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聲名遠播

她揉了揉僵硬的腰板，歡快的坐到了端王身邊，看著滿滿一碗菜，笑意盈盈的夾起來就往嘴巴里送。

端王見安蔓蔓如此，又急忙倒了杯茶遞過去，「慢點兒吃。」

「我開心嘛。」安蔓蔓抬頭看著端王，「柳貴妃那丫頭也夠狠，竟然讓欽天監的人詆毀司馬艷兒，這一次，我可幫司馬艷兒出了一口氣了。」

端王點了點頭，眸色微微一沉，那日他和安蔓蔓入宮請安，無意間聽到了欽天監那些人的話，他們見司馬艷兒治好了皇上，更惶恐自己曾經幫過柳貴妃說假話的事被拆穿，全都聚集在一起商量是否要去宰相府走動走動。

這樣一個不小心，便被安蔓蔓聽了去，安蔓蔓到沒有那麼多心思，只覺得柳貴妃竟然敢詆毀冤枉她的好友，她一定要找機會替司馬艷兒出口惡氣，而端王想得便多了些。

柳貴妃為何要如此做？她為何有膽量如此做？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擠進皇族的圈子又是為什麼？開始是自己，然後是肖飛楊，後來柳貴妃又開始巴結皇后，到最後毛遂自薦要治療皇上，柳貴妃這一步步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端王心中有太多的想不通，他覺得，他有必要挑個時間和肖飛楊好好談一談。

安蔓蔓沒有注意到自己夫君的沉默，兀自沉浸在幫助司馬艷兒出了惡氣的歡喜之中，端王看著愛妻這番高興的模樣，也不想掃了她的興，便將心中的話壓了下來，只一心一意的陪著安蔓蔓吃喝。

皇宮之內，皇上安坐在塌，一個隱衛站在他的身邊，低聲說著什麼。

猛的，皇上的輕輕「嗯」了一聲，問道：「是柳貴妃做的手腳？」

「是，欽天監的人已經認了。」

「繼續。」皇上冷冷說道。

「如今在百姓心中，司馬艷兒聲望極高，幾乎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皇上聽到此，揮手阻止了隱衛的話，「你退下吧。」

隱衛立刻一閃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皇上起身走到窗邊，他負手而立，看著窗外一彎弦月，心中開始打起了自己的算盤來。

今日下午，肖飛楊曾覲見求他給司馬家一個公道，讓司馬艷兒名正言順重新入王府，他還在思考。

一來，司馬艷兒往日風評不好，一個曾經痴傻的女子忽然聰慧絕倫，怎麼都讓人心生懷疑，皇帝不放心。

二來，司馬艷兒如今聲勢如日中天，如果她嫁給了肖飛楊，那麼，肖飛楊的聲望必定會蓋過自己，一個皇帝如何能夠另一個皇族的人，聲望高過自己呢？

皇上負手而立，久久未曾定下來。

而此時此刻皇後宮中，柳貴妃跪在皇後跟前期期艾艾，眼角兀自掛著一滴淚水，「臣妾真的知道錯了，求皇後娘娘，饒過臣妾這一回吧。」

皇后平靜無波的面容，只一雙眼睛帶著些微的怒火，柳貴妃這一次真的是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治不好皇上便也罷了，竟然還駕著自己的名義，指使欽天監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可是……這世間總是有太多的無奈，即便她已經貴為一國之後，也有許多掣肘，也有許多平衡讓她不得不考慮。

之所以她以前會看中柳貴妃，一是因為柳貴妃家世一般，易於控制，二是因為柳貴妃心裡是真的喜歡肖飛楊，身為一個女人，愛自己的男人就足夠了，至於其他的，若柳貴妃想要得到，自然要依附於自己，這樣一來，即便今後肖飛楊成為皇上，她也可以控制住整個後宮的形勢。

同理，這也是皇后不大喜歡司馬艷兒的原因，一是因為肖飛楊太愛司馬艷兒，一個皇帝可以愛很多女人，卻不可以只愛一個女人，二來便是司馬艷兒太過聰明，這樣一個聰明的女人，今後她該如何把握？

所以，皇后看著柳貴妃，終於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行了，行了，起來吧，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必太在意了。」

柳貴妃聞言，忍了又忍，終究還是忍不住說道：「皇後娘娘，聽說今天下午九九殿下找皇上賜封，我，我……」

「臣妾，本宮問你，你是不是可以為了九弟，放棄一切？」

柳貴妃立刻知道事情還有轉機，立刻磕頭道：「求皇後娘娘成全，臣妾不求正妃，只求可以陪伴在九九殿下身邊。」

皇後點了點頭，揮手道：「去吧，本宮知道了。」

柳貴妃見狀，只能又磕了一個頭緩緩退了出去，柳貴妃剛剛出殿，臉色頓時一沉，她腳步停了一停，抬頭望向司馬艷兒所住宮殿的方向，目光頓時鋒利如劍，她恨恨望著，胸口翻騰著無止境的恨意，全神貫注的她，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是有多麼的恐怖。

