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79章
宋丁香做完月子,整個人都恢復過來了。因為請了奶娘的緣故,月子期並沒有特別大補,一個月下來也不過就是豐腴了一些,而且皮膚變得彈潤白皙,柳眼桃腮,比之前看上去都好看了不少。
「你現在算是享福了。」宋李氏給倆娃改著之前孩子們的舊衣裳,語氣中滿是嘆息,「你娘當年奶你姐的時候因為是頭胎,奶水也足,沒怎麼受罪。後來生你哥,你哥吃東西大小兒就狼吞虎咽的,給你娘咬的半夜疼的睡不著覺,一餵奶就哭。可巧那時候你大伯娘也生了娃,幫襯著把你哥喂大的。」
方氏聽了之後嘆了口氣道:「可不是,都給我咬腫了,也不敢擦藥,怕娃兒吃了不好。那罪可受老了。瞅瞅現在,二妮生了娃,叭叭找來個奶娘,王家又送來了個奶娘,什麼罪都不用你受了。」
宋丁香聽了只是笑,她捏了捏大姑娘露在外面嫩呼呼的小手,道:「剛生出來的時候大小挺明顯的,如今看著倒是一般大了。」
方氏道:「可不是一般大了,你兒子能吃著呢,吃完自己的還惦記著他姐的。這才一個月,估計再過幾個月還能再大一圈呢。你看看你現在,孩子不用你奶,生完了也能吃好喝好。咱們這日子真的是,越過越好了。」
宋丁香點點頭,突然問道:「娘,你生了我哥這麼受罪,咋後來還生了這麼多啊?」
方氏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不是廢話嗎?我不生哪裡來的你?再說了,我怎麼知道我能生這麼多,那還不得問你爹?」
宋李氏笑道:「你娘是有福氣的人,也就生你哥的時候受罪,生你的時候趕上你五奶奶和六奶奶家也有了娃,東一口西一口的倒是沒餓著。我尋思著你現在這麼靈巧,就是當年喝幾家子奶有關。」
正說著話,大姑娘醒了,睜著寶石一樣的大眼睛四處看,小嘴兒還一動一動的。
宋李氏道:「醒了,寶丫醒了,剩下也得醒。這倆小傢伙醒了就要吃要喝的,讓奶娘趕緊準備一下吧。」跟寶丫同一輩的丫頭有四個,金巧的大丫二丫,招娣的三丫,輪到這小丫頭總不能叫四丫,宋李氏乾脆拍板叫寶丫。
至於那小小子就起了個小名叫剩下。
村裡都講究孩子起個賤名好養活,再加上剩下生下來的時候個頭小又弱,而且這還是周一諾第一個兒子,於是就起名剩下,表示不管怎麼著,這都是能留下來剩下來的那個。
旁邊也幫著做綉活的珍珠誒了聲,放下手中的綉繃子出去了。
方氏拿起珍珠的綉繃子看了看,口中贊道:「你瞅瞅,這綉活兒可比咱家金巧兒強多了,也不知道水子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到了那邊適應不適應。」
宋丁香道:「前些日子不是剛收到信嗎?說一切都挺好的。」
「千好萬好不如家裡好,哎……哎喲,寶丫這是尿了吧?」方氏看著扭來扭曲跟肉蟲子一樣的孫女連忙伸手解開襁褓,果然不出所料,寶丫把自己的尿褯子尿了個精濕不說,還咯咯的笑呢。
珍珠走了進來,道:「奶娘就在外面候著呢,還有就是王大人那邊車隊回來了,說是夫人您要的東西都送來了,讓您去看看。」
宋丁香玩了兩把小娃兒,跟方氏和宋李氏說了聲,就摘了旁邊的披風出去了。
宋李氏看著奶娘喂孩子,對方氏道:「當年我生老大的時候就想著,生一個好好養著就成了,實在是太受罪了。你們太爺太奶人都不錯,可是窮啊,加上你爹又總是往外跑著掙銀子,我自己在家帶孩子幹活,里裡外外的,真的覺得這日子太艱難了。你太爺太奶就是太隨性,把孩子們拉拔大了分了家,就啥事兒不操心了。誰過得好誰過得不好各憑本事。哪裡像我,都分了家還張羅著給你們看孩子,就怕你們受罪。」
