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不要臉
這下妥妥沒跑了!肯定是少女時期的李大家,確實是個大美女!
前朝的大隋是以胖為美,大華卻是以瘦為美,跟後世的審美一樣。眼前一身淡藍長裙的姑娘,無論放在現在還是後世,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關於李易安的長象,除了她自己的一副自畫像,歷史上還真沒多少記載。不過是個大美女林牧之一點也不奇怪,李易安有個「李三瘦」的雅稱,是說李易安三首名詞中瘦字都用極為精妙,如果真是個胖胖的人,少不了會有些傳言。其次李易安對自己的樣貌也十分有自信,從《減字木蘭花》中的「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雲鬢斜簪,徒要教郎比並看。」便可以看出來。
聞名不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好看是好看,不過林狗日的現在是惦記著他那兩千兩銀子!
不要白不要!
花再好看,那也要施肥不是,真當肥料不要錢!
「好說好說,再下姓項名龔,草字關仁,渾號復君,姑娘隨便稱呼即可。」
撇了一眼林牧子身後的兩個女孩,李易安心中有些迷糊。她其實已經猜到了林牧之的身份份,她跟蘇芷晴比較熟,趙吉祥她也認識,沒道理眼前這人不是新來的小夫子啊?
輕輕的,李易安又叨念了一遍林牧之的名字。
「項龔,關仁,復君…」
沒聽過這號人物啊!
小吉祥一臉疑惑,為什麼哥哥突然改了名字?
蘇芷晴嘴巴大張,一臉不敢置信!黃貫剛剛的耳語她是聽到一些,但沒想到小夫子真的敢做!
一起回書院的弟子們整體都傻了!
林牧之換了個姿勢,蹲了起來,從車尾的一邊移了個位置,挪到了車尾另一頭。推了一下黃貫,然後扯開了袖子。
「胖子!你懂的!落袋為安!」
迷迷瞪瞪的黃貫掏出一大摞散碎銀票塞進了林狗日的袖子里。
黃貫都覺得應該叫小夫子一句林狗日的!這賺錢的速度,只是用了兩句話而已!
遠遊歸來的弟子更是呆立當場!生猛這兩個字好像不足以形容林狗日的了,兩句話的功夫,相公、官人、夫君全叫了。還有比這更赤裸裸的調戲嗎?不敢說後無來者,前無古人差不離了!
林牧之這番明目張胆的動作,自然是沒有逃過李易安的眼睛。這要是還沒反應過來,那就真成傻子了!
「你……哼!無恥之徒!」
說完便甩袖離去。
被調戲的人離開了,護花使者鐵定不答應了!趙公子一個箭步上前。
「項龔!我要和你文比」
聽到趙公子這麼一說,白然一群人笑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蕭成業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扶著黃貫肩膀。
「呵呵…哎呦…趙公子,此言差矣!」
一臉慍怒的趙公子雙手負后。
「哦?!那裡差了?你不敢比,莫要強出頭。哼!」
舒了口氣,蕭成業算是緩了一下笑聲。
「我不強出頭,只是提醒你一下注意語氣!你應該這樣。」用捂著肚子的手拈了個蘭花指,然後學著女子的聲音,蕭成業接著說道,「相公,倫家要和你文比嘛…哈哈…哎呦,不行了,不行了…」
趙公子的臉色一下子從慍怒變成惱羞成怒。以前都是他調戲別人,今天卻讓人給調戲了,還是個男子!
「你…你們…」
有正面行動的,沒想到還有側面助攻的。林牧之搖頭笑了笑,這樣才像個十七八的少年嘛!一天天嘴上掛著之呼者也的裝老成,老濕不喜歡。
這麼一會的時間,書院月旦榜這裡卻已經圍了幾十號人了,加上白然一群,真是不少了。
「圍在這裡何事?下午都沒有課業了?剛剛誰說我們書院夫子作詩一般,勉強入眼的?想必是才高八斗之人,不如吟上一首,也好讓大家見識見識。」
人群讓出道來,眾位學子不是稱呼其陳夫子,就是叫他陳先聲。
所有人都沒有回答陳先生的話,只是看著林牧之。
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不過能在東坡書院做夫子,文學造詣肯定不低。畢竟大先生珠玉在前。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
書院里來了夫子,趙吉祥和蘇芷晴不能在坐著了,也不可以坐著,這是規矩。
不過事情干都幹了,難道還要賴賬不成?林牧之下了板車隨手抄起車尾的兩張紙,左右看了看說道:
「有這麼好嘛?沒看出來呀!真當對的起先生的誇讚?」
夫子畢竟是夫子,教書育人。可沒有學生那麼氣憤,微微笑了笑。
「這兩首詩乃是我們書院夫子所寫,當真極好!無論是意境還是情感都是上上佳作,便是我也只能望其項背!」
又裝模作樣地看了一遍,林牧之說道:
「可我還是認為當不起先生的抬愛!」
陳先生上前一步。
「這兩首詩可留為後人千古傳誦!這位小哥,可以仔細研讀一番再論好壞。」
好或不好,都是林牧之剽竊來的,自己心裡這點逼數還能沒有嗎?再與陳先生說話,多看詩文一眼都不用了!
