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娥皇女英
司馬艷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之前那種若隱若現的感覺再次又在心中蕩漾起來,那感覺像是一縷遊魂在腦海里蕩漾,可怎麼也抓不住。
皇后冷眼看著司馬艷兒面無表情,心中越發覺得司馬艷兒一點兒也不尊重自己,她等得著實不耐煩,朝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那嬤嬤立刻咳嗽一聲,問道:「司馬姑娘,這娥皇女英的故事你若是說不來,便由老奴來講吧。」
說著,嬤嬤也不等司馬艷兒回答,當下將故事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
皇后安靜的等著嬤嬤講完,不由得嘆道:「這麼來說,當真是姊妹情深,兩女共事一夫,竟也可以和諧如此。」
「是啊,娘娘,老奴也覺得這娥皇女英的故事之所以可以流傳千古,也皆因兩女懂得謙讓進退,更懂得這夫為綱常的道理。」
「不錯,嬤嬤說得有道理。」皇后說完,看向司馬艷兒,「司馬艷兒,你覺得呢?」
司馬艷兒心中冷冷一笑,說道:「民女卻無法接受這樣的做法。」
皇后似乎早已料到,問道:「怎麼說?」
「感情是自私的,民女一直相信,真正的感情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離不棄的。若是能夠相讓,那還是什麼真愛?真正的愛,是眼裡揉不得半點兒沙子,更何況與另外一個女人分享自己所愛的男子?」
「司馬艷兒,你難道是說皇後娘娘和皇上不是真愛嗎?」嬤嬤壓低了聲音惡狠狠的道。
司馬艷兒不慌不忙的說道:「不敢,只是皇後娘娘詢問司馬艷兒對娥皇女英之事的看法,民女才妄論了一二。」
「那依你看,什麼樣的感情才算是真感情?」皇后鐵青著臉冷冷問。
司馬艷兒想也未想,淡淡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皇后聞言微微一怔,喃喃自語的低低重複吟道:「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對,別人的感情民女不敢說,也沒有資格說,可是,但是民女自己的感情民女自己卻能夠把握,民女別的不求,只求這一句,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皇後半晌才彷彿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來,她理了理整齊的鬢髮,這才道:「本宮也不瞞你,今日本宮來,實是要做一個說客。」
司馬艷兒淡淡一笑,未曾答話。
「柳貴妃與皇上無任何關係,只因秀女因為此被皇帝收入掖庭,柳貴妃和九弟從前的事,想必你並不知道,柳妃曾為了救九弟,險些喪命。之後療傷失蹤,九弟以為柳妃已經不在人世,這才與你有些交際。」
皇后瞥她一眼,意有所指。
「如今柳妃歸來,九弟也曾和本宮說過,在你和柳妃之間,他實在是有些難以取捨,本宮見九弟未曾如此為難過,今日才來找司馬艷兒你談談。」
皇后淡淡說著,目光卻一眨不眨的看著司馬艷兒,觀察捕捉著她臉上每一個微小的動作。
「本宮知道司馬艷兒你求的是一心一意,可是九弟是九王,且陛下無後,今後的皇位,也許就是九弟的,今後的肖飛楊也許就是皇上,他即便要一心一意,到最後也只能是身不由已。皇家的人,從來都不是自己,而是整個國家。」
司馬艷兒抬頭看向皇后,問道:「皇後娘娘,如今之事,已非你我一句話可以解決,皇後娘娘來找司馬艷兒,似乎是找錯了人了。」
「放肆!」嬤嬤一聲暴喝,皇后揮手制止了嬤嬤,臉色鐵青,「司馬艷兒,你莫敬酒不吃,吃罰酒。」
司馬艷兒傲然挺立,淡淡一笑,她心中明白,皇后說的都是實話,肖飛楊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可是,她又何嘗沒有決定自身的能力?她又難道一定要跟著肖飛楊嗎?就算他們有了孩子,也不影響她以後的選擇和人生。
思及此,司馬艷兒腦海里忽然浮現出肖飛楊和柳貴妃執手相看的畫面,驟然間一股酸澀湧上心頭,司馬艷兒急忙低下了頭,她再一次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和肖飛楊的牽絆越來越深,自己竟然會不受控制的難過,竟然會不受控制的去想肖飛楊。
「司馬艷兒,本宮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皇上既然賜封你為九弟的側妃,那便足以證明你在皇上心中也並非如大家所傳那般重要。人貴自知,本宮言盡於此,望你好自為之。」皇后說完,款款朝殿門而去。
司馬艷兒微微屈膝恭送皇后,皇后甫一走,宮中的小宮女就蹦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看著司馬艷兒說道:「司馬姑娘,你別難過,九殿下如今還為了你跪在殿中呢,皇後娘娘說的,未必就是九殿下的心意。」
司馬艷兒點了點頭,「我知道,謝謝你。」
小宮女臉頰一紅,低頭道:「司馬姑娘,我聽皇后的宮女說,是柳貴妃去求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無法才來找了你,柳貴妃也著實是不要臉,竟然說哪怕不當側妃,只做九殿下一個暖床丫頭,她也願意。」
司馬艷兒聞言一笑,心中一股酸澀緩緩浮起,她急忙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想這柳貴妃到底是真愛肖飛楊呢,還是有什麼目的?