方氏嘿嘿笑道:「娘最慈愛了,要不是爹和娘這麼慈愛,咱家也不能成這樣的啊。」
宋李氏道:「所以說這世界上,好人有好報。你心善對人,別人也會心善對你。除了個別的白眼狼……不過那也不算是自家人,隔著一層呢,隨便他們。但是現在看看,我對你們好,你們彼此之間也好,咱家互相扶持著才能越過越好。就算柱子不是王爺的兒子,就算二妮沒有當上縣主,咱家過得也未必差。」
方氏道:「那可不是,當初二妮兒可是把咱吃飯的銀子都掏出來買了這個宅子呢,如今看看,還真買對了。」
「二妮兒是個有遠見的人,又聰明,又會辦事說話。咱這一家子的精明氣兒都跟她身上呢。」宋李氏拿著針在頭上蹭了蹭,繼續縫補手裡的小褂子。
小孩子穿的衣服就得是那種洗了好多遍穿了好多次的舊衣服才柔軟舒服,若是新的衣服,布料再柔軟都會有點兒磨。家裡小孩子的衣服除非是都破的沒法穿了,否則都會小心的留下來等再有小孩子繼續穿。
「你五嬸兒那邊還忙著呢?」宋李氏問道。
方氏點點頭道:「今天去村裡看白菜去了,這事她比咱還上心。」
五奶奶一家子如今除了在鎮上開雜貨鋪子的那兩口子不在,基本上全部都在這邊了。家裡老的小的都在為新一年的辣白菜做準備,今天一大早就坐了車回村兒,看誰家種的白菜好,提前說好了要收呢。
宋李氏道:「你看,只要是對咱家好的,二妮兒都會想著,多少幫把手給個路子賺銀子。二妮兒這孩子啊,仁義。比咱家誰都仁義。」
方氏點點頭,突然站起來道:「我去殺只雞,一會兒她回來正好能喝個雞湯。我這閨女成天忙乎乎的,也不怕累著自個。」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宋李氏半晌沒言語,過了好半天才道:「這當娘的,這是啥狗脾氣啊。」
「縣主夫人,這都是正兒八經的東港海鮮曬的,您看看,都是挑的最好最肥的呢。」送貨的管事笑出了一臉摺子,因為長期呆在海邊的緣故,他的臉黧黑黧黑,帶著海民獨有的特色。
宋丁香伸手翻了翻那些海貨,確實個頭勻凈肥大,曬得時候應該很是講究,並沒有粘上什麼沙土。
「還有這個,這也都是南方特色的東西,王大人讓小的按照縣主您的單子挨個挑的,都是最好的。」他說完,又打開了一個個的麻袋,露出裡面各色的植物。
香料的氣息濃郁起來,宋丁香滿意道:「確實很不錯,珍珠,給這位管事算一下銀子。今年還能送多少?」
管事道:「若是都要這種質量的,估計能再送個五六車,多了就沒了。若是質量稍微差點兒的,那就多了。」
宋丁香道:「這種的五六車也要,稍微差點兒的再送個十來車,我都要了。」
管事喜笑顏開,連連點頭道:「好好,小的一定挑最最好的給縣主您送來。」說完,揣著銀子喜滋滋的走了。
這邊離著海遠,新鮮的海鮮基本上吃不到,就連晒成乾的種類都很少,不過就是寫小魚乾海貝干之類。之前王家送來了幾筐海貨,原本著宋丁香是想研究研究做海鮮醬油和蚝油的,誰知道還沒等做呢就旱了下來,那幾筐海貨最終都進了肚子。
干蚝干自然不如新鮮蚝干好,不過聊勝於無。
宋丁香現在要給醬料作坊增加的新東西一個是香醋,一個是海鮮醬油,一個是蚝油,還有一種就是後世極為流行的十三香。
醋和醬油都需要時間的沉澱,蚝油倒是簡單。就是這個十三香因為北地香料並不是很多,所以她專門託了王大人從南方特特給她找了幾十種香料過來。
