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將軍

第四章 將軍

第四章將軍

牢房一進一出,不過半個時辰,楚傾便弄清楚了真相,一切如她所料。詩音是一個棋子,而且是一個除了行動以外幾乎一無所知的棋子。

數月前詩音當街賣身求銀錢救生病的弟弟和母親,肖未將軍府的管家給了她銀錢,還找了郎中救了她家人。她便回了府中跟隨管家做事。管家待她極好,還給她的弟弟找了間好的私塾讀書。於是她便心甘情願為管家做事。

管家安排她來皇子府中,也安排她下毒,管家說了按計劃行事不會查到她身上。其餘的她不知,也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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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光還未亮楚傾便醒了,其實本也無絲毫睡意。她得弄清楚肖未將軍是什麼人,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現在的身份,行事還是要有所顧慮。

她覺得這事問之汐最好不過,一是因為朝中各方勢力他肯定瞭然於心,二是因為也說不準這個人是只想殺青月還是想把之汐也一起殺了,三是她還挺想找之汐說說話的,畢竟是個一笑傾城的貴公子。

楚傾走到書房所在的院落,看著那一院的海棠倒覺得有絲親切,想起了黃泉路上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在陰間,楚傾常常會佩戴一個彼岸花香囊,不過青月好似不喜歡香囊,楚傾翻遍了她的物品也沒看到一個香囊。

這海棠花做香囊倒是不錯的選擇,楚傾開始在院子里精挑細選的採摘。摘著摘著就想是不是應該給巧兒也做一個,於是放手採摘起來。

咯吱,書房的門開了。楚傾摘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不可思議的看向書房,有一種做賊被當場抓住的感覺。

之汐面無表情的說:「我再不出來,花要被你采沒了。」聲音卻透露著不滿。

楚傾賠上一個笑臉,有點心虛:「嘻嘻。我,我以為你還在睡,我找你有重要的事情。」

之汐不滿意的盯著楚傾手裡大把的花,壓低聲音道:「進來吧。」

之汐進去坐到書桌前,目光還是沒從楚傾手裡的海棠上移開。楚傾吸一口氣,不安的覺得事情還沒辦梁子倒結下了。

楚傾撓撓頭,把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端莊的坐下來。瞥見窗外一抹白,應該是巧兒。

「你說吧,什麼事?」之汐語氣冰冷。

楚傾鬆口氣,娓娓道來:「昨晚問及詩音,她說是自己賣身進的府,但聽到她說自己的親人時,有點語焉不詳。」

之汐把目光從海棠花移到楚傾臉上,淺做思量道:「沒錯。她有一弟弟和母親,身體不好。她賣身進府為奴是為了賺銀兩給他們。有何不妥?」

楚傾繼續道:「問她倒是沒有問到什麼明顯的破綻。但昨晚我夢到她說她之前在將軍肖未府中為奴,是將軍府的管家買了她,安頓好了她的家人,為其母其弟治病,還送其弟去學堂。是肖府管家讓她來你府邸的。」楚傾頓一頓,道:「我知道你覺得有點荒謬,我自己也覺得荒謬,但最近夢到的事都成了真,我不得不懷疑將軍肖未。」

之汐表情有點複雜,看向桌案:「肖未?這夢境,可當真?」像是自言自語。

楚傾道:「其實,不信這夢境也無妨。細查她的家人及周圍熟人,問及看病時辰,尋了哪位大夫,弟弟去了什麼學堂,些許會有線索。只是……」

之汐淺點頭,覺得楚傾說得有道理,問道:「只是什麼?」

噔噔噔,扣門聲。旋即有人道:「七皇子。」

之汐不覺意外,道:「進來。」

一個侍衛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一襲玄色衣衫,劍眉星目,眼眸中頗具靈氣。

看到楚傾在,有點愕然,咦了一聲。隨即覺得失禮,便道:「參見七皇子,七皇妃。」

之汐看到他的反應,嘴角微微上揚,輕點下顎道:「坐下說話吧。」

侍衛便無所顧忌的坐下了。

楚傾正打量著這個侍衛,之汐道:「你剛才想說只是什麼?」

「呃……」楚傾的目光瞥一瞥侍衛,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之汐看出了她的顧慮,說道:「這是華年,我的貼身護衛,跟隨我多年。在他面前,你不用顧忌。」

楚傾瞭然:「只是我想了解,肖未可是與你有什麼過節?又或者和秦相,我爹有什麼過節?」

「肖未?七皇妃何出此言?」華年詫異的問楚傾。

之汐淡然道:「下毒之事,可能與肖未有關。」

華年聽罷嘩一下站了起來,語氣里有一絲壓住的憤怒:「太子終於忍不住出手了。竟然一出手就要毒死殿下。何其歹毒。我看不如我直接去取了他項上人頭,不讓他再為非作歹。」

之汐語氣一如往昔平靜:「此時尚未定論,莫要妄言。」

楚傾覺得華年雖然有點狂妄,但聞言倒像是個赤膽忠心的性情中人,楚傾不由的一笑。她倒也理清了這層關係,看來肖未將軍是太子的人。而太子大概和七皇子不睦。

這矛盾都上升到了致人於死地的境界,那大概率這個不睦的理由便是皇權之爭了。自古天家無親情,皇權路上多血肉。情理之中,意料之內。

華年看到楚傾這一笑,倒是不解,問道:「皇妃笑什麼?」

楚傾才覺得自己以看戲人的身份這麼一笑,確實不妥,旋即道:「笑你心直口快,但卻豪氣干雲。」

這一誇倒讓華年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撓撓頭道:「謝皇妃誇讚。」

之汐輕咳,自己的皇妃誇讚自己的侍衛,雖然自己也不在意,但還是覺得略不習慣。

楚傾旋即開口:「不過,太子有肖未將軍,那七皇子有誰呢?」

華年睜大了有靈氣的眼睛,著急道:「皇妃此言何意?肖未怎可和七皇子相提並論。雖然肖未手握漢國四分之一兵力,但是毫無治軍才能,貪生怕死,愛慕榮華。是我等看不起的人。七皇子本就是曾親率軍隊出征打江山的將軍,不需他人,自掌漢國四分之一的兵力,而且我等都是和七皇子出生入死的兄弟,是見過閻王走過修羅場的真戰士。七皇子,謀略過人,智勇雙全,天生麗質……」

噗,之汐剛喝了一口的茶差點噴出來。

「誒,我說錯了。」華年立馬修正:「天生貴胄,一心只為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他才是最適合當……」

之汐擦乾嘴角的茶漬打斷華年道:「行了,別說了。」旋即咳一聲裝淡定道:「他平時在外人面前少言寡語,只有在我面前才如此肆意暢言。」

華年意識到自己誇皇子誇得太多了,立刻向楚傾抱拳道:「再下所言都屬實,只是今日聽聞太子有意害皇子,所以言辭有些激烈,還望七皇妃見諒。」

楚傾憋住笑意道:「無妨無妨。我想要說與皇子的事已說了,想要問的事也問了。我不打擾二位了。」說著輕握桌上的花打算離開了。

之汐道:「你放心,我會派人去徹查此事。有消息我會知會與你。」

楚傾會意點頭,起身做離開之勢。

「呀!七皇妃摘了這麼多院外的海棠花?這海棠花七皇子分外珍愛,平日里都不允許下人們接近。」華年的聲音提高了三度。

哪壺不開提哪壺,楚傾瞪華年一眼,回頭向之汐賠笑,迎上一臉的冰冷。楚傾旋即逃也似的離開了書房,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檻磕了一下,差點做仙女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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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渡盡浮世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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