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因為母后很累
「他們三人,都有用。」
雲輕歌:「額……」可以,這個答案真不是一般的隨便。
雲輕歌捏住手中的紙,「好,我現在就去治。」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一定要護住兒子的命!
這李道士,性子古怪極了,她只希望這道長不是敵人。
李尋君玩弄著手中的拂塵,「小強,給貴客安排休息的屋子。」
「我先下山。」雲輕歌也起身,準備離開。
她轉頭看向夜非墨,「阿墨,你留在這裡照顧小羨。」
「……輕歌。」男人看著她,欲言又止。
雲輕歌是明白他擔心的,微笑:「天黑之前我會回來。」
夜非墨抿唇,卻只能輕輕點頭。
「我會等你回來。」
……
目送著雲輕歌離開后,李尋君走向夜非墨,聲音里透著一股神秘:「夫人身份特殊,想必也是有巫術在身的人。」
夜非墨轉頭看向道士。
他負手立在一側,正好身影一半都掩在了光影里。
他如此說話,越發像是他心底已經猜測到了什麼。
夜非墨目光閃了閃,「李道長既然已經猜出答案,也不必我來回答。」
「她之所以解不開你們孩子身上那點巫術,也是因為這巫術是從禁書里學來的。」
這話,終於讓男人有了一分動容。
他直視著道長的眼睛,「看來道長極其了解。」
「哈哈,畢竟我以前也是巫族的人嘛。」
夜非墨微微一怔,詫異地看著他。
雖然夜魔讓他們來尋這位道長,卻令他意外的是這位道長從一開始就不太像是巫族人。
現如今道長自己承認了,可見是真的巫族人。
「道長看起來跟巫族人似乎不願有太過多的接觸和聯繫?」
「是,公子洞察力真厲害。我出了巫族后就再也不想與巫族有任何聯繫,甚至發誓,畢竟巫術此物,用來害人太簡單了。
「正是如此,我才會將道觀建在此地,只要有人來求我,我便答應他們。
「在巫族人的眼中是無法理解的,他們以為我是在故意跟他們作對。
「畢竟我在這裡,只有來求我的人出相應的報酬,我就給他們解決問題。如此一來,自然而然會讓人覺得不快。」
夜非墨沒吭聲了,等待著這位道長把牢騷發完。
「你可知道我為何要讓夫人去救治這三人嗎?」
夜非墨神色微微頓了頓,隨即問道:「為何?」
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道長會好心,他給出的條件在別人聽來有些匪夷所思,可夜非墨覺得此道士一定別有所圖。
雖然不過相處短短的幾個時辰,夜非墨一定確定了這位道長的性格。
李尋君抬起頭,幽幽道:「這位趙大盜以前只是普通的農夫,後來被朝堂強制加征的稅收而氣怒,索性就去做了大盜。」
「等夫人去見過了這位大盜,相信夫人就會有所頓悟。」
夜非墨蹙眉。
這道士說話帶著深意……
他忽然有些擔心雲輕歌了。
……
青玄跟隨著雲輕歌一同下山去往這趙大盜的住處。
一處荒廢的宅子外,木門破舊還結著蛛網。
青玄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地址,再抬頭看了一眼這住宅,抽了抽嘴角:「這真的是盜賊居住的地方?」
「他最近不是病重嗎?躲在此處,不被人發現,也屬正常。」
「可這李道長為何要給這樣的人治病?」
雲輕歌攤了攤手,「恐怕此人向李道長求助,甚至還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如此一來,李道長會為了給此人治病而特地去請大夫。而我,又正好有所求。」
「李道長就不用付錢了,直接讓你免費醫治?這個道長好精賊。」青玄一聽,竟然有點咬牙切齒。
雲輕歌十分佩服青玄生氣的點,看了他一眼,笑著搖頭,隨即推開了門踏入宅子里。
她倒是挺好奇的,這大盜到底有什麼特別的。
她給人治病同樣也有自己的準則。
不過看來這位道長是為了故意打破她治人的規則。
「何人?」屋內的人遠遠聽見了他們的腳步聲,剛剛出聲,咳嗽聲便不斷傳來。
雲輕歌和青玄對視了一眼,青玄率先踏一步進入屋中。
破敗的屋子裡,用稻草鋪就的床榻上躺著一名布衣的男人。
他仰躺在上面,氣若遊絲的,彷彿是快沒氣了。
雲輕歌也隨後走到了床沿邊。
男人無力地睜開眼睛,眼窩似乎都凹陷了下去。
「你們……是誰?」
他的皮膚十分黝黑,整個人瘦的病態。
雲輕歌看了他一眼,沒什麼感覺。
大夫見慣了各種人生百態,早已看淡。
她淡淡開口:「我們是來給你治病的。」
沒有多餘的解釋。