「夫人,這是什麼啊?」珍珠從筐里拎了一隻大魷魚起來,「我的媽,這,這也能吃?」
宋丁香笑道:「這幾車東西除了麻袋不能吃,剩下的都能吃。等晚上我做了給你嘗嘗,保准你吃了還想吃。」
珍珠興奮道:「夫人又要下廚了?太好了!」
只要是宋丁香一下廚,那就絕對有好多好吃的東西,而且就算不能人人有份,她也是能吃得上的。
現在醬料作坊還是以各種醬和普通的醬油為主,還有就是放在飯莊里售賣的各種甜辣酸辣麻辣三種口味的泡菜,如今已經成了飯莊的主打外售產品,頗受歡迎。
至於醬料,黃豆的豆瓣醬就是這邊人人都吃的大醬,宋丁香能改良的也就是更加細緻的口味口感。還有一種豆瓣醬是胡豆,也就是蠶豆做的辣味的豆瓣醬了。一開始這種豆瓣醬剛上市還有很多人觀望,現在則賣的十分火熱。除了豆瓣醬,還有一種十分好賣的醬是蒜蓉辣椒醬,因為又香又辣還帶著蒜味極為下飯,也成了人們的寵兒。
王員外想要代理這醬料作坊的售賣,卻也只能搶到一半的產出,因為另一半直接就被縣裡和附近的幾個村子消化了。
畢竟是大旱剛過,並沒有太多的糧食盈餘。但是這種困境到了明年就能得到改善,再過兩年,就絕對能供應商整條商路了。
除了羊毛作坊和醬料作坊,宋丁香還專門做了個小作坊,用來弄蕎麥麵和土豆粉的。
宋丁香買了許多荒地,加上她之前被皇上「賞賜」的良田,大部分都用來種蕎麥土豆之類的了。如今收了許多許多的蕎麥和土豆,裡面的長工每日忙乎著,就是專門做蕎麥麵和土豆粉的。
做好的蕎麥麵條韌勁十足,方便運輸。土豆粉潔白圓潤,久煮不爛,都是十分好保存的食物。這邊做出來的不少蕎麥麵條和土豆粉已經運往了北地,是鍾老將軍用來和北地牧民們做交易的最好物品。而且宋丁香還專門送了兩個熟手過去,幫著當地的農民一起做這些東西,據說也是受到了極大的歡迎。
蕎麥土豆都十分廉價,也是窮人們用來充饑的常見食材。可是土豆不好保存,若是發綠髮芽了就無法食用。可是做成粉條晒乾就能儲存許久,餓了用熱水一煮,放一勺豆瓣醬,一把青菜,就是很好的一餐。
後來北地的人們都跟這些東西叫救命糧,但是那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衛縣的飯莊里又增加了新的菜品,一上就是十來種,把同行嫉妒的眼都紅了。
什麼滋補蚝干粥,香辣魷魚絲和魷魚圈,蚝油炒白菜,生蚝炒雞蛋。還有就是味道十分霸道的燉羊肉,炸肉丸,炸羊排或者豬排骨。最後則是涼拌蕎麥麵和雞湯土豆粉。
北方因為極少吃海鮮的緣故,所以對海鮮的做法並不是很熟悉,而且有的人還十分反感那種腥味。可是這飯莊里一口氣上了好幾道海鮮的菜,不但沒有腥味,吃起來還極為鮮美,頓時成了城裡人的最愛。
「為什麼我們做的炸肉丸子和那邊的炸肉丸子味道差這麼多?」衛縣不止一個飯莊,就算這個飯莊最後落在了周一諾名下,其他人也都是無所謂的。畢竟吃飯的人看的不是飯莊老闆是誰,而看的則是飯莊的菜品如何。
只要手裡有好的廚子,難道還怕沒有客人上門嗎?
這飯莊一開始重新營業的時候菜品就換過一輪了,雖然味道不錯,可是基本上也都能模仿出來。但是如今這些菜品,別說模仿了,連人家裡面加了什麼都嘗不出來了。
劉老闆看著面前的兩盤肉丸子,臉色黑沉。他不是不想挖那個飯莊的廚子,可是誰知道那邊的廚子都是簽了終身的契約,也就是成了周家的下人,根本挖不走。而且聽說這些菜品也都是周家的廚娘教給他們做的,廚子都挖不走,還想挖將軍府的廚娘?怕是活膩歪了。
只是他真的不明白,同樣都是豬肉炸成的丸子,怎麼味道就能差這麼多呢?