「還是先生繆贊了!就那樣…呵呵…就那樣吧!」
事不過三,說了一遍好,又說了一遍好,詩文到底好不好?那是真的好!可先生不再願意說好了!因為先生的脾氣現在不怎麼好了。
「你懂詩詞嗎?」
被人質疑,林牧之沒有生氣,以前跟別人淫淫濕,談談詞,他倒是敢說自己是專業的。可跟夫子談論真材實學,他卻沒那個底氣。這時代的人,從小就學習詩詞歌賦、策論八股。老濕是真不敢在他們面前耍那把四十米大刀。
「這個…免強懂一點吧?!呃…略懂略懂。可我還是覺的沒陳先生說的那麼好!」
這就儒子不可教了!一下子陳夫子就想趕人了。
「你…豎子!竟激的吾怒氣填胸…」
圍觀的人現在是坐等看戲了,今兒這斯算是把夫子都給惹毛了,估計等會陳夫子就要將這一群人轟出書院了,看著就是一群叫花子,虧了陳夫子還跟他們對牛彈琴半天!
趙吉祥有些擔心,哥哥第一天到書院就惹到夫子不高頭,他們以後會不會給哥哥穿小鞋?
藏在人群中的蘇芷晴是使勁憋著,如果她一笑被陳夫子注意到,那接下來的戲就看不到了。
白染一群人就更不擔心了,從胖子口中知道,林狗日的是把大先生吼也吼了,罵也罵了,拒之門外也干過,陳夫子這點小脾氣,不用太放在心上。
就在大家翹首以盼接下來會如何時,半路上卻又殺出個程咬金。
「林牧之…」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朱夫子。雖然只叫了個名字,卻是從離開桃溪村之後第一次和林牧之說話。
看了看朱夫子和跟在他身後,面色不善的李易安,林牧之又看了看陳夫子說道:
「真的很好嗎?!那就依陳先生所言!呵呵…低調,低調。」
陳夫子有些卡殼,自己在這吹捧了半天,又是極力讚美,又是自愧不如,感情這人就是本尊!林牧之會和他一直唱反調現在就不難理解了,總不能別人一誇你,你就大方的認了吧!?謙虛也是天朝人的傳統美德之一。只是他這種低調謙虛,總讓人感覺無比高調呢?
想著想著,陳夫子自己都笑了。擺了擺手,陳夫子說道:
「呵呵…你呀你呀!不當人子,不當人子啊!罷了罷了…這就是書院新來的小夫子,大家認識一下就各自散了吧!有課業的回去上課,沒有課業的也可以溫故知新。老夫先走了。」
陳夫子說完對林牧之和朱夫子抱了抱拳告辭離去。
當初大先生來信,提到給書院找了個新夫子,說是一個妙人,卻並沒詳細說道說道。後來朱夫子回了書院,院內夫子不是沒問過朱夫子大先生新請的夫子究竟如何。只是朱夫子對新來的夫子評價只有三個字--不要臉。當時大家以為朱夫子對林牧之有怨言,也就沒有多問。現在想來,朱夫子確實沒有言過其實,這三個字用的相當妥帖。
看著陳先生走了,林牧之對一眾人笑道:
「都散了吧!我是書院新來的夫子,不過跟你們不搭噶,即不收取弟子,也不教書授業。該幹啥幹啥去,又沒長三頭六臂,沒啥好看的!」轉回身又對白然一群人,加重了語氣說道,「還有你們!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哪有一點讀書人的風度翩翩,不是讓你們滾回去洗洗了嗎?趕緊的回去搗飭搗飭。」
朱夫子看著林牧之,有些心不在焉。寧兒妹妹讓林牧之來書院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林牧之的才華是無話可說,但心性和人品卻是一塌糊塗。到時候會不會帶壞書院弟子?又或是禍害書院女弟子?這才剛來書院不到一個時辰,看看身後李易安咬牙切齒的樣子,和自己在馬背上何其相似?想想就讓人頭痛。
拿手在出神的朱夫子眼前晃了晃,林牧之說道:
「哎呀,朱姐姐,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我都快要讓陳先生誇的無地自容了,你要再來晚一點,我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朱夫子沒好氣的看了林牧之一眼。會不好意思鑽地縫?便是誇你三天三夜,你也能泰然受之吧!
「我不是你姐姐,莫要瞎叫。你可以叫我朱夫子,也可以叫我朱姑娘。若是怪我路經此地打擾到別人誇獎你了?那我向你道歉。」
如果不是朱夫子先開口對林牧之說話,老濕打死也不敢這麼皮,他也怕朱夫子一個想不開,從袖子掏出個剪刀匕首什麼的在他身上戳幾個窟窿。
「朱姐姐,你這話可不是見外了?你看我也來半天了,好歹是書院的夫子,得安排個住宿不是。」
對於這種滾刀肉,朱夫子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了。
「早就給你安排了,是你自己不原意去而已,小吉祥一個人害怕,這幾日都是芷晴和易安陪著小吉祥在你的院落。」
罪過罪過,林牧之沒想到是李易安陪的妹妹,早知道就不該要那兩千兩銀子。只是還沒等林牧之開口,朱夫子又說道:
「芷晴,下午又逃課,今天的事,大先生回來你自己去說。吉祥,今天下午你就不用來上課了。芷晴、易安,跟我回去上課。」
蘇芷晴吐了吐舌頭,沒有回話,朱夫子雖說是她老師,實則她、朱失子和李易安三人的關係更像是姐妹,以前翹課翹的多了去了,從來沒有說過什麼。只是沾上林牧之,朱姐姐才會如此性情大變,她可是知道原因的。
李易安卻是沒想到,為什麼一向溫宛的朱夫子會對林牧之太度如此惡劣。不過想到這小賊不是好人,也就釋然了。
一幫人走的走散的散,沒一會就所剩無幾了。將手中的紙墊在車頭,待小吉祥上車以後,林牧之說道:
「胖子來駕車,咱們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