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7章 我來晚了

這是一位老態龍鐘的龍族老者。他的身形雖已彎曲，但仍不失龍族的威嚴與莊重。他的鱗片不再是年輕時的亮麗金色，而是變成了沉穩的深銅色，歲月在其身上刻下了痕迹，每一片鱗片都彷彿訴說著古老的故事。

老者的眼睛深邃而有光澤，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這是經歷無數風雨和歲月洗禮的標誌。他的眉毛濃密而花白，垂落在眼角，增添了幾分沉穩和威嚴。儘管年歲已高，他的目光依然犀利，彷彿能洞察世間一切。

他的龍角已經略顯磨損，不再尖銳，但依舊屹立在頭頂，展現著曾經的輝煌。老者的爪子也不如從前鋒利，但每一根爪尖仍舊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見證了他過往的戰鬥與榮耀。

儘管老態龍鍾，但他的氣場依然強大，身上散發出一種讓人敬畏的氣息。他的聲音雖然略顯沙啞，但說話時仍然字字珠璣，語重心長，每一句話都充滿了經驗和智慧的積累。

「拜見龍毅長老！」

天龍族族長天命在看見此老的瞬間，臉色微變，連忙作揖恭敬地道。

「拜見龍毅長老！」

「拜見龍毅長老！」

「……」

地芙、火曜、山洪、雷霆等其餘八名族長，亦是紛紛拱手行禮，眼眸中滿是恭敬之色。

而一眾龍族族人更是嘩啦啦地對這名龍族老者俯首一拜，個個眼中滿是尊敬。

眼前這位老態龍鐘的龍族老者，名叫龍毅，乃是龍族最為年長的長老，其輩分比龍皇還要高。

故而，龍毅雖然只是長老，但他地位卻極為超然，縱然是龍皇對其也是恭敬有禮。

「火煉、雲澈、地久，你們這些小娃娃，出來逞什麼能？你們才活了多久，就想著去送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呢？」

龍毅排眾而出，站在了一眾龍族族人的前方，他渾濁的雙目，此刻迸發出銳利的光芒，審視著叫囂著最凶的火煉、雲澈等一眾年輕龍族天才。

但凡遇上龍毅的目光，火煉、雲澈等一眾年輕龍族天才紛紛低下了頭顱，不敢與之對視。

雖說龍毅氣血枯敗，實力也或許連年輕一輩都不如，但他輩分實在是高的嚇人，故而，氣場一開，龍族所有人都對其很是畏懼。

「龍毅長老！您的意思是……」火煉硬著頭皮，頗為不服地道。

「哼！此事與你們年輕一輩無關！」龍毅冷哼一聲，旋即環顧所有龍族，沉聲喝道：「老一輩的傢伙都出列吧！大家都是命不久矣的老不死，本就應該死了，剛好值此生死存亡時刻，也該你們發揮最後的光和熱了！不要磨磨蹭蹭的，都滾出來吧！」

龍毅此話一出，龍族族人之中，一批又一批老一輩的龍族強者，都是自覺地走了出來，同時將身邊的年輕一輩往後推去，根本不讓他們跟著。

「龍毅長老！我們年輕一輩也是龍族的一份子，值此危急存亡時刻，我們也要出一份力！」雲澈連忙道。

此言一出，大部分年輕一輩紛紛起鬨，都是義憤填膺，熱血激昂，都表示願意犧牲自我，成全大我云云。

「閉嘴！一群小娃娃懂什麼？我們這些老傢伙死了就死了，因為本來就快死了！但你們不一樣，你們有著悠久的壽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龍毅大喝，鎮住了所有人：「連你們年輕一輩都死了，那我們龍族的傳承怎麼辦？難道要就此滅絕嗎？你們如今是我們龍族的希望，這是你們每個人身上所背負的重任，你們如果死了，那就是龍族千古罪人，是我龍族的恥辱！」

