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想要與你情義絕

有了宮尚雨的鋪墊，陰陽神陣早已不再暴動，此時又屬於無主的狀態，凌雅只需要耗費時間將其掌控就可以。

只不過，沒過多久，舫佟突然間感受到了什麼，消失在半空，楚臨風趕忙留下一句「鎮壓好神陣之後速速離開」，也緊跟著消失在仙靈之界。

並不是他不在意凌雅的安危，而是陰陽神陣原本就是為了鎮壓混沌之界而存在的。她既然已經開始接管神陣，便是小白再任性，也不可能拿凌雅出氣。

「好，你先回吧，等我。」凌雅笑著說出這樣一句話。

沒多久，凌雅這邊收服神陣還未完成，羽清等人就來到了此處。

如今冰若已經收回自己全部的魂魄，同樣到達神元九轉巔峰的境界。三大神元九轉境界齊至，所帶來的壓力絕非一星半點，但是凌雅悠哉站在神陣面前，卻是沒有受到一點影響。

軒轅朗並沒有找到閉關的三人，但宮尚雨爭奪神陣的控制權的同時，羽清就已經感受到。心知必然是九州出了大事，這才趕快從幾乎已經被吸收完畢的神界遺迹離開，匆匆忙忙來到此處。

可是，等羽清到的時候，此處早已沒有了宮尚雨的身影，羽清明明能夠感受到宮尚雨甚至凡笙存在過的痕迹，卻無論如何無法探查到兩人的所在。

巨大的慌亂籠罩心頭，幾乎是瞬間，羽清就沖著凌雅質問出口：「宮尚雨呢！」

凌雅正在掌控陰陽神陣羽清和冰若雖然可以強行接手，只不過很明顯並沒有這個必要。因此羽清雖然心中憤怒，卻也只是出言詢問而不是直接動手。

哪知道，凌雅一個早就看她不爽的，哪裡管什麼天高地厚：「早死了。」

「你說什麼？」幾乎是瞬間，羽清的斷碎劍就已經入手。

凌雅卻是嫌棄的嗤笑出聲：「我說她們早死了，聽不明白么？連神元都沒有，就像強行鎮壓暴躁的神陣，真是愚蠢。」

「那你又是在做什麼？」

面對羽清的質問，凌雅竟然沒有半點心虛：「沒長眼睛看不見么？那個蠢蛋鎮壓失敗，本小姐看九州淪陷於心不忍，只好親自上陣鎮壓下來。」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能說的這般義正辭嚴，羽清直接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她鎮壓不住的時候你為何不出手，卻要現在等神陣穩定才出手？」

早有準備的凌雅又怎可能被她嚇到：「這話說得，她鎮壓不住的時候，你不也沒出手么？」

羽清瞬間被噎住，剛要再說什麼，卻被冰若拍拍肩膀攔了下來：「陰陽神陣的雙屬性永遠不得碰觸，你一人區分體內神力，能控制好么？」

這幾個月來，他和羽清之間並沒有過任何交流，但是羽清既然已經知道之前一切都是誤會，心中的彆扭自然也化解了許多。

凌雅所知道的很明顯還不止這些：「放心吧鳳王大人，肯定比你們倆控制得好。」

可不是么！還說別人能不能控制，如若他們自己能控制住永不接觸，陰陽神陣會走到今天？

兩個人完全只是被宮尚雨的隕落沖昏頭腦，只有一旁的帝無炎，看著凌雅伸出的雙手，竟然表示了認可：「煞氣和仙靈之力永不融合，這姑娘用煞氣鎮壓陰極，用仙靈之力鎮壓陽極，應當沒有問題。」

「煞氣？」羽清和冰若幾乎同時問出聲。

不錯，凌雅本就是陰陽雙金丹，到了混沌之界后，陰屬性的金丹直接在楚臨風的指點下用煞氣修鍊，陽屬性的金丹則用仙靈之力修鍊。待到突破時雙金丹化雙神元，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屬性。

