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平地再起瀾（四）良枝

從某種表面上看到的情形來說，這殿中就只有我和梁若薇二人了，我壓低了聲，對梁若薇道：「娘娘，聖上並不在梁氏的手中，是么？」

「你！」她的眼神之中凝起了一些警惕，「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道：「娘娘，很顯然的，我是由老皇爺帶進來，要送到娘娘身邊的人，怎麼，您沒有去端肅王府將我的來歷查個一清二楚么？」

成人之美，小人投其所好，梁若薇對於我，不可能只是將我關入那黑屋了事，只是她大概一無所獲，所以還派了那個不知名的男子在那處守著。

「你倒也非如本宮所想那般愚笨哪！」

梁若薇沒有正面回答我，但是，卻也默認了一些事。於是，我順著她的意，笑：「娘娘，奴婢若想在您面前可以一日三餐無虞，自然還是要能入得娘娘法眼，才能長久。」

說話之間，洛裳已經帶著幾名小宮婢過來，怔得梁若薇的同意后，置好了給我預備好了的宮膳，然後又退了下去。

梁若薇招我去用，我眼見著布上的儘是棣葉菜式，不禁心有潸然。

「你先用。」梁若薇不冷不熱地說，然後，她仍端坐在她的鳳座之上，一直瞧著我。

棣葉與檀江的進餐順序是不同的，而且席間禮儀也有所不同，她將地道的棣葉菜肴擺在我的面前，顯然已經知道了我來自那已經滅亡了的國度棣葉，但她是希望我怎麼做呢？

我記起江煥洲說的話，梁氏原是反對江鴻秋出征的，但是江鴻秋不但出征了，而且羸得非常乾脆利落，這令梁氏權臣的氣焰也不得不縮減了些。

但是如今，棣葉既滅，梁氏又不可能替檀江復國，所以……

我思考了一番，還是按照檀江的膳食順序，用起餐來。

梁若薇冷眼在一旁看著我，見我如此，道：「據本宮所知，你本生在棣葉，不料在我檀江只生活了數月，竟知這些宮廷禮儀了，看來受了悉心栽培，聖上封你為妃之時，只怕不是一時興起。」

「娘娘，」這番話是我在決定以檀江禮儀用餐之時，便已經想好了的，「奴婢的確是生於棣葉，可如今卻是聖上後宮汲汲無名一人，那麼強記著過往一切，又有何用？您也說了，奴婢並不愚笨，自然是良禽擇木而棲。」

「好，本宮就姑且信你一次，本宮先問你，聖上身在何處？」

我所食並不多，每日只是那麼些許便夠，不到片刻已然可矣，所以幾句話過後，我便已經用完膳矣。

「奴婢並不知道。」我繼續答她，這是實情，有些事情，垂釣者是不會全然地告訴他的飼餌的。

「那你知道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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