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私塾

簡鈞安咬咬牙，一想起自己寶貝女兒的事情，「聽聞娘親讓簡鈊練字。」

老夫人點了點頭，「嗯。」

簡鈞安心疼道：「那為何讓她練字到此時，這不苦了孩子么。」

老夫人臉色驟變，冷冷一笑：「你來此就為此事？」居然為了一個孩子過來問責！

簡鈞安在老夫人目光下顯得有些躊躇，「確實。那孩子一直看重娘親您。您的一句話，讓她苦練到現在。」

老夫人冷冷一笑：「我確實有讓她練字，並無讓她練字到此時。她累便停止就是了。在你面前搬弄是非，小小年紀倒是好大的心機啊。」

簡鈞安蹙眉，趕忙說道：「簡鈊倒是沒有說什麼，是我問她身邊貼身丫鬟，才知曉的。」

「若無交代，區區一個丫鬟怎敢搬弄是非？」老夫人冷聲：「我讓她練字戒驕戒傲，沒有想到……」話並沒有說滿，簡鈞安自知弄巧成拙：「娘，鈊兒無意。我知你偏心簡如，但鈊兒也是你得孫女。」

簡如聽到此話，心中冷冷一笑。奶奶偏心，難道你不是么？卻做傷心狀，眼眸偷偷看了一眼簡鈞安，又好似害怕趕快垂眸。老夫人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心中怒火更甚：「你指責我偏心，難道你就做的公平。如兒生病至今，你可有看過。區區一個庶女你當掌中寶，好好一個嫡女你卻當成草。既然你如此說了，那就是讓她繼續練字！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停止。」

「娘！……」簡鈞安還想說什麼，老夫人怒斥：「怎麼？我這個當娘讓自己孫女練字，還要看你這個兒子的臉色不成？外面正事不處理，倒是管起內堂之事，我看林氏也不必管事了！」

簡鈞安心中一凜，沒有想到小小的事情，倒是要撤去林月琴的掌事，連忙道：「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娘別生氣。」簡鈞安安撫著。

簡如垂眸，不發一言。心中五味雜全。簡如看著懊惱的父親，心中冷冷一笑自己的父親確實愚笨。看到簡鈊在練字，就讓她停歇。這事就了了。難道老夫人還能說什麼？

偏偏簡鈊還有在簡鈞安面前告了一狀。而她的爹居然還真的來問罪。這一下，老夫人對於簡鈊心中更加有芥蒂了，連帶著林月琴也是不滿。對於男兒本該為事業而煩惱，現在居然為了內堂小事而多言。

其實簡如知道她的爹並非聰明，小聰明有，大智慧無。看似他一直在外奔波，主持大局。可實際上真正暗地裡做主，是老夫人。為父親解決各項麻煩也是老夫人。

也就是簡家在失去老夫人時候，生意一落千丈的原因，要不是靠著簡如前世嫁入秦家，暗中幫襯自己的父親。可卻不知道，反而讓秦易之吞併了所有簡家產業。

父親為此上吊自盡。

她對父親的死倒沒有多大悔意，反正也沒有多少感情。那時候的簡如以為是秦易之在幫助簡家，還滿心感動。卻看著各處店鋪掛上了秦家的店號后。她才瞭然了，她憤怒去責問，被秦易之好言哄回。心中有疑問，還不斷勸服自己這是秦易之為了掩人耳目的所為。

當然這一世，簡如不可能讓他發生。

簡如抬眸，欲言又止，老夫人便溫和道：「如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奶奶在這裡，看有誰能拿你怎麼樣！」

老夫人說著是氣話，簡如偷偷看了一眼簡鈞安，輕聲道，「奶奶，鈊兒妹妹練字好幾個時辰，這也是看重你得話語，若是繼續練下去，豈不是你得不是了？再者簡鈊妹妹練到此時，一定很累，很辛苦。讓她歇息好不好？不要生氣，鈊兒妹妹誤會了***意思，爹爹只是過來給奶奶求證。免得鈊兒妹妹心眼直。」這一席話，簡直是推波助瀾。

