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鏡中人
安靜的神秘房間中,伊澤坐在扶手椅上,心態已然平穩下來。
他不清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可這已經是他根據目前掌握的線索所能做出的最合理的判斷。
梳理好思緒,他轉而將目光收回到自己身上。
「超凡……」抬起左手,握了握,伊澤輕聲念出這個詞。
眼神非但並無恐懼,反而隱隱的有一絲興奮。
連續遭遇這麼多起事件,他心中始終盤亘著一種危機感,總生怕一個不慎捲入什麼漩渦,丟了小命。
而顯然只有掌握這種力量,才能擁有自保的能力。
「只是……怎麼施展?按照那些知識的描述,我的能力似乎與真名存在某種關聯……可以找到言語的漏洞,攻擊的漏洞……這卻是不大好試驗。」
想到自己的能力,伊澤不禁有些苦澀,總覺得……
好弱的樣子啊……
而且眼下也沒有條件進行測試,他只能將這件事暫且按下,轉而將懷中的那隻「眼鏡」拿了出來。
這一次,指尖的觸感有了些許的不同。
伊澤能察覺到,這眼鏡彷彿也存在著「生命」一般,似乎在試圖傳遞給自己某種信息。
他嘗試著於心中給予「接收」的念頭,便察覺到有細微的「知識」自眼鏡中傳遞進入腦海。
然後熟練地梳理:
名稱:洞察之眼
描述:一隻稍顯特殊的眼鏡
能力:可以一定程度破開阻礙,看到「特殊」……局限為只能在視野覆蓋範圍內使用,蘊含1個單位的神性。
當「活性」消耗完畢,能力失效,恢復「活性」后,可重新開啟。
開啟方式:佩戴
……
消化完畢這段信息,伊澤眼神再次發生了變化。
顯然,這件「洞察之眼」同樣擁有神秘力量,且可供他驅使,能力的描述在此前那次夢境中已有所體現。
同樣蘊含1個單位的神性,唔……難道這眼鏡和自己屬於一個品級?
值得注意的是,這段信息還提及了「活性」這個詞。
「活性又是什麼?」
伊澤皺眉思索,聯想到此前的體驗,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
「難道是類似於技能冷卻的東西?記得這眼鏡起初是可以使用的,在夢境結束后忽然『黑屏』了……
之前我以為這與夢境有關,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活性的影響……
使用的時候消耗活性,等消耗光,就『死機』……需要時間恢復……」
想著,伊澤重新嘗試將「洞察之眼」佩戴在鼻樑上,發現鏡片果然已可以正常透光。
他心念一動,嘗試藉助「洞察之眼」重新觀察這個房間,視野中並無什麼變化,彷彿這真的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卧室一樣。
他不死心,又去嘗試窺探書架上的那團迷霧。
在「洞察之眼」中,那團迷霧呈現出流動的玄奧信息的模樣,就如同由無數細密的蚊蠅般的文字與符號組成,流動飄舞,無法看破。
「果然有古怪……只是似乎這眼鏡的能力不足以對抗那團迷霧。」
伊澤站起身,又走向了那架鋼琴,他記得,方才就是這東西自動彈奏,幫助他壓制住了「毒性」。
此刻望去,卻也看不出任何異常,他猶豫了下,伸出手,嘗試敲擊那黑白琴鍵,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看來這些東西的層次還不是現在的我能理解的。」
輕輕嘆了口氣,伊澤信步在房間中走了起來。
將每一樣物件都用手觸碰了一次,嘗試是否可以獲得「知識」,然而卻一無所獲。
直到他不抱希望地來到了扶手椅正對面的那隻全身鏡前,隨意觸摸,才再次獲得了反饋:
名稱:窺鏡
描述:一面稀鬆平常的全身鏡。
……
「這……」伊澤微微一怔,先是驚喜,繼而又為其傳遞過來的信息而感到無奈。
不過,他當然不可能真的以為這面鏡子並無特殊。
作為目前整個神秘房間中,唯二可以了解的器物,自然值得他認真對待。
「該如何使用它呢?」
沒有關於能力方面的知識,伊澤只能嘗試仔細觀察。
這面全身鏡微微斜靠在牆壁上,邊框上裝飾花紋,背後同樣並無任何異常,主體只有那明亮的玻璃鏡面。
「咦?」
隨著指尖落在那鏡面上,在「洞察之眼」中,那鏡面竟浮現出淡淡的水波,緩緩擴散開,裡面倒映出的身影也隨之擾動。
伊澤心念一動,將一隻手掌悉數用力按在上面。
繼而,便覺掌心微微刺痛,那鏡面驟然沸騰,盪起層層疊疊的虛幻波紋。
伊澤謹慎地後退了兩步,嘗試摘下「洞察之眼」,發現即便不戴眼鏡也可以看到這異常。
此刻,那整隻全身鏡表面水波流轉,釋放微光,鏡面中屬於伊澤的身影破碎開,旋即飛快重組。
只是幾個呼吸間,鏡中恢復平靜,卻已然是另外一幅景象!
