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辭別
接下來的兩章有些傷感，大家見諒。
傍晚，當晚霞消退之後，天地間就變成了銀灰色。乳白的炊煙和灰色的暮靄交融在一起，象是給牆頭、屋脊、樹頂都罩了—層薄薄的玻璃紙，使它們變得若隱若現，飄飄蕩蕩，很有幾分奇妙的氣氛，鐵匠鋪的院子里升起了一縷縷炊煙。
卧床不起的倪信今天也出現在在飯堂，此時的他滿身纏滿了紗布，坐在飯堂的灶台前的一張板凳上，面無表情的盯著灶里的火焰，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時不時用纏滿紗布的手顫顫巍巍的填上幾根木柴。
「倪信哥哥，饅頭蒸好了嗎？」
綠蘿挎著一個小籃子走了進來，看著倪信抬頭，她一臉神秘的指了指籃子。
「猜猜這是什麼？」
倪信一臉木然的搖頭。
「今天我爹說你大病初癒，特意叫我去泰元樓帶幾個菜回來，說是要好好犒勞犒勞你。」
倪信撇了撇嘴，一臉的不相信，是犒勞自己吧，他要是真有這份心，就不會一個大病初癒的人來燒火蒸饅頭。
倪信站起身來，掀開鍋蓋，對著綠蘿說道。
「估摸下時間，現在也就差不多了，你去叫師傅來吃飯吧。」
一陣蒸氣隨著鍋蓋的掀起把整個飯堂填充的如同仙境一般的雲霧纏繞
剛要離開的綠蘿，停下了腳步，目瞪口呆的看著倪信。
「倪信哥哥，你這是要把十天的飯都做出來嘛，你蒸這麼多饅頭幹嘛。」
「不礙事不礙事，我辦事你放心。」倪信自信的擺了擺手。
飯桌上擺滿從泰元樓帶回來的菜，光是一盤肘子的賣相就不愧是泰元大酒樓的名氣，倪信止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綠蘿和倪信都是純純的小白，平時的飯菜都是靳昌做的，倪信和綠蘿在一旁打下手順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像今天蒸的饅頭。
說良心話，靳昌的手藝其實真不錯的，問題就是菜單不更新，菜品單一，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個菜，開始還吃的很美味，可是時間長了，真有些吃不消。
看著桌上的飯菜，倪信心想臨走前吃上一頓這樣的飯菜也不枉自己在這成橋鎮做牛做馬一年。
是的，倪信決定離開了，雖然很不舍，但是他感覺再繼續呆在這裡他怕哪一天真的會駕鶴西去。
他雖然不知道鄉陽縣的方向，但是他不願再繼續乾等了。
在成橋鎮這一年他也知道，若是一直呆在成橋鎮的話，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打探到鄉陽縣的位置。
倪信想去大點的地方去看看，他以前在茶水攤的時候就聽路過鎮子里的行腳商人們說過，成橋鎮向西五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大城---飛羽城
據說飛羽城很大很大，比二十個成橋鎮還要大，而且來來往往的人也多，很容易打探消息，而且飛羽城裡邊賣什麼的都有，只要你有錢，什麼都可以買到，飛羽城青樓姑娘那長的也是一保一的水靈，聽得倪信一陣嚮往。
倪信想著，先去飛羽城試試看，若是還找不到鄉陽縣的方向，那麼他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倪信的內心還有一個想法，就是自己不敢再去蒼雷派，但是在蒼雷派附近等等可兒也好。
若是可兒真去蒼雷派找他，找不到他的可兒一定會很失望把，自己可不想食言，特別是對薛可兒。
倪信很後悔，當時只顧著和薛可兒打情罵俏，忘記問可兒的門派叫什麼，不然自己也是可以去找她的，就算當不了弟子，當個雜役也可以啊，若是他知道，雜役也不是他相當就能當的，不知道倪信該作何感想。
不過倪信嗤笑一聲，想著這可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吧，自己可能只是可兒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吧，她那麼貪玩，早就把自己忘了吧，不過可兒長的可是真美呢，母親一定會喜歡的。
想著想著，倪信的滿臉幸福的笑了起來，結果被對面飛來的筷子打段他的思路，倪信一臉不滿的瞪了靳昌一眼，然後開始低頭扒拉起飯來。
不過綠蘿卻有些好奇：「倪信哥哥，你在想什麼呢，你剛才的表情好幸福啊。」
就在倪信在想怎麼回答的時候，靳昌搶先一步借過話茬。
「那不叫幸福，叫yi
盪，他能想什麼，估計又惦記上誰們家的姑娘了唄。」
倪信聽著靳昌的話，心裡那叫一個膩歪，什麼話到他嘴裡，怎麼就變味了呢。
雖說不滿，但是卻又不敢反駁，只能用自己的行動來默默的反抗。
於是倪信放下飯碗，開始一個勁的夾菜送進自己的嘴中，直到把嘴塞得滿滿的，一臉挑釁的看著靳昌
看著倪信一個勁的夾菜，靳昌頓時急了：
「那個肘子是我的！」
「你慢點吃，別噎著！」
「你小子吃點飯，別總是吃菜啊！」
」你還懂不懂尊師重道啊你！「
看著靳昌和倪信兩人的如同孩子一般的樣子，綠蘿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飯後，靳昌靠坐在椅子上剔牙，綠蘿在一旁收拾碗筷，倪信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靳昌，又看了看綠蘿，雖然心底早就做了決定，但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倒是一旁剔牙的靳昌看著倪信的樣子，隨手把剔牙的筷子扔向倪信：「有什麼事你就說，一點也不像個爺們，一晚上心事重重的樣子，你當我們是瞎子呀。」
倪信乾咳了兩聲說道：「就是.....就是我想去飛羽城去打聽打聽消息，看看有沒有關於鄉陽縣的消息。」
靳昌聽到白了一眼倪信，他這是倪信的一塊心病，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說道：
「就這麼點事就心事重重的，這一年你怎麼就沒學到我半分男人。「
「飛羽城遠是遠點，但是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樣，你和我一起把手裡的活忙完，我帶著綠籮你倆一起去見見世面。」
說完還擠眉弄眼的：「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師傅夠意思吧。」
這下反倒是讓倪信更難開口了，良久。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這次去飛羽城若是打探不到消息，就再去別的地方打探打探，可能……可能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