趙大盜盯著雲輕歌那張絕美的臉,眼神有些模糊,他慢慢伸出了手,「是李道長讓你們來的吧?」
如若是,那他完全可以接受。
「是。」青玄替雲輕歌應了一聲。
雲輕歌自空間里取出了醫用手套,替趙大盜把脈。
趙大盜看著她認真的范兒,倒也沒有懷疑。
李道長此人想來只要付出了相應的代價就能得到解決的法子。
「果然是中毒了。」雲輕歌收了手,將檢查過趙大盜的手套扔至一邊,「你的葯我會派人熬好給你端來。」
「你……大夫貴姓?」
「雲。」
「哦。那有勞大夫了。」他禮貌地說,只是因為身體虛弱無法坐起身來向她表達感謝。
雲輕歌很詫異。
她以為盜賊應該比較粗魯的,看來是她的思想太狹隘了。
趙大盜好像捕捉到了她眼底的驚愕,低低地笑了,「我本就是個讀書人,只是多次考試都落榜,最後只能回家種田。我倒是想為朝廷效力,可朝廷不給我機會。」
雲輕歌真的很意外。
看來這位大哥是被逼無奈才去做盜賊的。
「更過分的是那暴君還強制徵稅,那一年,蝗蟲肆虐,大旱導致顆粒無收。」
雲輕歌點點頭,忽然來了興緻。
「他們不但不給我們解釋,還強制性闖進屋子裡打砸搶掠,不但如此還把我妻兒給……」
她目光一閃。
「殺了。」
兩個字,他吐出地很輕,卻代表著無比的沉痛。
他提到這事,眼眶已經紅了個透。
他自從做上盜賊以來,就一直忽略那些家破人亡的痛苦,現在看見這位大夫,想起他對李道長的承諾,索性全說了出來。
雲輕歌嘆了一聲:「我一直以為你們皇上是個明君。」
畢竟左逸軒在天焱做了這麼多年的丞相,對治國之道應當十分熟稔……
「起初是這樣的,只是這兩年,不知為何皇上變得極其暴戾,而且還經常殺人。最可怕的是,那些大臣送上女兒或者親戚的女兒,皇上可以不問青紅皂白拉出去砍頭。自此再無人敢獻上女子。」
雲輕歌聽得懵懂。
這位大哥嘴裡的皇帝真的是她認識的「左逸軒」嗎?簡直像換了個人。
青玄站在一旁捏著下巴,「這皇帝是受了什麼刺激吧?」
「興許吧,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雲輕歌收斂心神,「大哥,你也好好休息,我去請個小廝來照顧你,明日我再來看你。你這毒不深,過個三五日就能好了。」
沒想到盜賊大哥這麼好說話。
她唯一的收穫大概就是知道了些許左逸軒的事情。
他變得這麼可惡,怕是經歷過什麼吧?
她得告知夜無寐!
只是如今的她沒辦法再進入皇宮,唯一的辦法只能通過系統來傳達自己的話。
……
回到道觀時,天已經黑了。
雲輕歌沐浴過後看見夜君羨已經蘇醒過來,父子兩並排坐在床頭,夜非墨不知從何處尋來的一本書籍正念著。
是一本故事書。
夜君羨聽見聲響,抬起頭來,「母后!」
軟軟糯糯的聲音里透著興奮。
雲輕歌微微一笑,走至床沿邊坐下,「小羨醒來了,身體有沒有不適?」
「沒有哦,我很好哦。母后留下的葯我也喝光光了哦。」
他恢復了往常的笑容,不但如此還精神了許多。
雲輕歌看向夜非墨。
「阿墨,明日我還會去看這位病人。」
「好。」他一直注視著她,突然被她盯著,他眸光閃了閃,連忙撇開了視線。
即便他轉頭極快,可眼底的灼灼還是讓雲輕歌捕捉到了。
雲輕歌握住他的手,「三日後,這毒就能解。」
夜君羨睜大眼睛,湊到了父母相握的手邊。
咦惹?
他昏睡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呢?
為什麼他覺得父皇和母后之間……有點不對勁。
之所以覺得不對勁,是因為父皇和母后之間太客氣了,客氣得令他覺得不舒服。
這時夜非墨反握住了她的手,「輕歌,後面還有兩位病人,你去歇著吧。」
語氣依舊溫柔。
雲輕歌點點頭,也不再多問,離開了床沿邊。
她的房間和父子兩的分開。
夜君羨看著母后離開,揚起小腦袋,「父皇,為什麼我們不和母后睡呢?」
夜非墨垂眸,對上兒子那好奇的視線。
「因為母后很累。」
夜君羨畢竟只是個孩子,所以也不再多問了,他趴到男人的腿上,「父皇,以後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
再也不分開……
夜非墨摸著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聲音里也透著堅定:「好,再也不分開。」
……
隔壁的雲輕歌輾轉反側,失眠了。
她進入空間,喚了一聲系統。
「主人。」
「去幫我通知夜無寐,我有重要事情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