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婉兒—相識
「婉…嬸姨娘,請留步」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稜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舉手投足間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低頭看了看自身被划的破爛不堪的衣服,凌亂的頭髮失去了簪子的固定,隨意的披散在身上,滑下的血珠凝固額頭上面。沾染著少於的髮絲,以致現在的她狼狽不堪。
一個溫婉如玉,一個披頭散髮,兩個人現在陽光下面,顯得格外刺眼。
「嬸姨娘…二叔…」看著眼前的女子,張溫宇心中說不出的心痛。
「多謝」還沒等張溫宇將話說完,婉兒便匆忙的轉身離開。
「小心」在婉兒快要撞上身後的假山時,張溫宇伸手一拉。
婉兒身體向後仰去,張溫宇一手環住婉兒的腰部,保持著她的平衡。腳尖輕輕點地,宛如有祥雲般飛入空中,穿梭與各個牆屋之間不知過了多久,才緩緩下降。落入一院子之中。院子外側儘是樹木環繞,院中裝飾簡雅大方。
「啊」驚呼一聲,還沒等婉兒站穩,就被張溫宇橫抱起來,聞著張溫宇身上淡淡的檀香,婉兒覺得自己從未如此舒心。
踏入屋內,簡單實用的傢具,牆上懸挂著一隻野豬的頭,房內的椅子上鋪蓋著鮮亮的虎皮。張溫宇將婉兒放在床上,屋內沒有什麼照明的燈火,唯一的燈光來源是床頭上拳頭大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半坐在床上,婉兒不舒適的扭了扭身子。本身被摔傷的的傷口蹭到堅硬的木板,再次裂開。因婉兒身穿大紅色衣服,並沒有發現血已經滲透了衣服。
「我為你檢查傷口」張溫宇坐在床沿上,將手輕輕搭在婉兒的手腕上,在觀察婉兒脈象的同時,用內力探測婉兒其他的傷。
在發展婉兒沒有特殊的內力波動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翻過手腕,將手放在婉兒背上,運用體力喂婉兒療傷,並從衣袖中拿出一個淡藍色青花瓷瓶。從裡面倒出一個乳白色藥丸,輕輕放入婉兒口中。
一絲涼意慢慢的在口中花開,一股暖流從手掌處緩緩進入身體內部。婉兒覺得自己的身體從未達到過如此的舒適與輕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婉兒的傷口明顯的都痊癒了,看著張溫宇額頭上聚集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她不自覺的拿出手帕,輕輕的擦拭張溫宇的額頭。
睜開眼睛的張溫宇看到婉兒手中的帕子,楞楞的看著她,這個帕子是三年前送給那個女人的,怎麼會在她手裡。
「這個帕子上的花紋真美,是你綉上的嗎?」張溫宇壓制住激動的內心,裝作如無其事的樣子問到。
「不,是一個友人相送」婉兒這才發現自己不離身的帕子就是張溫宇當時送給自己的。
「友人?不知是男女,現在何方」心急如焚的張溫宇雙手激動的按住婉兒的肩膀,幾乎是吼的問到。
「送我帕子之人是男子,喜愛白衣。若問他在何方,應是遠在天邊,盡在眼前」婉兒咬住嘴唇,一口一字的蹦出,眼睛直視晚上的男人,心中泛起層層漣漪。
「是你?」張溫宇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眉目間確實與她相似,可是,張溫宇清楚的記得,那個女子眼角下面有塊胎記,看著女子光潔無暇的皮膚,有些迷茫的問到。
「不知道為什麼胎記會消失,但是我就是我,那個你答應會保護她一生天真的女子」婉兒苦笑著看著他,現在他與她的距離,雖然觸手可碰,但卻有這無法跨越的宏牆。
「嬸姨娘,以後在府中我會照料你」張溫宇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在不停的顫抖,自己會答應丞相女兒的婚姻,便是因為送來的畫像上是婉兒三年前的模樣。當他信誓旦旦,將誓言昭告天下時,二叔才將她帶過來與自己相見,雖然他後悔不已,但卻無能為力。二叔嗜血的目光是他一生的陰影。
「嬸…嬸姨娘…」婉兒獃獃的看著他,雖然自己清楚的知道他不可能會娶狼狽不堪的自己。只求他可以將她帶走,帶出那個地獄,遠離那個嗜血魔鬼。
「叔父每年七月望日前後七天最喜嗜血,也最冷酷無情,你先在這裡度過這一段時間,等時期結束之後,我將你帶回」轉過身的張溫宇躲閃著婉兒乞求與質問的目光,並非他不願將婉兒帶走。他也希望可以帶著婉兒遠走天涯,避開塵世繁華。
「我知道了」原來地久天長,有時候只是誤會一場,一開始以為的美好,才最後會將自己帶去地獄。婉兒任憑眼淚下落,在這裡,一個只會詩歌詞賦,彈曲唱文的自己能做些什麼呢?不過是為這個現在世間頂端的男子做陪笑的工具罷了。
莫哭兩個字深深地卡在張溫宇的喉嚨里,無論如何都吐不出這兩個字。她對自己的愛真的到了這種地步嗎?若是真的如此,為何又會嫁給二叔。張溫宇撇開一切思想,努力的使自己冷靜了下來。
「我一會會讓人給你帶來生活用品,缺少的物件儘可能的告訴他們,我先走了」張溫宇從未感覺自己如此狼狽,如此想逃離開一個女人。
「稍等」在張溫宇轉身的那一刻,婉兒輕啟朱唇「張郎,告訴我原因可好」
「父仇未報,國家未安,誓言已出。我的出身由不得我像普通人一樣」張溫宇背對著婉兒,雙手放到背後,眺望著毫無邊際的森林。
「是嗎?到底是胸懷大志,身負重任,還是想繼續苟且這安逸,貪圖這地位,享受這生活」婉兒慘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容。
「你」張溫宇有些惱怒的離開了木屋,留下婉兒一人在哪裡獃獃的站著。
「張郎」口中喃喃低語,嘴角划起一抹微笑。「我相信,你是第一種。我願意等你報仇之後,平定了天下,安頓好一切,再陪我花前月下」
張溫宇並沒有騙她,他離開了沒有多長時間,僕人便紛至沓來,為她準備衣物,食物,胭脂水粉。座椅,廚具,琴棋書畫。
看著來來回回,忙碌的僕人,婉兒有些認為自己是要在這裡長住的既視感,而不是僅僅待上五六天。或許,張郎還是關心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