司馬艷兒這邊陷入沉思,皇后那邊早已預料,柳貴妃兀自跪在皇後殿內,而肖飛楊那邊,一個太監緩緩行到肖飛楊身邊,低聲道:「九殿下,這又是何必,一個女人而已,值得嗎?」
肖飛楊見是皇上身邊的公公,便道:「司馬艷兒非一般女子,此生有她足矣。」
公公看著肖飛楊,想起適才皇後來見皇上所說的那些話,心中不免感慨,這皇家之中,深宮之中,他竟然也見到了真Xing情,真感情。
「唉,九殿下您起來吧,這殿內寒氣重,可別傷了身子。」
「皇上若是不同意,本宮便不起來。」
公公看著肖飛楊堅毅的表情,終於忍不住說道:「九殿下,今日皇後娘娘也去找了司馬姑娘。」
「怎麼?皇後為難艷兒了?」肖飛楊頓時著急起來。
「沒有,皇後娘娘只是希望司馬姑娘效仿當年娥皇女英,能夠接納貴妃娘娘。」
肖飛楊頓時緊張起來,他一把抓住公公的衣袖,問道:「如何?司馬艷兒如何回答?她同意了嗎?」
公公順勢將肖飛楊扶了起來,肖飛楊也渾然未覺得站起身來,只急切的問道:「司馬艷兒同意了嗎?」
公公想到一向認真的九殿下,竟然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不禁失笑道:「九殿下,你何時對自己這般沒有信心了?以九殿下對司馬姑娘的了解,她哪裡會同意?當場便駁了皇後娘娘的面子,搞得皇後娘娘心情大不好,立刻就和皇上說了此事。」
「皇后竟然向皇上告司馬艷兒的狀?」肖飛楊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皇上什麼態度?皇上生司馬艷兒的氣了嗎?」
肖飛楊知道,但凡皇室成員犯了錯,都會怪責到女子的身上去,說女子禍水紅顏,迷惑主上。
公公再度一笑,「九殿下,您是關心則亂。老奴此番前來,便是皇上要見九殿下您了。」
「皇上要如何?」肖飛楊頓時蒼白了一張臉。
公公笑道:「九殿下莫慌,本來這話也由不得老奴多嘴,不過,老奴見九殿下與司馬姑娘這般痴心,也著實為你們感動。」
肖飛楊可不理公公這麼多長篇大論,只不住搖晃著公公雙肩,「快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哎呀,九殿下,老奴快要散架了。」公公擺脫了肖飛楊才道:「皇後娘娘這一番話,似乎讓皇上龍心震動,待皇後娘娘走後,老奴見皇上若有所思,然後自言自語的問是否做錯了。」
公公說完,扯了扯肖飛楊的衣袖,「九殿下,您還是快隨老奴去面聖吧。」
公公當先走出殿,一邊走一邊說道:「唉,人老了,今日的話怎麼這麼多。」
肖飛楊看著公公背影,忽然醒悟過來,頓時喜上眉梢的幾步跑出大殿,一把拖住公公飛快的朝皇上殿里而去。
殿內燈火通明,皇上端坐龍椅之上,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將他大半個身子都掩了,可是他提著硃筆,卻一個字也未曾落下,那硃砂液順著鼻尖低落在奏摺上,頓時變得殷紅一片。
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推開,皇帝一驚,正待要罵,卻見肖飛楊風風火火的進來,那般的意氣風發,那般的喜上眉梢,皇上一瞬間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他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將筆放到了一旁,怒道:「越發沒個規矩!」
肖飛楊歡喜的掀襟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臣多謝皇上成全。」
皇上聞言,目光越過肖飛楊落在那個跟了自己幾十年的公公身上,「你今日的話,當真特別多。」
「老奴知錯。」公公立刻跪倒在地。
肖飛楊笑道:「皇上切勿責怪公公,是臣不肯隨他來,他迫不得已才告知臣一二。」
「九弟,你當真如此喜歡司馬艷兒?」
「皇上,無論別人怎麼說,可是司馬艷兒在臣心中,是獨一無二的女子,是任何人都無可替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