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疑心
文淵亦放出狠話,他和師妹已不為師門所容,從此恩斷義絕,若傷及蘭府,就要集結江湖上的三教九流血洗華山派。
所以,文淵能在兩天時間趕到魚陽縣蘭府——兩天時間不過是快馬加鞭最遠至臨西的距離,臨西,你究竟有什麼。
夏竹猗恍然:「我說二師兄怎麼老跟蹤我們呢,原來和我們走的是一個道。」想了想又道,「我實在想不出臨西有什麼吸引文淵的地方,除了礦藏。」
「都有些什麼礦呢,寶藏姑娘?」
竹猗小臉一紅:「大人,您這樣說小的會害羞的。」
王景行失笑,這人就是受打不受哄,隨即換了個口吻:「放肆,臨西有何礦藏,命你如實招來!」
「金礦、石英礦、鐵礦、煤礦、稀土啥都有」
「?」
竹猗嘻嘻一笑,「您重點聽金礦、煤礦、鐵礦就好了。」
幾場雨一下,天氣就轉了涼。
王景行收到飛鴿傳書,是京中人事變動,王宰相扶持他未來親家——蘇勛刑部侍郎,為刑部尚書。
爺爺還真是大手筆,王景行再取了蘇婉玉,這盤根錯節緊密的聯繫又為王景行未來的仕途鋪上了堅硬的金磚。
王景行除了微微有些驚訝,倒也沒太大的感覺。
忽然,一個蹦蹦跳跳嘻嘻哈哈的身影闖入房間,他慌亂收好了紙條,自己都沒察覺自己在刻意隱藏紙條內容。
緊接著又是一封飛鴿傳信,是王伯庸的,有兩層意思:
一、扶持蘇勛,遭紀雲嫉恨,要王景行快速回成都坐鎮,免後院失火;
二、王景行所查之事,盤根錯節,牽連甚廣,初出茅廬,不易涉入太深,立刻停止。
王景行捏碎了紙條,
「叫武家來見我!」
開門見山。
王景行不怒自威,一股沉悶的壓迫之感讓人害怕:
「都給京中傳遞過什麼消息?除了你,還有誰傳遞過?」
武家瑟瑟一抖,咬咬牙道,「大人,對不起,奴才也是宰相所託!」
王景行看了他一眼。
武家嘆了口氣,如實招來:「事無巨細,每半月向京中傳信一次。」
「夏文書讓你買魚那早上,出去幹什麼了?」
武家一愣,您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大人您遭遇不測,我實在不能坐視不管,就向宰相大人發了求救信。」
「爺爺給你回信嗎」
「大人,恕奴才不能直言。」
「你知道我們此次微服出巡的目的?」
「……知曉一二」
「所以,爺爺也知道?」
「是。」
王景行心中微微痛了一下,力氣彷彿被人抽走一絲。
不僅是一切都在爺爺的監視之下,讓他心裡難受。
更難受的是,他隱隱有種預感,自己查不到的一切有可能正是爺爺不想讓他查到!
他有各種辦法不讓自己查到,最直接的辦法就是那些他派來的相助於自己的暗衛不作為就行,難怪不得夏竹猗調侃他說:「你的暗衛能力可正是差勁呢!」
呵呵,真「差勁」!
爺爺,這麼正直的您,為何要阻止我靠近真相。明哲保身就是該有的處世哲學嗎?
恢復思緒,他沖武家擺擺手:「你回上京吧,不必再跟著我了。」
*
是聽爺爺的就此罷手,還是遵從本心繼續深入?
武家走了?其他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夏竹猗因著之前買魚的事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大人,您也不必介懷,雖說暗衛都是宰相大人派來的,但是他也是實打實的關心您呢,我們被襲擊的事估計宰相大人也已知曉。是不是心疼又著急上火的,要給你報仇呢?」
王景行心裡又微微一疼,爺爺只讓他別再查案,可從頭到尾就沒關心過他是否受傷,壓根就沒提這事。
王景行淡淡道,「這點小事就不勞他老人家操心了,魔鬼口幕後指使之人我已心中有數。」
「是誰?」夏竹猗一臉震驚。
「一個小蝦米,只是目前還不能動他,不能驚擾了背後的多條大魚。」
「那我們接下來該幹什麼?」
王景行調整了一下情緒,輕鬆笑道,
「如你所願,吃吃喝喝,遊覽大好河山。」
看著王景行故作輕鬆的語氣,夏竹猗鼓勵道:
「宰相大人是給您機會鍛煉自己呢,咱就好好做出一番成績,蘭家什麼的別的陰謀雖不一定查得出來,但竹猗保證再給您勘探兩處礦地出來讓您孝敬朝廷。等到明年,老吳給您弄個稻子大豐收,您就等著被朝廷表揚吧。」
說起礦藏,王景行悠悠然了口氣,
「最近理了理幾個疑團,除了水賊一事隱隱知道幕後之人,至於礦藏和水路走私兩件事毫無頭緒。」
「你早在成都就已如實告知,臨西臨東的礦藏極為豐富,地圖也畫得夠詳細了,奈何,侍衛遲遲沒有查出什麼。看來還要你那山涉水去現場指認一二。」他沒明說是可能是暗衛故意不查。
「呵呵,也有可能是我本來收到的消息不準確……」夏竹猗有些沒信心,不確定礦藏所在位置是否如她上世一樣。
王景行:「先去看看再說,反正這臨西臨東總有個讓人好奇的大秘密。」
夏竹猗:「好,水陸之事您怎麼看?」
王景行:「此前猜測的蘭府柏木盒子里運送的東西是通過水運運送至漁陽。可多番查探,港口各處,沒有和蘭夫人或者朝中有一丁點兒的牽扯。陸路各個關卡更是沒發現他們的蛛絲馬跡。」
夏竹猗:「難道水運這條線索斷了?還是他們的運送壓根兒就沒通過水運,沒通過水運那又是通過什麼?」
王景行:「天上飛過去的?還是水裡游過去的?」
夏竹猗想到隧道,得意道,「還有土裡穿過去的你知道不……大人,說了這麼多又是查案的,我們還要不要如我所願的吃吃喝喝,遊覽大好河山啊?」
王景行正在思索著土裡穿過去的模樣以及實現的可能性,就見夏竹猗滿眼期待的望著自己,無力搖搖頭,笑道:「游!」
一來二去,王景行說服自己只是去勘探礦藏獻給朝廷的,不是違背爺爺的意思要繼續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