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嫡系子弟
關於太上修行篇，王辰大致掃了一眼，並沒太過關注，他本身對此不太感興趣。
據他所了解的修行者，頂多只是比普通人個體強大一些。
所謂的修行到極致，便可飛天遁地，成仙成神的描述，他覺得太過虛幻且不切實際。
王辰著重研究了醫藥篇，逐字逐句的回想之後，頓覺充滿希望。
在藥鋪中天天與藥物打交道，對藥材知道不少，但要說懂醫術，那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然而隨著太上仙經進入腦海，並熟悉醫藥篇之後，他感覺自己就像鑽研醫道多年，對各種藥物的藥理、生長環境、如何配伍、治療功效等，完全瞭然於心。
他現在很確定，就醫術而言，自己絕對比掌柜的更精湛，差的估計只是實操經驗罷了。
想到此，王辰臉上露出笑意，這還真是瞌睡遇著枕頭。
之前還在想如何籌集資金買大船，如今有了太上醫藥篇，便意味著有了積累資金的本事，回家大計，算是邁開了第一步。
突然，腳下一空，王辰重重摔在地上，那座黑石廣場竟然憑空消失了。
王辰這才清醒過來，由驚喜變得驚疑。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經歷雖然神奇，卻勉強可以用「平行空間」這個物理術語來解釋。
而這突然出現又消失的廣場，以及腦海中多出來的記憶，他就無法找出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了。
想不通歸想不通，但腦海里憑空多出記憶卻是事實。
以「仙」命名的典籍，以及宗門，按說不可能隨便亂找傳人，這片區域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為啥這好事會落在自己頭上？
天依舊漆黑，但王辰卻毫無睡意。
在他熟悉那個世界，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八成是套路。
只是，自己得到的好處很明顯，為何沒有人出來和自己談「分贓」？這套路不完整啊。
直到天亮，再也沒有發生過其它事情，路還是原來的路，周圍環境也沒有絲毫變化，王辰才帶著滿腹疑惑回到落霞城。
直到回到藥鋪，都沒有遇到有陌生人來搭訕，王辰這才完全放下心來，整個身心都非常愉悅，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笑容。
「喲，小辰回來了，看氣色此次收穫不錯嘛。」掌柜姜誠見到王辰，微胖的身軀趕忙出了櫃檯迎上，接過王辰的葯簍。
「誠叔。」王辰笑道：「收穫還行，有株百年份的帝黃菁，還有幾株十年以上的藥材。」
「這次竟然能找到帝黃箐？還是百年份的？」姜掌柜驚訝不已。
這小傢伙接觸藥材的時間不過一年，幾乎認識店裡的所有藥材，這點姜掌柜早已清楚，但要看出藥物年份，這其中可有不少門道。
姜掌柜將信將疑，接過葯簍，將藥材一株株拿出來辨別。
當他拿到那株帝黃箐的時候，臉頰竟然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帝黃箐屬於稀有藥材，上百年的更是珍貴，常被醫者稱為「土靈丹」，食之可強盛氣血，延緩衰老。
最關鍵的是它能配伍很多藥方，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完全可以超脫凡葯，劃歸靈藥範疇。
一株百年份的帝黃箐，市價最少上百金幣，不過如此珍貴的靈藥，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捨得拿出來售賣。
這個世界的通行貨幣是金銀銅，百枚銅幣換一銀幣，百枚銀幣兌換一金幣。
一枚金幣足夠一家四口在落霞城富足的生活一年，由此可見，王辰帶回這株帝黃箐的價值。
姜掌柜總歸是見多識廣之人，很快就平復了情緒，看著王辰問道：「還是在那片遺忘之地所尋得？」
王辰點點頭，遺忘之地就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初生地。
姜掌柜一邊將藥材收起來，一邊心中思忖：「遺忘之地曾有不少人涉足其中，然而大多都是空手而歸，這小傢伙竟然每次都有收穫，難道真如恩公所說，乃大氣運之人？」
王辰得太上仙經，自然知道這株百年帝黃箐已算得上是靈藥，也知其功效，卻沒想到姜掌柜會如此吃驚，還小心翼翼的拿了個玉匣收起來。
他也沒多問，打聲招呼就去後院晾曬草藥。
沒過多久，藥鋪走進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身後跟著幾個趾高氣揚的彪悍隨從。
見到來人，姜掌柜立即哈腰迎上，躬身道：「小的見過環少爺。」
這位他認識，乃姜家三爺的兒子姜環，屬於姜家嫡系子弟，自己這間藥鋪就是姜家的外圍產業。
一個外圍產業的小掌柜，於姜家而言只是下人，可得罪不起姜環這樣身份高貴的姜家子弟。
姜環微微點頭，道：「不必多禮，你也是姜家的老人了，我今日路過此地，順便過來看望你。」
姜環十七八歲，容貌英俊，舉止得體，頗有大家族子弟應有的涵養氣度。