老夫人有些惱怒卻見簡鈞安有些難堪，心思畢竟是一家之主，順著簡如的梯子下去了：「哎，還是簡如心善。你去跟鈊兒說，我這個奶奶心疼她，就練到辰時吧。」

辰時？這不是還的練兩個時辰。簡鈞安還想道些什麼？最後嘆息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老夫人摸著簡如的頭，「如兒，要多學習，多看書，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前世老夫人也這樣，她不理解。因為私塾常被欺壓，她根本就無心學習，而是躲在自己的世界舔著傷口自憐自艾。

簡如頷首，笑著無比開心，「嗯，簡如要看好多好多的書，知道好多好多的事情。奶奶會教我么？」帶著乞求的大眼，純凈如同溪水般凝視著老夫人。

老夫人寵溺笑道：「自然。」

清晨，青禾院倒不如簡鈊的晨曦院來的大，來得富麗卻清新雅緻別有一番風味。梳妝打扮了一番，淡紫色的衣裙，袖口寫著點點桃花，秀髮挽一個簡單可愛的髮髻，絲帶在後端綁了蝴蝶結。加上那雙純真大眼，笑起來的酒窩讓有不由心裡疼愛。

翠兒伺候著簡如上了候在簡府的馬車。私塾可是一個丫鬟僕人都不能帶著。

簡如掀開車簾，見到光彩奪目的簡鈊，露出無害的笑臉。簡鈊也甜甜笑了笑，「姐姐，今日難得沒有吵得不上私塾？」

簡如坐在軟塌上，歪著頭，裝作一副不是很理解的樣子：「我為何要吵著不上私塾呢？」

「姐姐，你可在私塾要謹言慎行，別著了他人的道咯。」簡鈊心思一轉故作好心的提醒道。

「有妹妹幫襯著，我怎會著了他們得道。」簡如笑的很是天真。

坐在馬車外的馬夫聞言，不由擦擦額頭的汗水，著哪裡是小姑娘說的話。想起自己女兒，還是瘋瘋癲癲，天真浪漫。搖了搖頭，揚鞭離去。

私塾周先生早早就已經負手站在門口等待著，私塾周年紀並不大，有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緊緊地束起。一對濃密烏黑的眉，帶著一雙嚴肅的眼睛，他的嘴唇緊緊抿著，不常言笑，看起溫雅而又古板。見著各處的馬車來此，下來都是富商少爺，千金，穿著自然華貴。雖比不上達官貴人綾羅綢緞自然也是上好的。

「先生好。」對著負手站在門口迎接著學生很有禮貌的行禮。見此商販少爺，小姐如此彬彬有禮，他不苟言笑的臉龐，隱隱有著一絲的自豪。

簡如道禮，也不去理會在身後走得慢吞吞的簡鈊，徑直走在前頭，走過短廊踏入房門，房間內早已有人到來，看向自己的位置，她微微眯了一下眼見。抬眸只見陳德俊笑臉迎人的快步走了過來。

簡如自然知道這樣的喜悅並非對她，淡淡一笑，朝著陳德俊走了過來，不有痕迹的把路過的位置的軟墊往旁邊拉了一點，陳德俊滿臉都是剛到門口的簡鈊。簡如側過身來，陳德俊自然越過她，只見走得太急，軟墊一滑，陳德俊驚呼一聲，壓向前面的林瑞意，引起了一連串反應，簡鈊才剛剛踏入門檻，驚恐看著壓過來的人，還沒有明白怎麼一回事，就重重跌倒在地上。

簡鈊是何人？簡家二小姐，受寵的二小姐。她溫柔善良，聰慧大方跟私塾裡面的人很是合得來。只見她摔倒，眾人立馬上來關切，很快簡鈊被包圍的水泄不通。

房間內只剩下簡如她一人了。其餘的人都圍著簡鈊。

簡如拿起自己的軟墊，跟先生對換了下。做好一切，抬眸好似看見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剛想看清楚，那雙眼眸就已經不見。

難道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