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賣胭脂濃
「謝謝你，我沒事兒了。」
錦衣鬆口氣，「看你沒事兒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你挖這個是……」
「我把奶奶的花瓶打碎了，她一直在罵我娘和我，我想著找點值錢的東西去換點銀子還給她。」
錦衣聽到這些事兒就來氣為她抱不平，「不是我說啊，這蘇老太婆真是太過分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她親孫女了，你瞧，她對待孫女和外孫女簡直是兩個態度，你那堂姐她那麼喜歡，你可是親孫女啊，她為何如此偏心，從前她一直欺負你們母女你也忍著，日後啊，她再欺負你你就來我家躲著，我收留你。」
「不用了，我不會受她欺負了。」
錦衣見她今天很古怪，「輕言，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從前你可是很怕那老太婆的？」
她覺得蘇輕言好像變了一個人，從前的蘇輕言那是溫柔隱忍的，可是現在……
她竟然說不會受老太婆欺負了？
這是轉性了？
蘇輕言只是苦澀的道，「人活一世總會得到一些教訓，我現在只想保護我所在乎的人，這樣不是很好嗎？錦衣你說呢？」
「對，就是要這樣，咋們不能給她們欺負了。」
兩個女子有說有笑下了山，蘇輕言在錦衣的帶領下去找了一家叫做白家染工坊的染戶，工坊有些小，一個院子裡面晾曬著一些染好色的絲質胚布。
「吶，就是這了，這家工坊屬於絲綢世家白家下面的小染坊，他們前些日子還在尋找這胭脂濃呢？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那我去試試。」
「輕言，祝你好運，那個，你有看到卓雲嗎？他這幾日有來找你沒有？」
「卓雲？沒有，怎麼他沒在家？」
「沒事兒我隨口問問，告辭了。」
前世的錦衣喜歡卓雲，奈何卓雲心有所屬，錦衣被拒絕後答應了爹爹幫她尋的親事遠嫁他鄉，前世，她到死的時候那卓雲都沒有成親，也不知他心屬的那個女子究竟是誰？
「姑娘你有何事？」
蘇輕言見到了一個男人朝著自己走來，他大約五十歲的年紀，有些花白的鬍子，一雙眼睛著眉鼠眼的，看的她有些不舒服。
那人穿著一襲綢緞，再看看自己身子的粗布麻衣還破了一些，那破的部分給那個男人包腿了。
「你好老闆，我……」
男人看了看她穿的衣衫破舊明顯很嫌棄，「我們這不收女工，你去別處瞧瞧。」
「不是，我是來賣胭脂濃的，你們收嗎？」
那男人聽到胭脂濃眼中放光，不確定問道，「胭脂濃你真有？」
「有，您看看。」
那隨身帶的小口袋裡面，當她拿出來之時，男人看到胭脂濃頓時一喜，「果然是，還以為再也沒有了，我那批貨有法子了，這樣，給你五百文把葉子留下。」
蘇輕言皺眉，「五百文？對不起我不賣了。」
她沒想到這老闆這麼黑，五百文就想買胭脂濃，這可是上好的紅色染料，她聽母親說過染在那白胚上，做好的絲綢紅艷有光澤，不用漿洗也能有奪目的光彩，手感也是極佳的，所以很多工坊都想要這種葉子，可惜的是這葉子畢竟生長有限，所以這價格也是一路飆升，五百文，是欺負她是傻子嗎？
她轉身就要走，身後男人追了上來，「哎，你這小姑娘說說，多少銀子你才肯賣？」
男人以為她穿的破舊一定沒見過什麼銀子，隨便打發就是了，哪知道還是個識貨的主。
蘇輕言停下步子，扭頭看著那院子掛著的那些彩色的色胚布。「您這些布都是以欄為灰，渥淳其帛，再實諸澤器，淫之以蜃兒做成，其工藝複雜才能成如此之色，如若有胭脂濃這樣的染料，不需要這些繁瑣的工序就能染出大紅的顏色，您覺得只值五百文？」
男人聽聞此話有些欣賞她，「你懂做布？」
蘇輕言謙虛的道。「略知一二。」
在前世她就是在工坊做布的，她懂的絲織品是如何製作而成，也懂一些染色的門道，只是她辛苦做活計沒有得到該有的尊重，那李老三依舊聽信謠言對她非打即罵。
一想到這裡，她的眼神變得冷冽起來。
「如此就給你八百文，不能再多加了。」
蘇輕言聽到八百文擺了擺手，「罷了，前面那家出的價格一定比你高，告辭了。」
「等等……」
那男人突然追了上來。見磨不下去了，「這樣，你別賣給那家了，賣給我，我給你一兩銀子，姑娘啊，這可是高價了？」
「一兩？」
算了算，達到她的心裡價位了。
蘇輕言卻是故作難為。「本來可以賣個一兩五的，看老闆您也是爽快人，這胭脂濃可是難得的天然染料，比那些石頭染成的顏色可好太多，如此您也省了很多繁瑣的工序，可以賣個更好的價錢。」
男人眼中劃過一抹精銳的光，這丫頭果然是個行家，她這些話說到他心坎上了。
他見蘇輕言雖然穿著破舊，一張小臉上還有一些黑乎乎的灰，不過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了她的絕色姿容，很少能見這樣的美人胚子，要是稍微打扮打扮那可是大美人。
「你跟我過來。」
她跟著男人走了進去，那男人給了她一兩銀子，蘇輕言見到這銀子心中很是激動。
真的可以賺到一兩銀子，如此的話，還那老太婆的破花瓶已經足夠了。
那男人見她很喜歡銀子動了別的心思，「拿著……」
她伸手去接，誰料那男人的手不安分想摸她，蘇輕言抓過銀子快速抽手，「多謝老闆，胭脂濃是您的了，告辭。」
男人見她拒絕自己不死心，「姑娘家住何處啊，有興趣來工坊做活嗎？」
見這姑娘如此想要銀子一定是缺錢，讓她來幹活一定會答應的。
蘇輕言停下步子，「對不起老闆我沒興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