頃刻間，原本鬧哄哄的年輕一輩，紛紛安靜了下來，他們默默地看向龍毅以及站在龍毅背後的一眾龍族老一輩強者，個個眼眶都紅了起來。

雲澈、火煉等為首的年輕天才，他們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

龍毅的一番話，徹底令他們恢復了理智。

對啊！

如果龍族所有族人都死了，那龍族的傳承該怎麼辦呢？難道任由龍族就此滅亡嗎？

「小娃娃們！你們就是龍族未來的希望！老朽希望你們能以復興龍族為己任！老夫再次謝謝你們了！」

龍毅語氣緩和了下來，他忽地對著前方的年輕一輩，雙手拱起，深深彎腰一鞠躬。

而一眾老一輩龍族強者，則是跟隨著龍毅，紛紛彎腰拱手行禮。

頓時間，龍族年輕一輩綳不住了，他們紛紛拱手回禮，淚水卻再也忍不住地奪眶而出。

但他們沒有再說衝動的話，也沒有說挽留的話，在這一刻，他們眼中除了深沉的悲傷，還有一往無前的堅定。

他們很清楚，如今的他們肩膀上肩負著復興龍族的大任。

在沉重而莊嚴的氛圍中，龍毅長老與一眾老一輩龍族強者開始準備進行最後的融合儀式。他們知道，這將是他們一生中最後也是最為光輝的一刻，即便代價是生命的消散，他們也毫不猶豫。

九淵和虎星彩等人默默地觀看著，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們對這些即將獻祭自己生命的龍族前輩充滿了敬意，同時也為無法阻止這場悲劇而感到無力和悲傷。

儀式很快就開始了，龍毅長老站在前方，深呼吸一口氣，開始吟唱起了古老而神秘的咒語。隨著他聲音的波動，周圍的空氣彷彿都開始凝聚起來，一股股強大而古老的力量從天地間匯聚而來。

一眾老一輩龍族強者圍成一個圓圈，每個人都閉上了雙眼，開始默念著自己的族人之名，他們的身體上開始散發出微光，這些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幾乎將整個儀式場地照亮。

天空中，九道光柱應聲而落，正是九位龍族族長的靈魂所化，他們的靈魂與一眾老一輩龍族強者的靈魂開始緩緩融合。這一刻，整個天地彷彿都在為之顫抖，一股無法言喻的威嚴力量在空中凝聚，最終化作了一條巨大的龍影。

這條龍影渾身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每一片鱗片都閃爍著智慧的光輝，它的眼中充滿了慈悲與決絕。這便是九位龍族族長與老一輩強者融合后的形態——混沌神龍。

混沌神龍一出現，整個金書世界都為之震動，它的威壓覆蓋了每一個角落，讓所有生靈都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敬畏。

虎星彩、黑之夏以及所有觀看的生靈，都被這一幕深深震撼，他們知道，這個混沌神龍將會是對抗天魔的關鍵。

混沌神龍仰天長嘯，聲音穿透九天，震撼了整個妖天界。它的身軀在不斷膨脹，力量也在不斷增強，最終在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中，它化作了一道光芒，衝破了金書世界的界限，直奔天魔而去。

九淵看著混沌神龍離去的方向，心中充滿了不舍和悲壯，他知道，這場戰鬥將是生死存亡的較量，但他也相信，混沌神龍一定能夠阻止天魔的瘋狂。

天魔在妖天界的暴虐如同狂風暴雨，無數妖族的部落成為了他的獵物，生靈塗炭。就在這個時刻，混沌神龍衝破了天際，如同一道劃破黑暗的光芒，直衝雲霄，與天魔的黑暗力量迎頭撞擊。

「嗯？混沌神龍？你們這九個老傢伙不是重傷瀕死了嗎？為何還有一戰之力，居然還能再次融合為混沌神龍！」天魔目光陰冷如水，冷冷地盯著眼前的混沌神龍，眼眸中充滿了忌憚之色。