姜環雖說是來看望，可姜誠並不敢當真。
他雖然在姜家做事多年，也被賜予姜姓，但尊卑有別，他不管多大功勞，終究也只是個下人，哪裡夠格讓主人親自看望，依舊唯唯諾諾的應承著。
「聽說誠叔這裡新來了個夥計，可否方便叫出來看看。」姜環坐在太師椅上，看似隨意的說道。
姜誠受恩公囑託照顧王辰，若能將他引薦給族中嫡系子弟認識，稍加提拔也能讓其在落霞城衣食無憂，也算是不辜負恩公的囑託。
姜誠趕緊將王辰叫出來介紹道：「這位是姜環少爺。」
王辰在這裡生活了一年，知道這邊打招呼的禮數是拱手，便微笑著拱拱手，也沒說話。
姜誠見狀，趕忙給姜環解釋道：「王辰口齒不靈，環少爺請不要責怪。」
姜環擺擺手，笑道：「無妨，我只需要找個人替我去服役從軍，會不會說話不打緊，就他了。」
「服役？」姜誠大驚，趕忙道：「不可啊環少爺，王辰身子弱，武道不通，八成是有去無回啊！」
對於姜誠這番說辭，姜環有些意外。
他可是堂堂姜家少爺，大伯是家主，膝下無子，二伯一樣是兩個女兒，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是下一任姜家家主。
以他的身份，莫說是找個夥計替自己服役從軍，就算是殺了王辰，也沒人會說什麼。姜誠竟敢為了一個撿來的夥計，而忤逆自己的意思？
姜環臉上依舊帶著微笑，淡淡道：「那誠叔的意思是，有去無回的事，就該我去了？」
「不敢，環少爺恕罪！」姜誠惶恐不已的作揖賠罪。
同時心念急轉，恩公送來王辰來時，再三叮囑要好生照顧，若被姜環拉去頂替服役，將來該如何給恩公交代？
尊卑是很重要，但救命恩人的囑託更不能辜負，否則不成有恩不報的小人了嗎，姜誠做不出這種事情來。
更何況，以王辰的體格去從軍，完全是把人往火坑裡送，姜環在姜家地位超然，要找個人替他從軍根本不是什麼難事，為何偏偏看中弱小的王辰？
頓了頓，接著道：「少爺，您看要不等段時間，讓我把王辰的身體調養好點，他現在連雞都殺不了，如何能上陣殺敵？」
姜誠的本意是想拖段時間，姜環就會忘記這件事，就算期間追問，也能以還沒調理好來推脫。
姜環想了想，點頭道：「行，我就給你這個面子，三天後我來接他。」
「三……三天？」姜誠懵了，三天能改變一個人的體質？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然而姜環並沒有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直接起身離開藥鋪，至始至終也沒看王辰第二眼。
王辰聽說要自己去從軍，腦子裡就處於空白狀態，直到姜環走了都沒回過神來。
姜誠看到王辰臉色蒼白，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從軍的，我去找家主說說情。」
聽到姜誠如此說，王辰趕忙道謝，同時又說道：「那就勞煩姜叔了，屆時您還可以告訴家主，我還懂些醫術，能為姜家做貢獻。」
「你懂醫術？」姜誠有些驚訝，之前以為王辰一年之內能辨識藥材是天賦，現在才瞭然他竟是早先就懂得醫術。
不過轉念想到王辰不過十五歲，就算懂點醫術也不至於多精通，倒也沒有多想。
就算王辰是個白痴，恩公送來的並要求好生照顧的人，姜誠無論如何也要保住他。
「之前學過醫術，只是突遇變故，尚未來得及施展。」王辰半真半假的說道，提前讓人知道他懂醫術，以免後面展現出來太過惹眼。
姜誠沒再多問，準備了近幾月的賬目，又將那株帝黃箐取出，然後囑咐王辰照看藥鋪，便去了姜家。
等到第二天，王辰並沒有等到姜誠回來，而是等來了第一位病人。
開門不久，兩個衣衫灰舊的下力人，抬著一副擔架上門。
擔架上的人體格健壯，闊面厚唇，蒼白的臉上布滿汗珠，雙眼整得像鈴鐺，四肢軟軟搭在擔架邊沿，一聲不吭。
「姜掌柜救命啊！」為首的中年人放下擔架就喊了一聲，然後拉著王辰，語帶哀求道：「姜掌柜呢，麻煩小公子請他幫忙救救這孩子。」
「孩子？」王辰詫異的看了看擔架上的病人，差不多兩米的個頭還被稱為「孩子」，我特么難道是嬰兒？
中年人趕忙作揖道：「小公子有所不知，陳立是個孤兒，看似長得五大三粗，今年不過十六歲而已，還請小公子請姜掌柜出來救救他，求您了。」
王辰點點頭沒有說話，直接蹲在擔架旁搭住陳立的脈門，閉上眼睛便感應到銅鼎上浮現出陳立的全身經脈骨骼圖案。
不看不知道，這傢伙除了腦袋完整，其餘骨頭沒幾塊完好，更有一根折斷的肋骨插在心臟上，沒死倒是奇迹。
「誰下手這麼狠毒？」楊辰皺眉問道，這得有多大仇啊！
「這……」中年人慾言又止，再次哀求道：「求求小公子去請姜掌柜吧。」
王辰看著中年人，指著擔架上的傷員道：「掌柜的去了姜家，你確定他能撐到我請掌柜回來？」
「啊！」中年人絕望的叫了一聲。
整個落霞城，只有姜掌柜把他們這些苦力當人看，有沒有錢都給治病，如果他不在，那陳立就真的死定了。
中年人長嘆一聲，頹廢的轉身，準備帶著病人離開。
王辰趕緊攔住他，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施展醫術，怎麼可能讓他把病人抬走？
「我想，我應該能夠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