且說道,哪裡出人命了?」
那奴才都要哭了:「柴房、柴房裡關著的那個人,死、死了。」
這下子,豫成冕坐不住了,更加著急的是王嫕嫻,好不容易逮著的人證,就這麼讓人給弄死了?豫成冕粥也喝不下去了,急急忙忙地就往柴房而去,王嫕嫻緊跟身後,那奴才見主子都往柴房去了,猶豫一下,也跟著去了。
到了柴房,只見一眾侍衛將柴房團團圍困起來,豫成冕二話不說,就拔下王嫕嫻頭上的一支純銀簪子,往一旁已經冷硬的飯菜里插了插,然後才道:「飯菜無毒。」但續六明顯就是中毒而亡的,然後豫成冕便仔細檢查起續六的屍身,卻只發現了在續六後頸處有一枚細如牛毛的金針,豫成冕將這枚金針拔出來,對著陽光看了又看,卻只能吩咐一旁的侍衛將金針和屍身送往仵作處檢驗。
「小勤,你還是去一趟出雲觀吧。在那裡小住些時日再回來。」豫成冕總感覺這是山雨欲來,心裡覺得讓王嫕嫻出去避一避也好,這樣幕後指使者就不好對王嫕嫻下手了,「對了,帶上瑞雪、瑞奇。」上次刺客對王嫕嫻的刺殺當真是讓豫成冕怕了。
「是,殿下,妾身這就去準備。」王嫕嫻轉身就走。
待東西準備妥當,王嫕嫻就出發去往出雲觀了。沒有浩蕩的隨行隊伍,一路的山清水秀讓王嫕嫻甚是舒坦愜意,總算可以暫別盛安城裡的爾虞我詐了,接下來,王嫕嫻需要靜想一番如何應對暗中敵手。
王嫕嫻一行人到了出雲觀,得了信息的觀主和高僧早早便候在觀中,見王嫕嫻一行人的車馬停在觀前,觀主率先迎了上去:「恭迎太子妃駕臨鄙觀。」
王嫕嫻走出馬車,下車道:「觀主免禮。」
「太子妃,請往裡面請。」觀主做出邀請的手勢,在前給王嫕嫻帶路,王嫕嫻微笑著進觀:「本妃此番到出雲觀除去上香禮佛最要緊的是圖個清靜,還望觀主不計較本妃的叨擾了。」
觀主既不誠惶誠恐,也不趾高氣揚,就是平日里腰桿筆挺的不卑不亢之態:「無量天尊,太子妃謬言了。心誠則靈,信神自有神庇佑,太子妃駕臨鄙觀,乃吾等之榮光,算不得叨擾。」
王嫕嫻客氣有禮道:「太子吩咐本妃要在這裡小住一段時日,以表誠心,不知本妃的禪房在哪處?」
「太子妃這邊請。」
那頭王嫕嫻被領到禪房去,這頭遙湛聽到外面的嘈雜聲也結束了打坐調息:「破天。」
守在門外的破天立即進屋:「王爺。」
「外面怎麼了?突然嘈雜起來。」遙湛整了整自己的衣擺。
「回王爺,太子妃來觀里禮佛來了。」破天神情冷硬。
遙湛突然笑了:「本王不想理會那些坊間流言,便躲到著觀里,不想另一位當事者也躲到這裡來了,你說有趣不有趣?」
破天只立在一旁,不摻言語。
「走,去瞧瞧這位太子妃對坊間傳言作何感想。」遙湛大步一邁,便由破天領著向對門走去。
「咚咚咚」!
剛剛為王嫕嫻鋪好床鋪,璱兒就聽見有人敲門,打開房門一看,璱兒就愣住了。見璱兒遲遲未有動作和聲響,王嫕嫻邊朝門口走來邊道:「璱兒,怎麼了?是誰……」
王嫕嫻覺得此刻有些尷尬,遂行禮道:「妾身參見王爺。」
遙湛樂了:「請起。」
「太子妃……」
「王爺……」二人異口同聲道。
「您先說……」
「你先說……」二人又異口同聲道。
「呵……」遙湛打趣王嫕嫻道,「怎麼?被傳了一通流言,連著默契也被傳出來了?」
「呵呵~。」王嫕嫻也被遙湛逗樂了,「可不是嘛?妾身都躲到這般清靜的地方來了,居然還能遇見王爺,那些流言不傳你我,能傳誰呢?」
遙湛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姿態:「那流言傍身的太子妃是否有膽量受本王之邀,同去後山散步?」
王嫕嫻思索一下,這是在出雲觀,認識他們倆的人沒幾個,道士們也不是愛嚼舌根的人,所以一起去散散步應該也沒什麼的。
見王嫕嫻思慮的模樣,遙湛開口提醒著:「這裡認識你我的大概只有道士們了,他們不愛嚼舌根。」
王嫕嫻撲哧一笑:「自然有這個膽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