「天魔！我們就算拚死，也定要阻止你，你不死，我們又怎能死呢？」混沌神龍冰冷地目光盯著天魔，聲若洪鐘，在虛空之中回蕩不息。

「真是找死！就算本魔重傷，你們也殺不死本魔！」天魔咆哮出口，然後竟然轉身就逃，反而更瘋狂地去殺戮妖天界的生靈。

他傷勢太嚴重了，先是被混沌神龍擊傷，后又與慕楓一戰，在天劫中被重創，如今雖然吞噬了大量生靈血肉，但實際上傷勢依舊嚴重。

所以，天魔雖然叫的非常囂張，但實際上慫的也非常快，一轉身就跑。

「你逃不掉的，天魔！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混沌神龍冷哼一聲，目光堅定地追殺向了天魔，與天魔徹底大戰在了一次。

轟隆！

兩者狠狠轟擊在一起，恐怖的大道之力在虛空中爆發開來，如瑞彩千條，霞光萬丈，映照無盡虛空。

混沌神龍的每一次揮動，都帶著九族龍族的憤怒與不屈，其力量之強大，即便是重傷的天魔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天魔冷笑一聲，周身黑霧涌動，形成了一個又一個恐怖的黑暗漩渦，試圖吞噬混沌神龍。

兩者之間的戰鬥，瞬間就將周圍的山脈化為了塵土，河流蒸發，大地裂開無數深淵，彷彿世界末日一般。巨大的衝擊波甚至波及到了遠處的部落和城市，許多未能及時逃離的生靈在這一刻灰飛煙滅。

就在這場大戰中，九淵緊張地操控著無字金書，他的眉頭緊鎖，全神貫注地在戰場周圍尋找著倖存的生靈，每發現一處，就立即開啟無字金書的通道，將他們一一安置進入金書世界。

「快點！這裡！」九淵焦急地指揮著，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緊迫感。

在他的努力下，一批又一批的生靈被救出，雖然他們身心俱疲，但在看到九淵時，眼中都流露出了感激之情。

「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命！」一位妖族老者淚眼婆娑地對九淵說道。

九淵只是搖頭，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快去安置吧，這裡還有很多生靈需要救援。」

與此同時，混沌神龍與天魔的戰鬥愈演愈烈，他們的每一次碰撞都似乎要將天地撕裂。混沌神龍在九位龍族族長的意志驅使下，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每一次攻擊都令天魔難以招架。

然而，天魔畢竟是半步大聖，即便重傷，其底蘊也非常人可比。他怒吼一聲，周身黑霧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黑暗之手，直接朝混沌神龍抓去。

「你們這些螻蟻，也敢與本座爭鋒！」天魔的聲音充滿了狂妄與不屑。

混沌神龍不退反進，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接迎上了黑暗之手。在這一刻，整個妖天界彷彿都為之一震，無數的生靈都感到了一種震撼到靈魂深處的力量。

巨大的衝擊波再次席捲四方，無數的生靈在這場浩劫中驚恐逃竄。

在這場命運的較量中，混沌神龍與天魔的戰鬥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天崩地裂的巨響，甚至連遠在金書世界內的生靈都能感受到那震撼人心的力量波動。

混沌神龍在九位族長的共同意志下，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智慧與戰術。它時而化作九道光華，迂迴穿梭，攻其不備；時而合為一體，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威力，直擊天魔要害。

天魔雖然強大，但在這種幾近瘋狂的攻擊下，也開始顯露出疲態。他的黑暗能量雖然浩瀚無邊，卻也在不斷被消耗，尤其是面對混沌神龍這種超越了常規的力量時，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終於，在一次驚天動地的碰撞后，混沌神龍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和力量，直接穿透了天魔的黑暗防禦，將其重重擊中。天魔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身體開始崩解。

「不……本魔好不容易復活，甚至還有了恢復巔峰的希望，怎會就這樣死了呢？該死的慕楓，該死的龍族，你們都該死，為何屢屢壞本魔好事！」天魔仰天怒吼，發出十分不甘地悲鳴。

