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現在你可以安息了
「阿墨?」雲輕歌看向他,朝著他使了使眼色,讓他別說太重的話。
偶爾這男人跟夜無寐在一塊兒,沒事就鬥嘴。
夜無寐握拳,「為何?」
「皇叔……」夜君羨都弱弱地喚了他一聲。
夜非墨走至床沿邊,看了眼兒子,「小羨的禁術還未解開。」
雲輕歌因為這事兒,心頭也好似落下了一塊巨石,她垂下了頭,斂了眸中的情緒。
「你們來這兒,就是因為這位道士能給小羨解咒?」
夫妻二人齊齊點頭。
夜無寐沉沉地嘆了一聲:「我明白了。」
「夜無寐,你先回天焱吧,別在這兒耗著了。」雲輕歌也開口勸了一句。
她擔心夜無寐在這兒耗著做出更多傻事。
呂凰的死會是夜無寐心中一輩子無法彌合的痛吧?
可是……
誰不是如此呢?
雲輕歌也並不希望這男人在書里死了,那就真的回不到原本的世界去了。
她的許願瓶還未用呢,興許許願后就能成真了。
夜無寐冷靜的雙眸里壓抑著沉痛的情緒,他垂下頭,半晌無言。
三個大人之間陷入了一陣古怪的靜謐。
夜君羨看了看父母,再看皇叔,忍不住好奇地咬住自己的食指,實在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麼哇?
「也罷,我暫且先回去。」夜無寐忽然說道。
雲輕歌本來還以為自己要再多勸幾句,沒想到他突然就同意了,驚了一下。
夜非墨站直身子,「我派人護送你,現在你還有傷,不適合再冒險。」
夜無寐眸底極快地閃過了一抹驚愕。
他抬頭看向夜非墨,目光里漸漸染上了柔和。
雲輕歌看著兄弟二人似是和好的模樣,心頭也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
之前他們有多不待見彼此,現在關係的融洽緩和,讓她忽然覺得很放心。
夜非墨起身,「我讓人給你收拾一下。」
「輕歌,你也去吧。」夜無寐看了一眼雲輕歌。
雲輕歌咦了一聲,察覺到男人是有話要跟夜君羨說,索性也走了。
小傢伙見父母都走了,歪著腦袋奇怪地看著男人。
他似乎在用眼神詢問,皇叔,你要說什麼?
「小羨,以後你要當一位好皇帝。」
夜君羨眨巴著眼睛看著他,被他的大手一下又一下輕撫著額頭,忽然覺得好有安全感。
「皇叔以後會好好輔佐我的,對不對呀?」
面對孩子純真的眼神,夜無寐突然有點語塞。
他陪不了這孩子了……
「皇叔,你怎麼不說話哇?」夜君羨輕輕推搡了他的手臂。
「小羨,以後由你父皇教導輔佐你,我可能,以後都無法再過問這些朝堂的事。」
因為他……已經下定了決定。
……
是夜。
雲輕歌一家三口親自送走了夜無寐,看著馬車絕塵而去,夜君羨突然低聲喃喃:「好奇怪哦。」
雲輕歌低下頭看向兒子,「什麼好奇怪?」
這小子,在說什麼呢?
「皇叔今天跟我說話的樣子好奇怪呀。」
「他跟你說什麼了?」雲輕歌蹲下,握住孩子的肩膀,輕輕問道。
夜君羨咬著小手指,聲音輕輕的,「皇叔說,他以後都不能再輔佐我了,讓我當個好皇帝。」
雲輕歌目光凌厲,「他是真的這麼說的?」
小傢伙點點頭。
看來……
許願瓶真的要用到了。
……
空間里。
雲輕歌將許願瓶翻找了出來,盯著酒壺上的「許願」二字,眼神忽閃。
「老大,你要許願了嗎?」
「只能許一個願吧?」雲輕歌問道。
酒壺突然在手中震了兩下,震得她手心發麻。
這感覺彷彿被電流穿過似的,讓她差點要把瓶子給扔掉。
黑貓驚呼:「主人小心!」
自酒壺裡冒起一股黑煙,隨即黑煙化成了一個小人,站在壺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大家好!」小人還說話了。
雲輕歌:「……」
「我就是一零一號許願瓶,你有什麼願望可以向我許哦。」
雲輕歌還沒有開口,這小人又繼續說:「只能許一個願望,當你許下這一個願望后我就會消失。」
雲輕歌點頭,「我只有這一個願望。」
「好,你說吧。」
「讓夜無寐回到現代,在這七日內。」
小人露出詫異,忍不住湊近了雲輕歌看了幾分,「你可想清楚了哦?這可是唯一的機會,你只用來這樣?」
「是。」雲輕歌很誠懇地說。
黑貓也一臉驚愕。
他以為主人會用這個機會來解除兒子身上的禁術,沒想到卻把這唯一的希望給了夜無寐……
可是人家夜無寐如果不領情呢?