她身邊的小宮女們見狀，都覺得脊背一涼，越發的縮了身子，一言不發，待柳貴妃整理情緒離開以後，小宮女們才拍了拍胸口說道：「柳貴妃剛才的神情，你們瞧見沒有，真是可怕。」

「是啊，她望著那邊發什麼呆呢？」

「這你都不知道啊，那邊可是司馬姑娘住著的殿呢。」

「我聽說今日下午九殿下向皇上求回司馬家一個公道，讓司馬艷兒可以名正言順入駐王府。」

「哎呀，那柳貴妃是不是知道了此事，所以才望著司馬姑娘的殿露出那樣可怕的表情啊？」

「嗯，這可不好說，不能讓司馬姑娘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我們和那頭的人說說，讓他們提醒一下司馬姑娘？」

「你說得是，可不能讓司馬姑娘再著了這柳貴妃的道了。」

幾個小宮女商定，立刻就朝司馬艷兒的殿宇去了。

司馬艷兒聞言，只是淡淡一笑，柔聲道：「謝謝你們了，我會小心的。」

那一夜，月色沉靜，可是那一夜，許多人都無眠。

大家各懷心事，望著窗外同樣的月亮，輾轉反側。

第二天一早，肖飛楊早早就起了身，昨日他進宮求皇上賜封，皇上答應今日早朝給他答覆，故而，肖飛楊一點兒也睡不住，天未亮便去了皇宮。

早朝的大臣們還未到，偏殿里冷冷清清，肖飛楊卻只覺得渾身燥熱，滿心焦躁，每一秒鐘都是煎熬，他看著窗台上放著的滴漏，聽著那水滴嘀嗒的聲音，越發覺得時間難熬。

肖飛楊心中滿是忐忑，他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答應，昨日因為此事，他甚至沒有去看司馬艷兒，生怕自己那一點兒小心思被司馬艷兒看破。

他想給司馬艷兒一個驚喜，想為司馬艷兒鋪墊好一切，讓她可以什麼都不Cao心，做一個最幸福的女子。

想到司馬艷兒，肖飛楊的心漸漸沉澱下來，回憶起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肖飛楊的唇邊不由得掛上了笑意。

一個大臣掀簾見狀，急急咳了一聲，朝肖飛楊行了一禮，說道：「老夫便恭喜九殿下了。」

肖飛楊一笑，「託大人吉言。」

「司馬姑娘善良美麗，如今又治療皇上有功，皇上一定會答應的。」

肖飛楊聽著這大人這麼說，自己也都覺得此番把握極大，也由衷的放鬆了心懷。

「九殿下不必太急躁，再過半盞茶時間就上朝了。」

肖飛楊點了點頭，卻還是忍不住走到了門口。

大殿內地磚散發著古樸的氣息，文武大臣分列兩旁，肖飛楊站在右邊首位，龍椅上端坐著國家的皇帝陛下。

太監站在台階前，尖聲尖氣的喊，「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肖飛楊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頓時揪了起來，一眾大臣按照順序啟奏了些日常事務，肖飛楊耐著Xing子一直等到所有人都奏完，才抬頭看向皇帝

皇帝立刻感應到他的目光，看著他英俊的臉上一雙眸子異樣的灼熱，散發著他從未見過激烈懇求和希望。

然而，他經過一夜深思，卻知道今日，自己必定會讓他失望了。

皇帝在內心嘆了口氣，開口道：「諸位愛卿既無事，朕便說一事。」

肖飛楊一顆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只覺得整個世界頓時安靜下來，只有自己如雷一般的心跳在耳膜嗡嗡。

「昨日九殿下向朕求賜封司馬艷兒，眾所周知，司馬艷兒與九殿下已經實婚多年，且育有一子，可終究不是朕親口賜婚，所以不能名正言順，朕思慮一夜，決定賜司馬艷兒為九王……側妃！」

皇帝的話剛落，肖飛楊整個人頓時僵硬在當場，就連臉上那尤未散去的笑容也頓時僵硬了下來，別說是他，就連他身後那兩列文武大臣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按照司馬艷兒近段時間的功勛和司馬艷兒的家世，當九王的正妃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且已經替九王育有長子，可，皇上為什麼會賜為側妃？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內幕？

眾大臣的心再度活絡了起來。

大殿里寂靜無聲，忽然一聲暴喝撕破了這樣的沉悶，「不！」，肖飛楊這一聲撕心裂肺，直震得藻井的屋頂簌簌落下灰塵來。

「皇上，為什麼？為什麼是側妃？司馬艷兒哪裡不能夠成為臣的正妃？」肖飛楊目光如炬，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