其不再是倒映出的伊澤的身影,而是仿如化為了一扇「窗子」,或者說是一個「屏幕」,顯露出另外一個金碧輝煌的房間來。
窺鏡!
這個名字的含義莫非就是「會偷窺的鏡子」?
伊澤啞然,便見鏡中的房間裝飾頗為華麗,一件件傢具器物看著便造價不菲,房間頂部懸有華麗吊燈,照得室內通明,桌上卻仍有精緻燭台,用以裝飾。
這畫面的視角微微仰起,並非平視,也只能窺見整個房間的局部。
起初,畫面還很平靜,就在伊澤準備仔細觀察的時候,鏡中竟傳來了開門聲。
這還帶聲音的么?高科技啊……
伊澤一怔,也不急了。
將身後那張扶手椅拉扯過來,隨意坐下,微微向後仰靠,將右臂拄在扶手上,撐著下巴,坐姿懶散隨意地欣賞著窺鏡呈現出的畫面。
「唔……怎麼有種看短視頻直播的感覺……」
望著那豎版的畫面,伊澤不禁生出這樣一個念頭來,並忍住了「雙擊」的衝動。
搖頭笑笑,就聽畫面中似乎有人進入了房屋,且不止一人,只是未曾進入「鏡頭」範圍。
「……有什麼事,說吧。」一個女人的聲音淡淡道。
那語氣充斥著距離感,給人的感覺,就彷彿久居上位。
「是,教正大人。這是我們之前收到的電報,是貝恩市教會分部發來的。」一個男人的,謙卑的聲音響起來。
大概是下屬一類的角色?伊澤聽這聲音,猜測著兩人的身份。
「哦?貝恩市?又出什麼事了?」女人反問。
「當地剛出現了一場集體夢境,疑似是碎裂教派主持,這是呈送上來的報告。」男人說道。
「呵,這幫草狗還真是越發肆無忌憚。人呢?抓到了么?」女人冷笑問道,顯然頗為不快。
「……還在抓捕中,相信很快會有結果。」
繼而,畫面中傳來了撕扯信封的聲音,一時沉默,似乎在閱讀信件,片刻后,伊澤就聽那女人沉聲問道:
「今天凌晨發生的事,怎麼這麼晚才傳來消息?」
「處理安撫當地的市民花費了不少時間,還需要尋找碎裂教派使徒,下午的時候才寫好完整的報告發回來……奧斯本教正先看過,加上您白天不在教會總部……」那名下屬解釋道。
「我知道了。」女人擺了擺手,語氣彷彿有些疲憊,之後道:「還有別的事么?」
「還有一個消息,我們剛剛收到彙報,在雪福特郡發現了卡薩丁的蹤跡。」
「哦?讓雪福特郡各個教區小心盤查,一旦發現他的蹤跡,不要輕舉妄動,立即稟告總部。」
「是。」
交談聲消失,畫面中傳來了關門的聲音,顯然,那個「下屬」已經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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