它搖了搖頭,心中感嘆主人還是很為他人著想的。
酒壺面容鎮定,緩緩點點頭,「好哦,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可以幫你實現願望,好了,我走了。」
……
雲輕歌從空間里出來,正對上兒子好奇的眼睛。
她躺在床上,是以意識進入空間里。
夜君羨趴在床沿邊,睜著一雙好奇寶寶的眼睛,彷彿在看一種奇怪的現象。
「看什麼?」
「原來母后睡覺是睜著眼睛的呀?好嚇人哦。」
雲輕歌:「……」
險些要被這話給嗆死。
她竟然忘記閉眼了嗎?
「不過母后……父皇不見了。」
「嗯?他去哪兒了?」她環顧四周一圈,也沒瞧見青玄和青川。
夜君羨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父皇跟我說,他有事要離開,讓你好好照顧我。」
雲輕歌:「……」
那傢伙,故意趁著她睡著的時候溜走,不知道想要幹什麼。
手上一暖,夜君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母后,你放心,有我保護你,肯定會沒事的。」
雲輕歌有點想笑。
這話說反了吧?
不過,兒子這些日子越來越懂事了,也是件值得她欣慰的事。
……
皇宮。
左逸軒醒來時,腦子一陣沉痛,像是被人重擊過。
密室里再也沒有夜無寐的身影,他冷哼了一聲:「無寐,你可真說話不算話。」
「陛下?」密室外傳來了小太監小心地呼喚聲。
左逸軒剛要起身,身子再次軟趴趴地倒下了。
該死!
看來他這副身體已經支撐不了他多久了,以後再產生可怕的幻覺之類,那他一定還會幹出許多荒唐事。
他必須要儘快……
「進來扶朕一把。」
因為是平常伺候自己的小太監,左逸軒沒有注意。
小太監應了一聲,入殿後將他攙扶起,臉上掛著微笑:「陛下,那天焱攝政王連夜逃出去了,我們要不要捉拿他?」
「閉嘴!」左逸軒呵斥了一聲,把小太監嚇了一跳。
「奴才多嘴,奴才該死。」
「他不是犯人……唔!」左逸軒話剛說出口,忽然胸口被刺了一刀,他猛地抬頭看向攙扶自己的小太監。
太大意了!
「陛下,很意外吧?呵呵,不過你這性命都拖到今日,也算是給你足夠活命的時間了。」
左逸軒一口鮮血自唇角溢出,瞪著小太監,「你是……天冥?」
這王八蛋!
太監鬆開了他,一手撕開了臉上的易容面具,果真是天冥的臉。
左逸軒身子軟軟滑倒下去。
「你可算是看明白了是我,你的利用價值也到此為止吧,呵呵。」
「你……」左逸軒落在血泊之中,咬牙切齒,「你就是打著這樣的算盤來接近朕?」
「不然呢?」
「你的禁術……」
天冥靠近,「所謂的禁術,當然是有的。不過呢,是我騙了你,我會替你一統天下,你就安心去吧。」
說罷,他一腳踩在了左逸軒中了刀的胸口上,使勁碾壓。
左逸軒眼瞳擴大,血汩汩流出,想反抗,卻再抬起手的剎那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天冥探了探他的鼻息,勾唇:「現在你可以安息了,以後這天下就是我的了,這皇位,我替你穩坐。」
……
於是第二日時,雲輕歌準備出府去皇宮時被李尋君喚住了。
「李道長有何事要說嗎?」雲輕歌急著去皇宮。
不遠處的道士負手立著,雙眸里漾著一分淡淡的不悅,這種不悅很快又被無奈取代。
「你不用去皇宮了。」
「嗯?」
「我替你兒子解禁術,你們今日就離開西秦回天焱。」
那語氣,讓雲輕歌懷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之事?
雲輕歌走近他,「道長,您與我說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李尋君眼底笑意不明,「等你們離開便知道了,還請太後娘娘勿要再耽擱時間了。」
這話,讓雲輕歌有些不解。
之後她沒有再問,既然這人都說幫忙解禁術了,她也不想再去面對左逸軒那張令人討厭的臉,甚好。
到了屋中,李尋君把她趕出了屋子,與夜君羨同時待在了屋中。
雲輕歌看著闔上的門,心底沒底,在門口來來回回地踱步。
她擔心兒子,而且這李道長今日怪怪的……
一副巴不得趕他們走的模樣?
他們留宿在這,又不是白吃白喝白住,可讓這道長收了不少錢。
屋中傳來兒子的叫聲:「哇嗚嗚嗚,你幹什麼,你這個壞蛋!」
「別亂動,要是禁術解除失敗,不要怪我!」
黑貓跳到雲輕歌的肩膀上,「主人,他們真的沒事吧?」
雲輕歌聳聳肩。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