「劉老闆,我吃了這丸子,除了嘗出來裡面有蔥有姜還有藕,其他的幾種香料也琢磨出來一些,可是按照做了,味道卻還是差很多啊。」白大廚也是愁眉苦臉,看著手裡掰開的肉丸子,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
劉老闆怒道:「丸子嘗不出來也就罷了,那個什麼蚝油你也弄不出來嗎?」
白大廚愁苦道:「我也買了那個蚝干,用各種油都嘗試著炸過,可是味道確實不一樣啊。他們的那個蚝油更清爽,沒有這麼油膩。」
其實不光丸子和蚝油,就連羊排豬排的口味都研究不出來。只覺得那個飯莊里的肉更加濃香鮮美,一點兒腥味都沒有。買上那麼一小盤,再來點兒酒,慢悠悠的就能喝上一下午,舒服得很呢。
還有那個砂鍋蚝干粥,比瑤柱什麼的便宜了不少,不但沒有腥氣,味道還十分融合。熱乎乎的喝上一大碗,那叫一個舒坦。
不說別的,白大廚都想跳槽去縣主手底下幹活了。畢竟哪個廚子不想多學點兒東西呢。
「啥?丁香又琢磨出新的吃食兒了?」王妃看著面前兩個眼熟的廚娘,簡直都驚了,「這孩子,生完娃不好好養著,瞎折騰啥呢。」
王爺倒是笑呵呵道:「這就是天分,咱學不來的。快,快去做來給我們嘗嘗。能讓丁香想著送來這邊的,絕對都是好吃的。」
王妃無語。
第二天八王爺上朝,退朝的時候被皇上專門留了下來,問道:「八叔,我給那倆孩子起的名字,可都送過去了?」
八王爺笑呵呵道:「送過去了,只是孩子還小,現在只能喊小名兒呢。一個叫寶丫兒,一個叫剩下,哈哈哈哈。」
皇上:?
寶丫也就算了,剩下是什麼鬼?
八王爺看著皇上的臉色,問道:「皇上就是問這些?」
皇上正色道:「聽說朕親封的縣主又給你們送好吃的過去了?」
八王爺:?
您老特地把親封的這三個字咬這麼重,到底想幹啥?
「是,我這大兒媳婦實在是孝順,送來了不少她鼓搗出來的醬料,味道相當不錯。如今又送了兩個廚娘過來教府里人做特色的菜,我吃著覺得那味道,真的是太鮮了。」
皇上:「哦。有多鮮?」
八王爺想了想道:「你嬸子這麼挑食的,硬是多吃了一碗飯,晚上撐得在院子里直溜達,睡不著呢,哈哈。」
皇上:「哦,這麼好吃嗎?」
八王爺終於回過味來,連忙笑道:「我這不是先嘗嘗味道嘛,如果確實好吃,就跟皇上您說一下,好讓御廚也學了做給皇上吃啊。若是一般的話,帶過來那不就是獻醜了。」
皇上道:「不虧是朕親封的縣主,我還聽說她往北地送了兩種吃食,都是用蕎麥和土豆做的,極易儲存,口味也不錯。不僅如此,她還專門給鍾老將軍送去了兩名會做這種吃食的人,教給那邊的百姓們去做。如此一來,那邊的百姓就不是總吃煮土豆炒蕎麥麵了,日子也能過的好一些。」
八王爺點頭道:「我那大兒媳婦說了,等把那邊的荒地都開出來,就不再做這兩種東西,而是讓他們去其他地方教授如何做這些好儲存的吃食。我這大兒媳婦,對別的不行,對吃還是很上心的。」
皇上道:「這不僅是對吃上心,而是對大政的黎民百姓上心。畢竟是朕親封的縣主,能有如此廣闊的胸懷,朕都有些自愧弗如了。」
八王爺趕緊道:「皇上謬讚了,我倒是覺得我兒媳婦其實並沒有想這麼多。她或許只是覺得事情原本就應該這麼做呢。」
「是啊,事情原本就應該這麼做,而不是有了什麼東西都掖著藏著,生怕別人學了去。對了,八叔,你對縣主用這兩樣糧食在北地兌換羊毛,有什麼看法?」
八王爺心裡一驚,心說我的個娘喲,這兒媳婦膽子也太大了,怎麼就跟北地那邊做開了生意呢?
