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蘇息想起來了。

從西北回來，我們一路回閻羅谷。去的時候只有我們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三個。

蘇路臣如今是名人了，一個不到一歲的襁褓小兒，已然成為馬幫的繼承人，我們的腳還沒踏出西北地界，這個消息已經風一般的傳到了江湖上。

我們要走的時候，不巧王瑞林也來了西北，他來找馬嘯商談馬匹生意，沒料到竟然看到我跟蘇息。他呆在那裡，許久才突然想起什麼，猛地跑上來，一下子跪在了我的跟前。蘇息沒有攙扶他，我也沒有，只是皺眉道：「你這是幹什麼？」

「五當家，我終於找到你了！」王瑞林的聲音十分激動。

我笑道：「以後不愁你找不到，這般感天動地做什麼？」

王瑞林搖頭：「五當家，你不知道，為了找你，萬永商號和滄瀾山寨都傾巢而出，這個天下如今人人都眼巴巴地等著你回歸呢！」

「恩？」我有些詫異，我竟然不知道，我居然如此有名了。

王瑞林道：「你離開雲滄沒多久，秦王就到萬永商號來了。他已經知道萬永商號是你的，」見我緊張，他連忙補充道：「五當家你別緊張，秦王沒有難為我們，只是在你的屋子裡拿走了一些東西，並不許我們改變地址。他說……」

說著，王瑞林一陣遲疑。

蘇息道：「他大約是不准你們遷徙，怕哪一天陵兒想回去，找不到棲息的地方。」

「蘇先生，你怎麼知道？」王瑞林訝然。

蘇息一笑：「猜的。」

我也笑了起來，對王瑞林說：「這樣也好，他不難為你們，想來姜堰也不會難為你們。以後行事縝密些，萬永商號一定會蒸蒸日上！」

王瑞林愣愣地看著我半晌，忽然單膝跪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雙手捧上遞給我：「五當家，萬永商號的指揮令，還是由你來保管吧！我想過了，我此生願意跟你打下手，但我不會做萬永商號的當家人。」

「為什麼？」我納罕了，還沒見過送錢給他他都不要的。

王瑞林說：「你不在的這一年多，我自己嘗試過了，要掌握全局，我的眼界還不夠高。我還想跟著你學習！」

蘇息拿過令牌，好半天，才說：「也好。萬永商號如今上上下下近千家商鋪，你的眼光的確還不夠長遠。須知作為統帥大局的人，一定要懂利弊進退。如今萬永商號息息相關，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尚且應付不來。等我回去規劃好，再交給你你能做的。」

王瑞林鬆了一口氣，笑道：「好。蘇先生，我如今才是真正佩服你和五當家，當初你們經營這麼大的分號，還能井井有條，真不知道你們是有幾個心竅啊！」

我含笑不語。

王瑞林交上了令牌，就非要賴著跟我們。

蘇息笑道：「你且回雲滄去好好坐鎮萬永商號，不久，我們也會到雲滄來。」

「當真？」王瑞林十分開心。

我便笑道：「這一回不會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