而且，這兩枚神元用完全不同的力量修鍊，互不干涉，不會像宮尚雨一般出現力量一分為二的現象。

凌雅一個人就等同於兩個人，還是兩個種族不同永遠不可能相融的人，因此，不論從哪個角度，她都才是那個最適合鎮壓陰陽神陣的人。

話到此時，凌雅的鎮壓已經最終收尾。想當年羽清半步神元都能藉助神器將陰陽神陣穩固，此時凌雅堂堂神元六轉境界，掌控已經不再暴走的神陣自然不是問題。

「如今，我才是陰陽神陣真正的主人，三位神明大人，可還要對我出手么？」

即使是到如今，凌雅仍然不是羽清的對手，但是此時此刻，她卻已然站在了和羽清同樣的談判桌上。

羽清沒有說話。她自己肩負不起來的使命，現在別人幫她肩負了，她還能說什麼？

殺了她？殺了她之後，讓陰陽神陣徹底崩潰，煞淵一族全面入侵么？

陰陽神陣，這本是煞淵一族最大的枷鎖，如今卻成了凌雅最大的底牌。

似乎是知道羽清的無語，冰若只好替她開口道：「不要忘了，你是一個人族。」

凌雅卻是高傲的笑起來：「人族又如何？煞淵一族又如何？誰又比誰更高貴了么？就算你們再自命不凡、洋洋得意，在我眼裡，你們也差得遠。」

「煞淵一族如今名存實亡，沒有高端戰力，他們傾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面對冰若的回應，凌雅竟然憐憫的搖搖頭：「我真是不知該為你們感到慶幸還是感到遺憾，一無所知可真是可憐。」

留下這麼一句不明不白的話，凌雅直接升空，飛離了此處。

陰陽神陣雖然穩定，幾人卻已然看見了九州的慘狀。兩界碰撞是何等慘烈的動蕩，此時當真屍山血海，民不聊生。

羽清回到臨淵城的時候，整個人的興緻低落異常。她的傷勢已經完全恢復，萬水之靈也已然降服，修為穩固在神元九轉巔峰，卻竟然沒有一絲值得欣喜的地方。

舫佟，舫佟。

就在她還在糾結，還在猶豫，還在逃避著不願意麵對舫佟的時候，舫佟就是如此的不顧一切，差點將九州直接就毀了。

羽清趴在角落裡的石桌上，心情實在不好。她橫衝直撞二十年，自以為無所畏懼，所向披靡，卻為何從始至終都沒有取得過一次真正的勝利。

每次她以為自己贏了，贏的光明磊落。卻很快被揭露出不過又是作為一枚棋子，被別人利用而不自知。

她以為自己可以勇往直前，只要足夠強大，就可以打出一片未來。可是打來打去打到今天，她又可曾獲得了半分屬於天下第一的成就感了么？

沒有。什麼都沒有。

夜幕降臨，臨淵城仍舊燈火通明，往來的人族宗師風風火火，這裡畢竟是戰爭的前線，哪有片刻空閑的時候。

漆黑的夜色之中，也沒有人注意到角落的羽清。冰若和帝無炎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有上前打擾。

唯有林莫語。

他似乎在遠處站了許久，久到身體都已經僵硬，才終於邁開前行的腳步。

「羽姑娘。」

輕輕叫了一聲，林莫語心中也是有些忐忑。半年之前羽清知曉他也是因為凰靈的身份才會接觸羽清，情緒崩潰，甚至直接開啟了決定種族命運的六神之決。

那一場決鬥人族最終獲勝，可是也損失慘重。羽清歸來之後一頭扎進神界遺迹開始閉關，竟然知道今天才重新見到林莫語。

眼看羽清沒有回應，林莫語忍不住走得更近一些，輕輕拍拍羽清的肩膀：「羽姑娘？」

可是羽清，根本沒有睡著。她終於是不耐的抬起頭，無比陌生的看著林莫語道：「你還想要什麼？打淵王么？明天天亮我就去，用不到你再三提醒。」

被羽清的語氣問的一愣，林莫語幾乎是瞬間想要否定想要解釋，卻忽然間改變了想法。

事到如今，九州存亡一念之間，他隨時有可能被使用。此時此刻，他已經不需要羽清的理解了，他要做的，應當是順勢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不是么？

「不錯，九州慘狀你也看見了，淵王還是要早處理。」

羽清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彷彿是第一次相識。她剛剛的話的確是心煩意亂之下的氣話，卻沒想到林莫語竟然真的認了。

是啊！林莫語想要的，一直以來都是護佑九州而已。至於從前的幫扶從前的體貼，那都不過是維持自己好感的手段罷了。如今這層窗戶紙已經捅破，他也沒有必要再假惺惺下去。

雖然腦子裡明明白白知道這些，可是羽清還是覺得自己心口悶悶的痛著。似乎總是有那麼一個細小的角落，她覺得林莫語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希望林莫語能繼續從容溫潤的，給她解釋什麼。

但是林莫語沒有。他面色平常，帶著上位者的冷靜的鎮定，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的說道：「我是天命之子，應承九州天命。現在九州民不聊生，大義為先，還請玄族長不要顧及和舫佟的個人情誼。」

大義……玄族長……

羽清笑了，笑的有些無奈：「林莫語，你就這麼想讓我討厭你？你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什麼天下大義！最討厭別人把我當成玄凰！」

林莫語不動聲色。他知道啊，知道的很清楚啊，不然，又為何要這樣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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