可是話不能這麼說,俗話說伴君如伴虎,有的時候同樣的意思換個說法,結果完全不一樣了。
他道:「就算是異族,其實那也是皇上的百姓,我大政的天下。異族為什麼總是跟大政起戰爭,還不是因為族民吃不飽嗎?他們打仗,辛苦的還是我大政的黎民百姓。我想,縣主的想法應該是極為簡單的。只要讓他們吃飽了,安心的養羊,提供羊毛就能換取食物。填飽了肚子,誰還願意打仗呢?」
皇上道:「有人上摺子彈劾朕親封的這個縣主,說他跟鍾將軍沆瀣一氣,搜刮北地百姓的民脂民膏,不知道八叔怎麼看?」
八王爺的冷汗瞬間就濕透了後背。
他連忙跪下道:「皇上,宋丁香畢竟是您親封的縣主,難道她的品行您不知道嗎?居臣所知,縣主在衛縣買了不少荒地,讓沒有地的人去佃種,前三年一粒租子都不要,還要自己掏銀子去收那些糧食。這糧食收上來做成成品,立刻發去了北地。而且當年也是鍾老將軍親自掏了銀子去換取羊毛,也是縣主自己掏了銀子請人做了手套毛氈送去了北地,分文未取!臣是絕對不信縣主與鍾老將軍會做出搜刮民脂民膏這種事的!」
皇上看著八王爺半天,才笑著將人扶起來,緩緩道:「朕確實不信,所以派人送了遞摺子的那人去往北地,親眼去見識見識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麼。朕的老將軍,朕的縣主,朕自然十分放心。朕只是希望,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官員,能向他們一樣一心為百姓,一心為大政。朕這心裡就會寬慰了。」
八王爺不肯起,倔強道:「皇上,上這樣的摺子彈劾老將軍和縣主,其心可誅!臣那大兒媳婦若是真的愛銀子,當初就不可能做出送東西送糧食的舉動。而且臣還聽說,縣主的作坊里有不少孤寡之人,年少之人。他們沒有依靠,沒有衣食來源。是縣主讓他們進了作坊,找人教了手藝,發放銀錢,才能吃飽穿暖的。如此善舉,若是旁人怕是早就大肆宣揚了,可是縣主並沒有。因為她覺得她自己是大政的百姓,是大政的縣主,自然要為百姓做事,替皇上分憂!
「皇上您可還記得,衛縣大旱,縣主想出了深耕燒地的辦法,阻止蝗蟲泛濫。這個辦法送去了同樣大旱的西北,竟然真的減少了蝗災。此為大善!皇上,縣主的小叔叔如今還在編撰農經四處走訪,他們一家子還住在只有四五間房的小院子里,就連宋編撰的夫人都會跟著去農田和百姓們商討種地的方法。皇上,縣主從來都沒有所求,否則她何必非要回去衛縣,而不是留在京城呢?要真的想要銀子,留在京城難道機會不是更大?」
皇上不耐煩道:「她死活要回去衛縣是因為嫌這邊的人太煩了,行了行了,八叔趕緊起來吧,縣主所作所為,朕比你更加清楚。朕的意思是有人在努力的替朕分憂,有人卻上趕著拖後腿,朕是生氣啊!」
八王爺不情願的站起身來道:「就算是生氣,也不能嚇唬你八叔我啊。我那兒媳婦容易嗎?她都去了衛縣還能有人看她不順眼,幸虧不在京城,否則還不定又惹了誰眼熱呢。」
「好好好,是朕的不是,嚇到八叔了。既然如此,朕就親自送八叔回家,再陪八叔八嬸用個午膳吧。」皇上笑眯眯的拍了拍八王爺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道:「王凳兒,來,伺候朕更衣!」
八王爺:?
皇上你這也太不像個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