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消亡，明明他離成功就只差一步了，只要他將其餘四界的天魔封印物重新收集起來，然後徹底融合，那他將會重回巔峰，甚至能跨出最後半步，成就大聖之境。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的最終結果卻是，出師未捷身先死！

最終，天魔在眾目睽睽之下，逐漸消亡潰滅，化作了虛無。

隨著天魔的消亡，整個妖天界彷彿都鬆了一口氣。無數生靈在這一刻淚流滿面，他們知道，他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天魔的覆滅，妖天界的重生。

然而，混沌神龍在擊敗天魔后，也顯得極為疲憊。它的九色光芒逐漸黯淡，最終在一陣光芒閃爍后，重新分化為九位龍族族長的身影。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透露出深深的疲倦和憔悴，顯然已經到了力竭的邊緣。

九淵、虎星彩、黑之夏等人急忙上前，想要為九位族長治療，但九位族長卻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如此。

「九淵，虎星彩，還有所有的龍族年輕一代，聽我說。」天命用盡最後的力氣開口，「我們今日之戰，雖然勝利，但代價巨大。我們九人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但我們無怨無悔。因為我們知道，只有犧牲，才能換來族群的未來。」

「你們是龍族的希望，也是整個妖天界的希望。未來的路，還需要你們去走，去創造。記住，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要放棄，因為你們背負著整個族群的未來。」

「還有，不要忘記我們的犧牲，不是為了讓你們沉浸在悲傷中，而是要讓你們更加堅強，更有勇氣面對未來的挑戰。」天命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但每個字都充滿了力量和期望。

火曜緊接著說道：「記住，龍族的血脈不僅僅是一種遺傳，更是一種責任。無論在何時何地，都要銘記自己的根源，保護族人，守護這片大地。」

地芙輕聲補充：「親愛的孩子們，勿忘心中的善良和正義，這比任何力量都要重要。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在絕望中堅持希望。」

山洪的聲音沙啞而有力：「未來的路途會充滿荊棘，但也正是這些挑戰，造就了龍族的不屈與輝煌。不要畏懼前進的步伐，因為每一步都是成長的足跡。」

雷霆咳嗽了幾聲，然後緩緩說道：「年輕的族人啊，勇敢地去愛，去生活。記得，無論何時，都要相互扶持，共同面對困難。只有團結一心，我們的族群才能永遠繁榮。」

九淵聽著九位族長的遺言，眼眶濕潤，久久沉默不語，深深鞠了一躬。

虎星彩、黑之夏則早已哭成了淚人！

雲澈走上前來，帶領著龍族年輕一代，跪在了九位族長面前，悲傷地道：「請放心，諸位族長的遺願，我們一定會銘記在心，代代傳承。龍族的榮耀，將由我們繼續。」

火煉緊握雙拳，眼中燃燒著堅定的火焰：「我們一定會讓龍族重新崛起，讓你們的犧牲化為最強大的動力。」

地久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水，堅定地說道：「我會將這一切告訴每一個族人，讓龍族的每一個孩子都知道，是你們用生命換來了我們的和平。」

隨著九位族長的力量逐漸消散，他們的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最終化為一道道光芒，融入了金書世界的天際。他們的犧牲，將成為龍族乃至整個妖天界永遠的記憶。

在九位族長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九顆閃耀著微光的晶石，每一顆都蘊含著他們生前的意志和力量。九淵小心翼翼地將這九顆晶石收好，這將成為龍族的聖物，代代相傳。

虎星彩、黑之夏以及所有見證了這一切的生靈，都在心中默默發誓，要將這份遺願傳承下去，不讓九位族長的犧牲白費。

「我……來晚了嗎？」

當所有人沉浸在九位族長逝去的悲傷中的時候，一道滄桑而熟悉的聲音，悠悠傳來……